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好,还有一事。”下属拿出一份文件,“容景臣离开之前,将一个人暂时关押在了秘密基地,并留下话,如果他这次旅行回不来,就将人移交给你。说你看到人自然就会明白。”
  聂峥接过文件,上面是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照片,看着像是从死人堆里扒出来,颧骨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落到个人资料上,姓名栏的“宁云湛”三个字,让他目光微凝。
  他立刻起身:“去宁家。”
  国内聂峥开始彻查宁家以及宁云湛的云端集团。
  国外,江姝拿着摄影机,与李屿白一行人,周旋在国外多个著名的旅游景点,吃喝玩乐,十分尽兴。
  旅行的第五天,几人入住在挪威海域的某个高级酒店。
  这一夜轮到宁云湛‘侍寝’,几个男人的心情都有点微妙。
  封离拿出一副牌:“睡什么睡,通宵玩牌,敢不敢?”
  宁云湛神色莫名:“怎么,怕我吃了她?”
  江姝也对封离表现出来的排斥感莫名其妙:“我抱着一只鱼缸,阿离你也能吃醋?你是不是忘了前天你在我怀里蹭来蹭去,那可比隔着鱼缸过分多了!”
  封离:“……宁云湛,你就说玩不玩吧?”
  “不玩。”宁云湛毫不犹豫拒绝。
  封离嗤笑一声:“这么低级的挑战都不敢,你还是个男人吗?”
  宁云湛温润一笑,反问:“和金主大人共度春宵的绝佳时机,我要选择了玩牌,那才真不是个男人。”
  江姝哎了一声:“你们又越说越过了啊,阿离,你们剩下四个玩,宁云湛跟我去房间。”
  江姝今日微微有点疲惫。
  连着几日她都没怎么睡,除了宁云湛和燕羽外,另外几个男人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晚上总不消停,封离蹭来蹭去,那猫脑袋好几次都差点钻进了她的睡衣,那股黏糊糊的劲儿,搅得她一晚上都睡不着。
  李屿白那只狗倒是安分,就那样乖乖趴在自己怀里,但那双黑黝黝的狗眼睛,就那样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跟诀别前的最后一眼似的,让她心里发毛,就那样大眼瞪狗眼瞧了一晚上。
  容景臣换了新的极乐鸟纤维皮毛,但那厮怎么都不肯进空间,缠着自己看了一夜的窗外风景,又聊了一晚上闲天。
  最后,还给她出了一个薅秃了无数男人的难题:
  他和宁云湛注定要死一个,她希望谁死?
  有一说一,江姝经过这几天的家庭旅行,很明显地感觉到宁云湛在被针对,至于原因么……
  江姝想不通,男人们也死都不肯说。
  夜深露重,在几双过于关注的目光里,江姝与宁云湛上了楼。
  “我是不是真的很渣?”江姝轻叹。
  “金主大人怎么会渣呢?这个陪睡合约,明明是我们自己提出来的。”宁云湛微笑,“是我们作茧自缚罢了。”
  江姝心里的负罪感陡然消失:“嗯,我才是无辜且被动承受的那个苦主。”
  宁云湛:“……左拥右抱,天天换男朋友,苦吗?”
  江姝:“……”
  等到江姝和宁云湛消失在走廊,燕羽主动拿起牌:“那我们自己玩?”
  “玩什么玩,就你有心思玩。”封离嫌弃地看他一眼。
  燕羽茫然:“出来不就是玩的?白天看风景玩滑雪漂流登山,晚上打牌看剧陪姐姐,不是吗?”
  “是。”李屿白接过话,然后拿出一份旅游攻略图,递给他,“再过几日,我们会抵达魔鬼三角洲。到时候你负责带金主大人去这些地方玩,不论白天晚上,都交给你。”
  燕羽看了一眼攻略。是距离魔鬼三角洲很远的区域,而且攻略上的行程有三天。
  “那你们呢?”
  “我们另有大事。”容景臣开口,“玩命那种。”
  燕羽蹙眉,在几个男人脸上来回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卧室内,江姝依然没有睡好,因为宁云湛不小心打翻了鱼缸。
  江姝默默看着一地的水渍,以及一脸无辜和无奈的宁云湛,有些无语:
  “你们这一个个的,从出来旅游就开始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只是异国异乡,不大习惯。”宁云湛顿了一下,“听说金主大人前几夜都通宵陪美人,今夜,也通宵陪陪我?”
