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怕阮舒窈为难,没有提起想家之事,只是寻常聊了些,嫁为人妇的心得体验。
  ……
  燕宁急着回帝都清算,只在辽东修养了一个月便要启程。
  回程路上燕宁半靠銮驾看书,阮舒窈头朝外趴在他身边,临夏之际,她又体热,衣衫穿得单薄,两只玉足勾在臀后,曲线诱人。
  燕宁咽了咽口水,望着光天化日顶起的帐篷,憋屈得难受,干脆忍着痛坐起身来,自斟自饮,喝了好些凉茶,企图降火。
  夜里在官驿落宿,他再压不住心火,可怜兮兮央阮舒窈坐上面帮他。
  她身体太柔,全靠燕宁的腰力,毕竟他还有伤在身,冲撞进她体内后,便唤了热水进来清洗。
  他并非纵欲之人,可一碰到她,就很想。
  夜夜如此厮混,两个人也都很积极探索,花样自然而然多了起来,直到二十天后回到帝都。
  回帝都这一日,丞相王睿病逝。
  王睿称病多年,一时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在家中病逝。
  燕宁有些可惜没能当面跟他清算,私下叫人去验尸,真正死因竟是中毒。
  已有人出面送他上路。
  人死账亡,念在是亲舅舅的份上,厚葬了他。
  丞相府堆积如山的金银正好用来养兵,足够燕宁三年内拿下瀛洲。
  *
  沈府。
  阮舒窈还是没有得到衍神回应,猜想他十有八九是死了,闷在闺房难过了些时日,又重新打起精神。
  今日沈府设宴,为沈初冉崔颢接风洗尘。
  辽东水患崔颢恪尽职守,趁此调他回帝都。
  人还没有来,沈府上下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阮舒窈叫人备了车,自道去城门口迎一迎。
  见她体贴懂事,老太君欢欢喜喜由着她。
  随口叫余兰、秦幼莲在路上陪她解闷,她夸余兰嘴甜,玩笑道:“祖母真舍得遣这丫头,来给我使唤?”
  说是亲戚家的女郎,自然与婢子不同,可终归是小门小户,留在沈家最多也是给沈慕时做妾,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是这一层窗户纸尚未捅破。
  她两曾给阮舒窈伴读,现下在老太君屋里伺候,说话解闷,捏肩递茶之类。
  她们与阮舒窈年岁相仿,却因这一句,“祖母真舍得遣这丫头,来给我使唤?”的话,显得云泥有别。
  妾室怎能同府里的嫡出小姐混在一起。
  “我瞧是母亲舍不得,硬说的客套话,也只你这小祖宗敢当真。”赵氏笑着搭茬。
  管家这些年,赵氏博得贤名,对上孝敬婆母,对下教子有方,靠的可不是一味宽厚,而是有一套她自己的行为准则。
  她知崔颢能从辽东那样的地方调回,背后少不了贵人相助。
  与阮舒窈相视一眼,颇感欣慰。
  阮舒窈自然也读懂了主母不宜宣之于口的感激之情,略显娇态道:“那祖母便舍一个留一个,让幼莲跟着我罢。”
  好似方才那番拿人当丫鬟使唤的话,又不是那个意思。
  秦幼莲也不笨,小跑着去到她身边。
  “这丫头,去罢,去罢!“老太君满脸笑意很是慈祥。
  -
  马车晃晃悠悠朝城门方向去。
  车里,秦幼莲满心欢喜看她,鼓起勇气开口道:“二小姐真好。”
  秦幼莲觉得,跟余兰比,二小姐好像更喜欢自己,二小姐人美心善,是她见过最完美无瑕的人。
  阮舒窈浅笑:“幼莲也很好。”
  秦幼莲蓦的小脸一红,心里涌起一丝奇怪的羞涩感,感觉比私塾末考还要紧张,磕巴道:“谢,谢谢二小姐。”
  “于,于于。”忽然马车急刹住。
  阮舒窈没坐稳扑进了秦幼莲怀里,只听“咚”的一声,秦幼莲后脑勺撞在窗沿。
  “二小姐没事吧!”她也不去摸脑袋,反是下意识扶住阮舒窈。
  同时,外头传来马夫惊慌的声音:“大将军恕罪。”
  阮舒窈一怔,随即车帘被那人撩开。
  他带着面胄,身着玄阴铠甲,十分威武。
  明显感觉一道不清不楚的视线在她身上游移,她瞪景启一眼,问他:“大将军想做什么?”
  第74章 正经亲事大骗子
  本以为这样他就该收敛,谁知他胆大包天,带着一股子野性,悠悠摘下面胄,轮廓分明的脸,与她面对面相见。
  阮舒窈前匍的这个姿势,勾起少年极大兴致,毫不避讳的目光竟游至她后腰,堪堪开口:“亲卫军出城办事,没有惊到二小姐吧?”
