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 第38节
她忍着头晕给他脱下被酒浸湿的外衣,少年很配合的抬臂转身,脱下外衣后,他的双手摸到腰间,开始扯腰带。
沈姝云忙按住他,“这个不用脱。”
瞧他满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懒得同醉鬼争抢,便叫他睡床,自己准备下床去打地铺。
坐到床沿,脚尖还未踩地,身后冒出一只手来,绕过肩膀环到她身前,往后一拉,她便失去平衡,重新跌回他结实的身体上。
脑袋垂落在他颈窝,听他醉醺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别走。”
“我不走。”被酒气一熏,她自己也不清醒了,迷糊的去摸他的手,安抚地拍拍,“听话,我得去拿被褥,才有地方睡觉。”
“就睡这儿。”他悠长的呼吸,将她越搂越紧。
沈姝云迷糊地笑他,“哪有男女睡一张床的,又不是夫妻。”
说话间,发软的身体像布娃娃一样被他摆弄着,又变成两人面对面侧躺的姿势,唯一不变的是那只从肩下搂到她后背的手臂。
黑暗中,少年半睁开迷离的双眼,在夜里窥视她因醉酒而绯红的面容,呼吸渐重。
“不是夫妻,就不能一起睡?”
沈姝云只看到他的喉结在动,憨笑着用脚踢他的小腿,“常理如此,你不许耍赖。”
说了不让他耍赖,按在后背的手掌依然加重了力气,另一只手轻飘飘的从她肩头滑到手臂,伸下去握住了她的手。
少年低下头来,湿热的唇亲亲她的鬓发,呼吸从耳廓喷洒到脸颊,软绵绵,轻柔的像云雾一样。
他的头越埋越低,渐渐将重量压下来,像只拱人的大型犬贴在她身上又嗅又蹭,脸上痒痒的,沈姝云傻笑两声,却见他微闭双眼,唇瓣直直就要亲到她嘴上来。
意识还未清醒,她本能地捂住他的嘴,面对他半眯着的眼中流露出的无辜,醉醺醺的摇头。
“不,许,亲,嘴。”
第31章 嗜血的本性
头脑热热的, 心里头洋溢着一股暖意,在酒精的催化下,一点点小欢喜都被放大。
迷蒙间, 沈姝云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上一次与人靠的那么近是什么时候?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爹娘有没有像阿延这样将她抱得那么紧,舍不得松开呢……
前世没能得到的父母亲情, 今生依然是虚妄,她感念王安济夫妇待她的真心,却也知道, 那种尊重和爱护, 无法触及她的内心深处。
不怪他们不够好, 只因她自己, 不愿叫人知道她的脆弱与恐惧。
而这驻防的高墙,只需要一点酒,和一个挣脱不掉的拥抱, 就能轻松瓦解。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想:是不是他也想自己思念母亲一样,思念着未曾谋面的生母, 想象躺在母亲怀里那种被拥紧的舒心与安全感。
沈姝云反调整姿势,枕在他胳膊上,看着他被自己捂住嘴巴后乖巧无措的表情,一双朦胧的醉眼,心底不由的生出些意趣来。
“阿延,有了如今的成就,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的还像孩子似的与我玩闹。”
看着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宛如蝶羽的睫毛轻轻颤动,她轻轻松开了手。
将要撤回来时,被他揽在半路,握着手背牵回到唇边。
“我有什么呢……不过是为听命于人,冲锋陷阵、九死一生,都是为他人做嫁衣。”他低下眉眼,话语间吐出的热气仍是醇厚的酒香,吹得两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醉人。
唇瓣落在她指尖,虔诚的吻上。
沈姝云放大的瞳孔只能看到那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眸,对指尖落下的细微触碰,还以为是风从窗外吹来的花瓣,带着夏日的闷热从她的指尖飘到手背,又滑向袖口里,蹭的人心痒痒。
她浑身发软,渐渐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醉倦之中,只挪过脸去,安抚地在他低下来的发间蹭蹭。
“你这么有本事,一定会得偿所愿。”
“是啊。”少年擎着她的手,抬起脸来,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宛如白玉的肌肤在清透月光的背衬下,显出一丝超然脱俗的冷色,令平日里沾满血腥的将军多了几分平和的纯净。
他嘴角轻勾起来,答非所问,“有阿姐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沈姝云当他是在说醉话,也就趁着酒意,大着胆子还他一句醉话。
“有了你,我也不觉得孤单了。”
在清醒与糊涂的边界,两人目光对视,仿佛从彼此心里生出无数根藤蔓,靠的越紧,绞得越紧,胸腔大开,连心跳都明晃晃的暴露在对方的知觉中。
沈姝云想,她是真的醉了,竟觉得躺在他身边甚是惬意,除此之外,再想不起别的。
窗外明月皎皎,屋内二人和衣而眠。
当夜,沈姝云久违的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躺在一只野兽的身边,手臂搭在它毛发间,穿过表层又刺又硬的毛,手掌向下埋进它腹部柔软的绒毛中,手感舒适又令人安心。
它生得那么大一只,蜷缩着身体和尾巴,仍比侧躺的她要大出两倍去,它的耳朵趴伏在脑袋上,乖的像只被驯服的狗,可嘴巴里露出的尖牙又提醒她,这该是只凶猛的狼,只是恰好卧在她身旁休憩。
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她在梦中也困倦难当,紧靠过去搂住它最柔软的肚子,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那细软的绒毛中,满足的睡去。
时隔多日,睡了一个饱足的觉,清晨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便觉得神清气爽。
