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竟是宿敌白月光 第225节
未曾想,今日马球赛在谢灵瑜下逐客令之后,竟单独将萧晏行留了下来。
于是在一众官员心思浮动中,萧晏行单独留了下来。
而主帐篷也如之前那般,大门敞开,从外面依旧能瞧见帐内的情况。只见谢灵瑜让人撤了其他的位置,让萧晏行坐在靠近自己的位置。
待马球赛重新开始时,从帐篷外看来,谢灵瑜不时指着场上,似乎正在与萧晏行交谈马球场激烈而刺激的比赛。
却不想此时帐篷内真正的谈话却并非如此。
“先说说你是从何时开始,发现扬州有所异动的?”谢灵瑜这次没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
萧晏行也同样
转头看着马球赛,虽然他更想一直看着谢灵瑜的脸。
但是他还是说道:“半年之前,扬州城外突然出现了一伙水患,这帮人手段极其凶残,打劫过往船只,但是却做的极其隐秘。因而官府一直未能追踪到他们的落脚痕迹。直到我故意放出消息,说从洛阳而来的富商船上携带大量钱财,这才引得这伙人上钩。”
一伙水贼?
谢灵瑜知道萧晏行说起这件事,定然有原因,所以她也并未催促,只是面露微笑看似在认真看比赛,却是认真听着萧晏行所说的一切。
“但是这帮匪患确实不同以往,战斗力惊人,就连他们所配的刀具都十分精良,大周对于民间所用刀具皆有管制,但是这批匪徒所用刀具却并未刻上来处。”
谢灵瑜点了点头,却又抬起手,冲着马球场上指了指。
在旁人看来,她这是看马球看的正精彩呢。
“所以你查到了这批水匪所用刀具的由来?”谢灵瑜问道。
萧晏行却回道:“虽说无法完全确定,但也有七八分的把握。”
谢灵瑜点头:“好,你继续说。”
“扬州地处江南,水系发达,江河湖泊众多,因而水匪为多,这些水匪抢劫往来商船,虏获大量钱财之后,更是将商船占为己有,时间一长,他们的船队便越多,形成极大的规模。便是扬州这几年之间,便有数次出兵清剿水匪的记载。”
谢灵瑜又是微笑着点头,说道:“我记得去年扬州还因为剿匪有功,得了圣人的称赞。”
这事儿连她都知道,可见扬州水匪确实不少。
“先前我借故彻查这批水匪,曾经向刺史大人秘密申请查看原先剿匪的记录。”萧晏行说道。
随后他又说:“我本是想要查看每次清剿匪患时的刀具使用情况,毕竟若是双方发生交战之时,朝廷所制的刀具被水匪夺走也是常有之事。”
确实,双方交战抢夺战利品,确实十分常见。
“但是我发现刀具虽有损失,但是真正异常的反而是所用弓箭数,”萧晏行说道。
弓箭?
谢灵瑜眨了眨眼:“弓箭数量有何不同?”
“根据记载,嘉明二十年一次剿匪所用箭羽为一万支,当时回收了六千支,还有不少箭羽落于水中以及被设在了水匪船身上不得寻回。”
萧晏行又说道:“但是去年嘉明二十二年的剿匪之中,记载所用箭羽为七万支,而能够寻回的也不过区区一万支而已。”
谢灵瑜立即问道:“去年剿匪时,出动官兵多少?”
“五千有余。”萧晏行回道。
谢灵瑜轻声说道:“按照大周军中所定,正常弓箭手除了配备一张弓之外,还要配六十支箭,辅军可配三十而杂役只有二十。唯有神箭手可配百支箭在身,扬州剿匪出动五千,却动用了七万支箭,看来就连扬州军中杂役都各个都是神射手。”
这下倒是轮到萧晏行震惊了,因为他没想到如今谢灵瑜连对军中弓箭手的配置,都这般了然于心。
看来在他不在的这两年,殿下比以往成长的更要快了。
难怪如今她已能是独当一面的礼部尚书。
待她说完之后,又忽地冷笑,淡声说道:“还是说有人借着剿匪的由头,趁机草船借箭呢?”
本以为草船借箭乃是典故,未曾想谢灵瑜倒是在扬州瞧见再世的诸葛孔明了。
“如此蹊跷的数量,难道魏安就不曾怀疑,”谢灵瑜反问道。
但是她刚问完,便又沉默。
箭羽所用数量如此蹊跷,但是魏安却从未怀疑,或许不是他不怀疑,而是他也参与其中呢?
谢灵瑜问道:“当时剿匪主将何人?”
萧晏行:“主将乃是魏刺史,而除了别驾留守扬州代为镇守之外,司马和长史皆跟随魏刺史前去剿匪。”
从先前帐篷内,刺史魏安和司马宋元友的表现来看,两人应该面和心不和。
但是前去剿匪时,司马本就是掌管扬州军务,自是要随行,所以两人都有参与这件事的机会。
可真正值得怀疑的还是魏安。
毕竟司马宋元友就算再胆大妄为,他所行之事也要通过魏安的同意。
这失踪的六万支箭,倘若真的是被草船借箭了,那么得到这批箭的人如今若是出其不备,便是攻下一座州县也不在话下了。
等等。
谢灵瑜问道:“你方才说嘉明二十二年一场剿匪之中,便有六万支箭消失,那么还有其他异常吗?”
