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孩子三岁[七零] 第104节

  苏笑笑:“附近没有楼房,楼房离这边不近吧?现在这个天好说,腊月下雪天呢?”
  王芳想说妞妞大了,穿厚点冻不着。可一想团团个男孩子,去年冬天裹得就露一双眼睛,脸和手都没冻到。妞妞脸上、手上和耳朵上都有冻疮。她当时就觉着不如苏笑笑会照顾孩子。
  往后几年再让妞妞大晚上的顶着风雪回家。王芳心疼。去年妞妞的手生冻疮,公婆就数落过她一次。现在公婆没开口,她非要买楼房,公婆可能会把妞妞留下来。
  王芳:“买楼房我们不用找爸妈借钱。”
  苏笑笑道:“要是你单位分的也是楼房呢?”
  张新民的宿舍是楼房,王芳想想她单位的老员工住的是筒子楼。她准备大学毕业后回电力系统,听说电力系统今年盖了新房也是楼房。王芳犹豫片刻,让苏笑笑看后面的四合院。
  苏笑笑往后翻,那几处都是她之前看的。苏笑笑想想这年头街上不太平,先把靠路边的划掉。
  王芳不禁说:“路边坐车方便。”
  苏笑笑:“星期天你别想睡懒觉。”
  “那,算了。”
  罗翠红感觉二儿媳妇上学上傻了,不想再听她说傻话,就去厨房刷锅洗碗。老张也不想再听房子房子,就去厨房搭把手。
  最后苏笑笑选了两处,一处要价九千,一处要价一万零伍佰。
  苏笑笑指着九千的房子说:“七千。不行再看看别的。脏点破点都没关系。找几个瓦工,材料费加人工费,最多五百块钱,能收拾的跟新的一
  样。”
  王芳心里有数就把本子收起来。苏笑笑说的口干舌燥想去倒水,张怀民趁机叫她回家。到家喝了水,张怀民就催她洗漱。
  到床上才八点钟,苏笑笑习惯性拿本书,张怀民把书抽走,翻出抽屉里的计生用品。
  苏笑笑很是无语地抬手推他一下。
  张怀民笑着关灯。
  第81章 你家时髦我妈就是咱妈!
  翌日下午,团团回来,跟家里多了五百只鸭子似的,张怀民刚到胡同口就听到团团的声音。到家门口看到团团跑来跑去。张怀民问:“一天天的,你不累吗?”
  “不累啊。”团团跑过去,“爸爸工作很辛苦吗?爸爸,我去倒水。你要加点糖吗?”
  张怀民点头。
  团团蹦蹦跳跳去堂屋。
  张怀民去厨房,看到苏笑笑和面:“他怎么这么兴奋?”
  苏笑笑:“午饭后跟刘庄去学校,在学校玩了一圈,刘庄才把他送回来。跟我说大学很大很好玩。说得好像他以前没去过一样。”
  “他不是去过军校?”
  苏笑笑点头:“我也是这么问的。他说大娃学校里有很多军人叔叔阿姨,他不好意思跟他们玩儿。”
  “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张怀民听到脚步声,把余下的话咽回去。
  团团端着搪瓷缸子过来:“爸爸,有点烫啊。”
  苏笑笑扭头看一下,“你在单位也用这种缸子喝水?”
  张怀民奇怪,不用这个用什么?
  苏笑笑:“改天给你买个茶杯吧。蹲点的时候能喝点热水。一时追不上嫌疑人,还可以当成工具砸他们的腿。”
  “贵吗?”
  肯定比堂子缸子贵。苏笑笑道:“先问问价,不是特别贵就买一个。”
  团团:“妈妈,买两个。”
  “你也用啊?”
  团团摇头:“妈妈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我们家是不是没钱了?我有钱。你等我一下啊。”跑到卧室拿出他的小木盒,“爸爸,给!”
  张怀民懵了,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苏笑笑不禁问:“这不是你的存钱盒吗?都给爸爸妈妈?”
  团团:“算你们借我的。记得还啊。”
  张怀民感动又好笑:“好,还你。”
  “不过不要利息。”团团摇了摇头,“谁让你俩是我的爸爸妈妈呢。”
  张怀民摸摸他的脑袋,没说家里还有几百块钱,“等到春节你妈妈赚了钱,让她给你买两双新棉鞋!”
  苏笑笑挑眉。
  团团高兴地蹦蹦跳跳跑出去。苏笑笑问:“卖对联?”
  张怀民点头:“我裁红纸,你只管写。要是你不好意思吆喝,让爸妈陪你吆喝。别去公园,去前门大街那边卖。”
  苏笑笑:“也得去那边。刘庄说的那些卖对联的去年在北边几个公园。我学人家卖对联,不好意思再抢人家的生意。”
  “你的心态就不适合做生意。幸好你上的专业也不需要跟太多人打交道。”张怀民道。
  苏笑笑也是才发现她说起做生意头头是道,可是让她当街吆喝她张不开嘴,也庆幸自己没打算转行,所以大学上的也是邮电学院。
  苏笑笑这次没有嘴硬,顺着他的话说:“哪天休息?我们一块去买几捆红纸?”
