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竹出好笋 第55节

  “秦隽!你……你……你还说你不喜欢男人!你昨夜都同我皇叔同床共枕了!”
  秦隽懒得和她解释。
  “巫医巫医,你快看看!他是不是病了,他之前喜欢女人的!”
  秦隽难得翻了个白眼,纠正道,“我现在也喜欢女人,不是公主罢了。”
  “我不管,巫医,你要让他爱上我,不然我就把你那个巫医村全烧了!”
  “公主,那情蛊还差一位药引啊,需要这位郎君的心头血,每日浇灌丹药,一连七七四十九日。”
  云想叱道,“你开什么玩笑!你要是取血把他刺死了怎么办!”
  秦隽早已勘破这两人的双簧,冷声道:“公主,西境皇族言而有信,您贵为西境公主可敢和我立约?”
  云想昂首挺胸道,“有何不敢,你且说说。”
  秦隽起身铿锵有力道,“我愿意让公主取心头血制情蛊,但我服下情蛊后若无用,公主此生便不再做纠缠,可好?”
  “好,倘若有用呢?”
  “不会有用的,我对她情比金坚,就算流出的血液也是爱她的。公主,口说无凭,我们击掌为誓。”
  响亮的三声击掌,云想已是泪流满面,而秦隽似乎得到了什么解脱一般,无比轻松自在。
  第46章 心尖血重逢倒计……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釜昌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摄政王与秦隽醉卧在一张榻上的事,传的神乎其神,绘声绘色,甚至有说书人开始编排。
  起初摄政王还颇为淡然,这些人不过就是嚼嚼舌根,过两天就忘了。
  谁知好事者将此事传的愈演愈烈,从前对他表现殷勤的世家贵女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朝中大臣看他的眼神也是颇为玩味,这可让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颇为难堪。
  摄政王想着只要他去给陛下提亲,陛下大婚亲政了,总比他这事值得讨论,于是半日他便把此事谈妥了,婚期就定在明年开春,距今不过半年的光景。
  摄政王出毕府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全身神清气爽,恍若新生。
  “听闻今日摄政王帮陛下向毕大人家提亲了。”
  “哎呀,不是说王爷喜欢毕小姐吗?看来那个晟国探花真的很俊俏,让王爷把心上人都拱手让人了。”
  ……
  摄政王听见几个路过的妇人嚼舌根,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若不是女子,他高低是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的。
  他一直觉得女人会影响他的杀伐果决,所以至今没有册王妃。
  可不代表他喜欢男人!这是对他的侮辱!
  **
  “砰!”
  秦隽的房门那日被云想踹开后还未曾修好,摄政王这一脚让整扇门都砸了下来,房间里满是灰屑。
  秦隽闪避及时未曾受伤。
  摄政王瞥见秦隽气不打一处来,用砂锅般大的拳头一拳把桌子砸碎了。
  没错,砸碎了。
  摄政王将刀架在了秦隽的脖颈上,眼神迸发出杀意。叱道,“小子,你给本王想个法子遏制这流言蜚语,不然本王立时宰了你。”
  秦隽处之泰然,回应道,“摄政王殿下息怒,外臣有法子解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晟人文绉绉的模样真是让他厌恶极了,装腔作势肚子里一堆墨水,呸,一堆坏水。
  “若我与摄政王殿下结义成金兰兄弟,则谣言可破,亦可等外臣回大晟,或殿下迎娶王妃谣言也能不攻自破……”
  秦隽还没说完就一把被摄政王拽上了马车,他可等不了三五个月,众人瞧他时那般玩味的眼神他可一瞬间也受不了。
  秦隽被拉到了关帝庙门前,摄政王命人敲了锣,吸引了众人围观。
  “本王与秦尚书一见如故,现当着关帝老爷面前结为结义兄弟,歃血为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围观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怎么是兄弟啊。”
  “我就说王爷是性情中人,定是喝多了才闹出这桩事的。”
  “这秦尚书看上去也不像假凤虚凰之人。”
  摄政王这才扬起了下巴,昂首阔步的走进关帝庙,秦隽跟在后头,若有所思。
  秦隽回眸见围观众人已经散去,停在原地。
  秦隽在摄政王身后躬身揖道,“摄政王殿下,此局已破可以打道回府了。”
  “谋算到这步便放弃了?贤弟。”摄政王轻嗤一声。
  秦隽微微一怔,“王爷既然早就勘破,为何还要同外臣结义呢?”