她“唔嗯”一声,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冷白色的胸膛,大敞的交领和不知怎么被拱得乱糟糟的内衫,自己的侧脸就这么贴在上头……
不等她吃惊,欲抬手时又发现自己的手,正大喇喇的伸在他衣裳里,手掌正垂在他尾椎处,眼瞧着都快摸到屁股了。
一股热血冲上脑袋,脸登时红了不说,头里还隐隐生痛。
定是昨夜酒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才作出这些浪*荡举动。
她慌张的抬头,看少年未醒,便小心翼翼的抽出手来,又给他把衣衫合拢,看那在阳光下肌理分明的薄肌,脸上绯红更深。
努力回想昨夜,零星只记得自己给他抱住后,怎么挣都挣不脱,便枕得舒服些,一闭眼睛便睡熟了。
荒唐,太荒唐了。
男女同床,若叫人知道,不但她的名声要坏,连景延也要给人说是无耻之徒。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从景延的环抱中出来,坐到床沿上,抬脚去够下头的绣鞋,视线却穿过空荡的房间,看到了门前。
房门大敞,外头明媚的阳光照进来,照进两个人影来……
透过窗户看出去,是景延身边的两个副将,守在门外,察觉到窗内透过来的目光,二人不自然的偏过身去,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越是欲盖弥彰,越显出二人的心虚来。
沈姝云踩了绣鞋下床,脱口而出,“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昨晚我们喝醉了。”
外头二人头也不敢回一下,恭敬答:“我等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不走也不进来,必是在等景延,沈姝云站在床边,坐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像是给二人堵在了屋里,手足无措,连身后传来的声音都没注意到。
“阿姐,你不用跟他们解释。”景延从后头搂了下她的肩,将她从慌乱中拉了出来。
沈姝云转脸看去,他头发凌乱,一手整理敞开的衣襟,搂她时的动作那样自然,任谁看了都要多想。
“还不都怪你。”她嗔怒一声,往他腿上踢了一脚。
“是是。”景延笑着应声,俯身在她耳边悄声哄,“都怪我,阿姐别生气。”。
一边说着,指背蹭蹭她粘在脸上的鬓发,他摘了发带重新扎起马尾,才吩咐外头人,“你们先去议事堂等我。”
“是。”二人离开。
景延收拾好自己并不急着走,转去衣柜前拿了两身衣裳给她看,“想换哪一身?”
沈姝云已经趴去窗边,看到两人走远,又不见外头有其他人,才放心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粗布衣衫,无甚兴趣道。
“随意,反正都差不多。”
她不选,景延便做主选了一身砖红色的递来给她换,“这里只有这些干净衣裳,等攻下京城,我给你买最时兴的料子做衣裳。”
“少拿这些小恩小惠哄我。”沈姝云接过衣裳,没好气道,“昨晚的事,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你我都不是孩子了,某些事要避嫌才是。”
“阿姐是说哪件事?”
他眼神纯真的看她,仿若无知孩童。
沈姝云怔在原地,只因昨晚的事她记不得了,更没脸说自己一睁眼就发现贴在他身上这样的话,迅速哑了火。
她没话答,景延也不追问,走到近前来,低声求道:“我今晚睡地上给阿姐赔罪,无论我昨夜做了什么,还望阿姐不要介怀才好。”
仰头看他湿漉漉的眼睛,嫣红未褪的眼角,倒衬得她无理取闹似的。
“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她连拽带推,把人赶出门去。
眼见他走远,快把门窗关了,用重物桌椅抵好,才敢脱下穿了一夜、被酒熏臭的衣裳,换上干净的。
如此窘迫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只盼这场仗早日有个结果,她能回京城里去住新宅子,再不用与景延挤一间房。
*
烈日炎炎,被困在城中的朝臣和百姓已到无水无粮的边缘,而山中山寨里,大批伤兵还未好全,就中了暑热。
围城消耗的不仅是城中军民的精力体力,对己方的士兵和粮草也是消耗严重。
又过几天,沈姝云煮了解暑茶缓解了军士们的暑热的疲惫,眼看着士气渐渐恢复,军营中兵马的调动越发频繁,她猜想,攻城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身在山寨将近一个月,她能看到景延带领的军队是何等面貌,虽然为他效忠于忠勤王一事仍旧感到不解,还是选择相信他,一切只等乱局平定,再做打算。
黄昏时分,走出救济堂,看着天边飞过几只鸟,脚步忍不住追随它们飞去的方向。
若她也能自由的飞翔,能去更多的地方,就不用被眼下的境况困住。
对战乱的恐惧,因景延的存在而消失。
可对景延,她近来有点无所适从。
他真的变了,身体变得更像一个男人,统率军队时足以震慑千万人,可独独在她面前,他总像只狗儿一样,不经意的就碰她的手,搭她的肩,时不时还会捏她的脚踝。
前些日子为重逢的喜悦和枯燥疲惫的军营生活冲昏了头脑,丝毫不觉得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现在细细想来,总觉得不妥。
晚上等他回房后,跟他好好说一说吧。
心下做好打算,却听仓库里传来一声嚎叫,惊得她差点没踩稳摔下去。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仓库,又四下看看,仓库周围有几个士兵走过,他们神色如常,仿佛都没听到那里头传来的怪声。
沈姝云不解,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侧耳再去听时,又听到一声更为清晰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