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夏油杰叹了口气，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悟，我们现在确实面临这个问题。”
五条悟看着昏暗的街道，揉了揉眉心：“要不，我们再去找那家伙？”
夏油杰想了下，点头。
然而——
他们环顾四周，那家伙离开后就再也没回过来。
五条悟：“……”
夏油杰：“……”
两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沉默几秒后，夏油杰缓缓开口：“所以，我们今晚真的要睡大街了？”
五条悟揉了揉眼角，一脸生无可恋：“这破地方连个旅馆都没有吗？”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已经打烊的店铺，以及街上偶尔走过的行人，心情格外复杂。
正当他们考虑要不要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
两人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神明风尘仆仆地走过来，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衣襟破损，整个人透着一股狼狈。
五条悟眨了眨眼，目光在她的脸和衣服上来回打量，挑眉道：“你这是和谁干架去了？”
“不是人——”神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语气随意：“是神明。”
五条悟：“……？”
夏油杰：“……？”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五条悟伸手指了指她：“……你在开玩笑吧？”
神明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抹了把脸上的血迹：“骗你们干嘛？”
夏油杰皱眉：“你是神明，为什么还会和别的神明打起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神明理所当然的说，“神明之间意见不合，打上一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当然，她没说的是，这场打斗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争夺供奉。
神明的职位只能有一个，一旦有第二位神明出现，信仰就会被瓜分，供奉自然也会减少。哪怕这里是幻境，她也不可能与其他神明共享供奉。
当察觉到这点后，她毫不犹豫地杀上门，将那位‘神明’彻底打趴，把属于自己的位置暂时夺取了回来。
五条悟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你赢了吗？”
神明扬起下巴，语气理所当然：“当然。”
五条悟拖长声音：“哦——”
他意味不明地笑着道：“可你这幅狼狈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赢了啊。”
神明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肩膀：“赢是赢了，但过程有点激烈。”
一不小心就把隔壁的山头给削平了。
不过嘛，神明可没打算与他们说这些。她伸手掏了掏袖口，接着，哗啦一声，几枚钱币掉在了地上。
五条悟盯着那些钱币，沉默了一瞬，然后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干得好！神明大人！”
夏油杰：“……”
神明：“……？”
“有钱了，就意味着我们今晚终于不用露宿街头了！”五条悟眼睛发亮，一副立刻就要去找地方睡觉的架势。
神明翻了个白眼，“好了，找个地方休息吧。”
三人顺着街道走去。
不多时，果然在一条热闹的巷子里找到一个宿馆，木制的二层建筑物，门前挂着写有家纹的白色布帘，门口还立着一盏油灯，隐约能听见里面客人的交谈声。
五条悟率先迈步跨过掩映的木门。
柜台后，宿馆的老板娘正拨弄着算盘，见他们进来，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几位客人，是要住店吗？”
五条悟大方地把钱币往柜台上一放：“两间房。”
老板娘瞥了眼钱，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语气带着几分为难地开口，“这位客人，您给的这点钱……只够住一间房。”
五条悟：“……”
夏油杰：“……”
神明：“……哈？”
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了好几秒。
五条悟率先打破沉默，伸手指了指神明，一脸正气：“那就让她去睡廊下吧。”
神明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凭什么？”
五条悟理所当然：“你不是神明嘛？睡哪儿都一样吧？”
神明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不是最强嘛？最强的人，应该最能吃苦吧？”
五条悟：“……”
夏油杰捏了捏眉心，无奈道：“行了，别吵了，就一间房，挤一下吧。”
“哈？！你让我跟她睡一间房？”五条悟夸张地后退一步，“万一这家伙睡相太差，半夜翻个身把我踹飞怎么办？”
夏油杰：“……”
神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钱是我的，你不想睡，大可以去睡廊下。”
五条悟：“……”
夏油杰一言不发，熟练地结果锁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显然不打算参和这种无聊的争执。
五条悟哼了一声，快步跟了进去。
房间不算大，但胜在干净整洁，榻榻米上铺着一张被褥，角落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微微摇曳的火光映照着木质的房梁，透着几分静谧的气息。
五条悟环视了一圈，皱眉：“只有一张床。”
他的话音刚落，神明已经不客气地往床上一躺，理直气壮地道：“先躺先赢。”
五条悟：“……”
夏油杰：“……”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五条悟眼神微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突然快步上前，一个流畅的翻滚，直接滚到了神明旁边，还理直气壮地抢了一半杯子：“既然只有一张，那就挤挤吧。”
神明：“？？？”
夏油杰忍不住扶额，“悟……”
神明深吸一口气，忍了忍，最
终还是一脚把五条悟踹了下去。
“砰——”
五条悟滚在地上，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都睡在一起了，你怎么翻脸不认人？！”
神明懒洋洋地侧身，拉紧被子：“不认人？你自己有脸吗？”
五条悟：“……”
夏油杰放弃劝人了，干脆坐在一阿婆，默默啜了口茶，露出一个看戏的微笑。
五条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目光幽幽地看着神明：“你再这样，我可就要耍赖了。”
神明嗤笑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哦？你要怎么耍赖？”
五条悟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下一秒——他直接往夏油杰的方向扑去。
夏油杰：“？”
然后——
“杰，今晚一起睡吧！”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无比认真：“你总不会想睡地上吧？”
夏油杰沉默地看着他，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下一秒
他们齐齐朝着唯一的床铺冲去。
神明眼疾手快，一脚把五条悟踹了下去，同时顺手拍开夏油杰伸过来的手，牢牢占据着自己的地盘。
“哼——”她缓缓躺回去，叠起双手枕在后脑，带着几分胜者的姿态，“你们两个，还是老老实实睡地上吧。”
五条悟坐在地上，眼神怨念地看着她：“你不讲武德。”
神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完全无视。
夏油杰揉了揉手腕，淡定地躺下：“悟，认命吧。”
五条悟：“……”
这个世界真的太残酷了。
……
夜色渐深，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
神明占据着唯一的床铺，睡得十分安稳。
两位dk折腾了一天，早已皮筋力尽，不知不觉间也沉入了梦乡。
然而，夜深人静之时，远处突兀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这死寂的夜空。
“——啊啊啊！！”
惨叫声拖得极长，带着惊恐与痛苦，令人毛骨悚然。
两人一神猛然睁开眼。
五条悟倏地坐起身，警觉地侧耳倾听：“……什么情况？”
夏油杰也迅速起身，目光沉稳而冷静道：“听声音，像是在街道那边。”
“我感觉到诅咒的气息——”五条悟微微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转头看向夏油杰时，眼神跃跃欲试，“杰，我们过去看看。”
夏油杰正要点头，却听身后传来不耐发的啧声。
“啧——”
两人回头，就见神明掀开被子，一脸不耐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半夜三更的，真是吵死了。”
她揉了揉额角，似乎还有些困倦，“走吧，去看看。”
……
街道上，夜风吹拂，惨叫声已经消失，但空气中扔残留着一丝浅淡的血腥味。
三人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行，不多时，就见巷子深处躲藏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影。
那是个衣衫破烂的男子，此刻正缩在墙角，满脸惊恐地王者前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神明歪了歪头，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