  沈府车马徐缓,竟能与雷厉风行的亲卫军碰上,当真是巧得出奇。
  她借着秦幼莲臂力坐起身,某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在驿站时与燕宁恣意寻欢,可是无意中被景启看到、听到了什么?
  还是景启一直在关注她。
  四目对峙,少年的眼神直白得一眼就能窥破,毕竟还在大街上,她又是仪态端方的贵女,景启收拢掌心车帘,道:“殿下国事繁忙,沈二小姐若有何需要,在下愿意效劳。”
  这与直接对她说:“殿下不方便的时候,沈二小姐可以找我,我很愿意与你偷欢。”
  或是打个不甚恰当的比喻,与那句:“父皇老了,儿臣正是年轻力壮。”都差不多的意思,她敛着薄怒,腹中骂了句‘狼子野心’面上平淡道:“大将军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耽搁,请先行吧。”
  有了王宗瑞的前车之鉴,她自然该学乖了,对付景启绝不能用相同套路。
  一则王宗瑞心思老辣,行为多半受利益驱动,她那时满心想为阿姊复仇,故而有些乱了阵脚,不知危险,反是一味忽视燕宁的警告。燕宁知她所作所为皆有原由,也未真的怪她。
  而景启全然不一样,景启带给她的那个噩梦,只有她一人知晓,暂时无迹可寻,且景启年少狂妄,莫说主动撩他,就是稍有回应,都有可能酿成大错,她必须与这个危险少年保持距离,待适当时机,再想法子除掉。
  景启盯她一眼,直接放下帘子。
  “驾~”
  很没礼貌的走了。
  -
  相府密室。
  相府被封后派了重兵把守,她拿燕宁的腰牌才进来。
  干尸、白骨、食人蛇全被清理,密室空无一人,至于幽蓝电母,大概是被燕宁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她来密室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看看衍神会不会回来此处。
  “舒窈。”熟悉清雅的嗓音出现在她身后。
  她坐在池边,身侧倒映出燕宁俊美容颜,回头望去,正对上男子明亮眸光,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笑意:“想我了?”
  相府已被列为重要看守基地,跟国家财库一个级别,她拿腰牌虽能通行,但这一消息,同时会被上禀。
  对燕宁来说,就是她标记了自己的位置,正等着他来。
  两人心照不宣的事,她没否认,淡淡开口:“听说殿下,已派人寻到瀛洲。”
  “大司马何时变得这般多话?”燕宁捏起她下颚,好似不太高兴。
  他调了沈慕时手上的兵,怀疑沈慕时心里不痛快。
  “是我问他的。”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道:“鱼骨桥遇伏,殿下身上的伤,尚未痊愈,能不能,不要去瀛洲?”
  “从哪儿感觉到,我没痊愈的,是不如受伤之前?”燕宁伸手调戏她。
  看上去很是在意此事。
  她被捏得酥痒,制住燕宁的手,脉脉含情的眸光里,像是要掉下泪珠:“殿下,我好怕。”
  燕宁怔住,躬下腰身平视她,气息有些燥意:“小美人这是怎么了?”
  她故意垂眸不看他:“我曾梦见,景启要杀殿下。”
  与她预料的一样,燕宁对此没什么反应,眸光落在她饱满唇瓣上,视线暧昧,揶揄道:“景启确有这个胆量。”
  阮舒窈眸色一亮:“殿下也觉得,上次运粮之事有古怪?”
  景启率领六万亲卫军去缅因运粮,按照计划,应该比皇子先到辽东,可他却迟到了近两日,险些害燕宁命丧红鲤山脚。
  “但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初回帝都时,燕宁带伤去了趟太极殿,重新拿到圣密司的调度权,他已查过景启,延期是因谷物未熟,收粮遇阻,景启已是在不可能完成的时间赶到辽东,解燃眉之急,救燕宁性命,燕宁没理由怀疑他,那种‘他之今日,皆来自孤’的狂妄话,燕宁不屑于口,又想着要给她一个解释,于是好耐性宽慰她:“景启办事素来顺心,待他拿下瀛洲后,吾再前往,不会出现上次那种境况。”
  阮舒窈勉强挤出一厘薄笑。
  “有心事?”
  燕宁陪她坐在水池旁,全神贯注等她开口。
  她摇摇头,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法子能说动燕宁改变主意。
  燕宁松散靠着池岸,心平气和道:“那我猜猜。”
  “是因你阿姊搬回沈府,阖府上下围着她转,你触景伤情,心里思念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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