  “不急,我找人打听打听供销社的红纸在哪儿进的。”张怀民道。
  在部队待了二十多年,张怀民习惯了行动迅速,所以第二天就问清此事。
  张怀民趁着课少,队里没有大案要案,和轮休的苏笑笑乘公交车买四捆红纸。
  苏笑笑不知道这些红纸是多还是少,打算写写看。团团听说他妈写对联赚钱也要参一股。苏笑笑瞧瞧团团的字,有些稚嫩。团团一看他妈眉头微蹙,立刻保证他好好练字,每天四页毛笔字。
  听到“练字”二字,苏笑笑担心挑剔的市民嫌弃她的字,便跟团团一起练字。
  暑气渐重,苏笑笑学校放假,娘俩的毛笔字似模似样,于是开始对联大业。
  苏笑笑不会编对联,就买一本日历,日历上有对联,照着日历写。写了两捆红纸,苏笑笑又买一本书,书上全是吉祥话,她和团团照着那本书写。前世今生头回摆摊做生意,苏笑笑心里没底,又担心团团的字被嫌稚嫩就单独放着,届时实在没人买就买她的送团团的。
  夏隐秋至,团团步入中学,而中学比小学上课早,正好苏笑笑送团团到学校,她从中学附近乘车去大学。
  团团的初中同学里头有他小学同学,老同学再次看到苏笑笑愣了许久,苏笑笑都走远了他才跑进去,追上团团就问,“我们都是初中生了,还要你妈送啊?”
  团团白了他一眼。
  老同学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拽回来:“哑巴了?”
  “你才哑巴了!”
  “合着您老会说话啊?”
  团团又白了他一眼,“我妈去学校顺路送我。以前送过我吗?”
  他老同学仔细回想一番,摇了摇头,“嗳,不对,你妈不是在邮局上班吗?”
  “我妈现在是大学生。”说出“大学生”三个字,团团老骄傲了。
  他老同学惊得瞪大眼睛:“你妈啥时候考上的?这么大的事,你咋才告诉我?”
  团团顿时很无语:“我妈又不是你妈。”
  “我爸说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窗读。咱俩能从小学到中学,这可是天大的缘分。你妈就是我妈!”
  团团的呼吸一顿,想一把推开他,妈妈的话在耳边响起,他要听妈妈的话,跟同学好好相处,“你妈呢?”
  “我妈就是咱妈!”
  团团服了。
  他同学继续问:“咱妈的学校离咱们学校远吗?”
  “你想干嘛?”团团下意识问。
  他同学咧嘴一笑:“去看看。大学大吗?你去过吗?好玩吗?”
  团团头疼,他怎么比小叔话还密:“想去找你爸去。首都那么多大学,哪个不能去?干嘛非去我妈学校!”
  他同学摇头:“好几个大学都不让进。早几天跟我爸去公园,路过一个学校,里头好多大檐帽,我想去看看,还没到门口就被警卫拦住。”
  “不是政法学院吧?”团团不禁问。
  他同学想想门边白底黑字的牌子,好像有个“政”,“你咋知道?你去过?”
  团团摇摇头,他爸爸说过学校管得严,团团因此很好奇,问有多严,还被他爸怀疑他想改志愿。当时团团脱口而出,“警察谁不能当?飞机不是人人能开!”气得他爸要揍他。
  还是苏笑笑问:“空军招兵严,还是陆军和海军严?”张怀民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又不想说实话,就指着团团说:“回头再收拾你!”
  他老同学一看他也没去过,很失望:“还以为你去过。”
  “你怎么什么都好奇?”
  十来岁的少年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好奇。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带枪的刑警。苏团团,有一回——”往前后左右扫一圈,附近只有他俩,因为他俩来得早,他仍然压低声音,“我和我妈从百货商店出来,看到银行门口很多人,以为动物园的猴子跑出来了。我们到跟前一看,你猜我看到啥?抢/钱的!当时那个刀,这么长这么大,亮的跟镜子一样,一看就很锋利,那个刀就架在一个阿姨脖子上,另一个人还拿着一把这么长的枪,他们带着那个阿姨就要上车逃跑,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叔叔单手开枪!嘭地一声,我吓得眼睛一闭一睁,两个抢钱的就被抓住。我快后悔死了。我妈说那个同志单手上膛!你知道啥是单手上膛吗?”
  张怀民很少在家谈工作,团团不知道:“很厉害吗?”
  “吗去掉好吗?非常厉害!我爸说是这个!”小同学伸出大拇指,“我爸说他就算没有二十年警龄,也有十年,否则甭说单手上膛,他都不敢冲人开枪!”
  团团:“可是我爸爸说当警察很危险啊。”
  “你爸爸真没出息!当啥不危——”
  “你爸才没出息!”
  “本来就是!”
  团团急了:“你知道什么?还本来就是!”
  “就是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小同学拍着胸膛,“我牺牲了我爸妈是烈士父母,我家就是烈士之家!”顿了顿,撇着嘴说,“原本以为你跟我一样,没想到你这么怂!”
  团团张张口,几次想说话都因为想起爸爸的话咽回去:“你敢周末去我家吗?”
  走出去三步的少年停下:“咋了?跟我单挑,还是想跟我证明你不怕死啊?”
  家里有张怀民的警服,其实也是军装。以前张怀民想进公安局也是因为公安的制服是橄榄绿。团团翻找衣服的时候看到过,他还偷偷试过大檐帽,感觉跟他不搭,越发觉着他适合开飞机。
  团团想让他看看:“你敢吗?”
  “我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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