  江姝有些头疼:“这不好吧……”
  “所以,金主大人的雨露均沾,也是要分人的吗?”
  江姝顿了一下,扯过一床薄毯,往酒店的落地窗走去,然后往地毯上摆烂似的一坐:“来吧,共度良宵。”
  宁云湛走过去,挨着她坐下,看着外面陌生的夜景:“可以问金主大人一个问题吗?”
  江姝:“说。”
  “如果我与容景臣、封离、李屿白几人,注定要死一个,你选择让谁去死?”
  江姝:“……你们这是约好给我找不痛快来了?”
  “我就那么一说,倒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宁云湛轻轻开口,“我还想,陪金主大人……一辈子。”
  李屿白房间。
  容景臣开了一瓶酒:“关于子午亭的事,我们聊聊。”
  李屿白清冷的眸光在他面上扫了一瞬:“你想说什么?”
  “我把我能想到的所有细节都告诉你。”容景臣看着他,“然后,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寻到一个答案。”
  “非要急在这个时间?”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死了。”容景臣开口,“而且是和新主决战的时候死的。夜长梦多,答案还是早点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踏实。”
  “哦?”李屿白微微顿了一下,“夜很长,那你慢慢说,我听着。”
  第233章 最后的聚餐
  暖和的酒店里,容景臣的声音冷漠,并没有太多起伏:
  “十九年前,我作为下一任继承人,被带来华国,秘密跟进一项特殊任务,说他特殊,是因为下达任务的人,是新主。”
  “那时你已经见过新主了?”
  “并没有。但上一任掌权人见过,据说那位新主带着一个蓝色的面具,露出的半张脸却是长得极好。他想杀一个人,却又特别忌惮那个人,所以开出天价让极天的人进行第一轮试探,谁知道那一次试探极天损失惨重,后续便没有再和那位新主合作。”
  李屿白淡淡嗯了一声:“你说的这些,好多秘密档案里也都能查到,我前不久恰好也看过。如果你不能说出有新意的,今日怕是很难从我这里得到收获了。”
  容景臣眸光闪了闪:“从上次浮云岛之行,这些天我一直在努力回想,又想起了两件小事。”
  李屿白没有说话。
  容景臣道:“那一年的7月2日,正午的时候我在墙角抓蛐蛐,太阳很烈。可是我抬头却看到了一轮奇怪的月亮的幻影,它挂在乌黑的云层里,扭曲得不真实,只存在了短短一秒钟,以至于我现在都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李屿白清冷的容色似裹挟了一缕寒雾,有点冷,还有点不真切。
  “后来呢?”他静静打量着容景臣,带了两分审视。
  容景臣与他对视:“然后我就大病一场。病得糊涂,差点烧坏脑子,所以我不敢保证我说的那一幕是真实存在,可能只是我病中臆想。”
  “你说的第二件小事?”
  “我记得我以前并不喜欢蔷薇。”容景臣眼神微妙,“但那次生病之后,我突然疯狂迷恋上蔷薇,而且十来岁开始,脑海里莫名其妙多了关于小姝的很多事,其中就包括她喜欢蔷薇——尤其是黑蔷薇。”
  李屿白起身,推开酒店的窗户,目光沉沉看着外面,久久不语。
  容景臣失了耐心:“别的我真不知道了。但你既为旧主,想必也会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怎么样,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李屿白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极乐鸟?”
  “那是极天的图腾,我确实从小就喜欢。”
  “你是不是还喜欢收集限量版的名酒,尤其是1842年份的?”
  “我确实有红酒收藏癖。”容景臣警惕地望着他,“但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我对1842年份的。”
  李屿白轻笑一声,神色很是复杂。
  “别光忙着笑,我问你,能给我答案吗?”
  “能给。”李屿白意味深长轻叹,“但不是现在,而是在魔鬼三角洲之后,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
  “那万一你死了呢?”容景臣皱眉。
  李屿白沉默几秒,语气微微恍惚:“如果我死了,你就来这个房间,我会提前把答案藏这里。”
  容景臣眉头皱得很紧:“故弄玄虚!”
  李屿白不再搭理他,只是在他走后,手轻轻在带刺的玫瑰盆景上划了一下,有一滴血珠从手指上滑落,血珠带了微微的金色,就那样蒸发在空气里,很快就不见了痕迹。
  次日,一行人继续上路,奔赴下一个旅游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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