  摄政王双手抱胸,他着实有些琢磨不透这个年轻人。
  与他结为结拜兄弟,即便回到晟国也是百利无一害,离成功仅一步之遥,何故自毁长城?
  秦隽依旧躬身深揖。
  摄政王叹了口气免了他的礼,而后说道,“本王虽是武夫,可本王摄政整整十年,苦心钻营、阿谀奉承、机关算尽之人本王什么没见过,但你,太有趣了。说你机关算尽又有些妇人之仁,说你宅心仁厚却又是个狠角色。”
  “本王是西境的摄政王,与你结义一是本王欣赏你,二是你更适合做晟国和西境沟通的使者,你一个寒门在大晟掀不起什么风浪,本王愿意成为你的倚仗。”
  “外臣不知,此等厚谊该如何回报,但我不会,也不能作出背叛大晟的行为。”
  “你想多了,没那么复杂,我只是想看看你能走多远,仅此而已。”
  如此这般,西境摄政王云熠与秦隽竟然结为了金兰兄弟。
  秦隽在辈分上,还压了祢通一辈。
  **
  此事很快便宣扬开来,第一个吓坏的就是怂恿云想练情蛊的巫医。
  她在秦隽的房间里,是左不敢下刀,右不敢取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云想,她可不敢得罪摄政王。
  云想对巫医呵斥道,“是你出的主意让我取他心尖血的!”
  巫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公主,我实在是不敢啊,这……得罪了摄政王也是要死的啊。”
  秦隽见两人磨蹭了半个时辰还没决定谁动手,出声道,“公主,算了,这蛊对我无用的,也不必为难这位巫医了。”
  巫医点头如捣蒜。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不成你是想反悔?”云想很是气愤,他的眼神永远都是如此冷漠。“本公主制蛊技术也极好,我亲自来制。”
  秦隽靠在椅背上,眼中散发出了无尽的神采,嘴上也挂着笑意,一副随你的模样。
  “你不会如愿的秦隽,你就算做了皇叔的结义兄弟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本公主亲自给你取血,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云想伸手要抓住他的腰带,秦隽身子一侧,云想抓了个空,秦隽的眼神颇有不耐。
  “我自己来。”
  秦隽极讨厌异性肢体上的碰触,只有宋凌霜是例外。
  他将扣子解开,露出了左半边的臂膀和胸膛。
  看这秦隽白皙的肌肤和宽阔的胸膛,云想的脸有些羞得红了。
  可她还是忍着,拿着特制的取血银片,往秦隽的心尖扎去。
  “刺啦”一声,银片径直的刺入秦隽的心尖。
  秦隽的脸色一白,下颌紧绷。
  可他没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反而是云想用银片戳入他心尖时,她的心很疼,几欲停止这取血,可她不能。
  很快,秦隽的心尖血就流满了一盏。
  云想用力往外一扯,温热的心尖血喷了一些到她脸上。
  秦隽呼吸有些急促,可他还是忍着,用纱布压着自己的伤口。
  “秦隽,不做情蛊了好不好,你说一句爱我,我就信。”云想已经泪如雨下。
  秦隽颇为得意的说道,“还有四十八天,我忍得住。”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受折磨,可秦隽却有些解脱的感觉。
  秦隽在云想走后,每一日都会用还未干涸的心头血,用手指书写着“箐箐”二字。
  一遍又一遍。
  偶而血没那么快止住,秦隽也会用茶盏接着,用心尖血为他的箐箐抄经祈福,愿她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箐箐,你再等等我,不要爱上林崇意好不好。”
  其实,制蛊一碗心头血就足够了,可她连续制了十多次都失败了,练出了一堆的补药。
  云想每次去取血,自己的心头也在滴血,她快崩溃了。
  见状,云想身边的婢女安慰道,“秦大人既然喜欢那位晟国的姑娘,要是用其安危胁迫,秦大人或许会就范。”
  深夜,白鸽飞过天际,往晟国的方向飞去。
  **
  近日宋凌霜总有些心神不宁,心口有些隐隐作痛。
  江成碧来看过两回,猜是恨晴草的余毒又侵蚀的重了。
  既然药石无灵,就去求求菩萨吧。
  恰逢十五,林崇意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宋凌霜便去了孤山寺祈福,顺便带着笋笋去给四娘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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