“有,还有两次剿匪用箭数量异常,但是这两次数量加起来都不及嘉明二十二年之多,但是三次用箭损失超过十万支。”
十万支箭,当真是草船借箭了。
若是一次不察还有理由可寻,可是连续三次,却都不察,说不是故意的只怕都无人相信。
这个魏安乃是堂堂的扬州刺史,他总不至于连这样明显的异常都不曾察觉吧。
但谢灵瑜也并未就此断定,魏安便是意图谋反之人。
毕竟有些事情,定然不会像表面上这般简单。
况且她观魏安实在没有谋逆造反的原因,但是官匪勾结之事,却是不时会有发生。
有些官员因为好大喜功,为了夸大自己的政绩,刻意跟养匪自重,就能不时以剿匪之名向朝廷伸手。
说不准扬州也有此等事情呢,只是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测,还未曾有真凭实据。
想到这里,谢灵瑜也不禁有些头疼。
看来扬州的问题,确实是无比复杂啊。
“殿下,”突然萧晏行轻声开口唤了一句。
大概是他的声音过于温柔,温柔到谢灵瑜毫无防备,下意识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只听他轻声说道:“我与那位魏小姐全无瓜葛。”
谢灵瑜怔了怔,随后她板着脸刻意说道:“此事与我何干。”
“殿下方才好奇魏小姐的婚配,难道不是因为我吗?”萧晏行却毫不留情的点破了她。
以至于谢灵瑜沉下脸,她看着萧晏行,怒道:“萧辞安,你僭越了。”
“倘若我的僭越,能叫殿下安心,殿下只管罚我僭越便是,”萧晏行轻笑望着她。
正待谢灵瑜真的要发火时,萧晏行却突然提醒说道:“殿下,如今外面只怕有人正盯着这处主帐呢,您可千万别露了馅。”
他这是在提醒谢灵瑜,这会儿不能发火呢。
无奈做戏要做全,谢灵瑜也只得忍下心头怒火。
待
她再度微笑转头看向马球场上时,装作正在安心欣赏场上精彩比赛的模样。
但是一旁萧晏行的声音却并未停下来,虽然此刻帐篷内并无其他人在,但是他却将声音刻意压低,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殿下可曾想念我?”
谢灵瑜没想到他竟敢胆大如此问,瞬间便转头盯着他。
可是偏偏萧晏行轻笑道:“殿下,有人在看。”
谢灵瑜只得咬牙又装作看着马球场的模样,但是这次耳畔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我却日日夜夜都在思念殿下,初到江都县时正值端午过后,我还记得殿下曾经答应七皇子,端午之时会与我一道带着他出宫去玩。却不想我失约了,我想殿下定然不会吧。”
男人本就如金玉般清冷的声音,此刻说起细碎的琐事,却有种娓娓道来的动听。
“待到了冬日里,瞧着外面下大雪时,便想起与殿下一同煮酒看雪的场景,那时候殿下饮酒之后,便喜欢靠在我的怀中,……”
原本安静听着的谢灵瑜,终于忍不住般,微微咬牙低声道:“萧辞安,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本王治你的罪。”
“还记得殿下给我下迷药的那段时间吗?我日夜躺在床榻上,只等着殿下来看我。其实如今看来,我竟是宁愿殿下能一直那般对我。倘若殿下所说的治罪,我希望能是治这样的罪。”
治罪之事,你还挑三拣四了是吧。
谢灵瑜深吸了一口气,竟也没想到,原本那般清冷疏淡之人,这两年竟是经历了什么,变成这般!
简直是荒唐!!!
偏偏这主帐之中,虽然没有人,但是她也知道外面定然有很多在盯着看。
倘若她将萧晏行赶走,先前所做的戏不就是白费了。
如今她居然活生生落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赶他走也不是,不赶走他也不是。
于是在情急之下,她只得情急败坏说道:“你倒是做梦。”
“哦,殿下怎知我午夜梦回之间,所做的梦皆是如此呢,”萧晏行却忽地笑了起来,语气中没有一丁点不好意思。
甚至他好整以暇道:“或许我未曾与殿下说过吧,在我初入殿下之时,便做过奇怪的梦,梦中我喜欢着一个女子,我们曾在皇宫长廊中相遇,那时大雨她便从我的身前经过,我只是看着她的身影,便是心中摇曳不止。”
在他的娓娓道来之中,原本还恼火不已的谢灵瑜,却突然愣住。
他所说的梦,当真只是梦吗?
谢灵瑜想起自己奇特的经历,前世之时,对如今的她来说,确实早已经恍如隔世。可是那一切却并不是不存在的。
“之后我屡屡梦见她,我还梦到她元宵之夜,她站在城楼之上赏月,而我站在城楼之下,眼中唯有一个她。”
“殿下你说我梦中的女子是谁呢?”
谢灵瑜这次却未再说话,也未曾反驳。
这次萧晏行声音里的温柔却是再也掩不住,他的声音宛如温泉般,一点点从谢灵瑜的耳畔流向了她的心尖。
“我梦见的女子都是殿下,我今生注定便是要爱上殿下的。”
“从前殿下怪我隐瞒你,只是我身世使然,不得不行此下策,如今我在殿下面前已然是毫无秘密,所以不管殿下如何,我始终如此。”
这一瞬,萧晏行将视线再次落在谢灵瑜的脸上,而谢灵瑜也忘记了她应该去看马球场,而不是眼前的萧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