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93节

  据说此人曾经是转业兵,社会上的狠人,因为得罪了某个得罪不起的大哥,被人挑了一双脚筋,又没及时手术,落下了终身残疾。
  后来生活困难,才进了[关帝厅],跟了胡平凡。
  这些人可不只干[要门]的生意,坑蒙拐骗偷,不择手段,什么来钱快就干什么。
  现在想想,当年我还是太年轻了!
  报复的方式有些极端,甚至血腥,又不得不说,非常过瘾!
  我先拿下的是跛强。
  那晚,他回到了东山区一个姘头家。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进屋,此时他的姘头被我用床单裹着,嘴里还塞着她的裤头。
  我真什么都没干。
  进来的时候,这女人刚洗完澡,尖叫声能把耳膜刺破。
  我只好一拳打晕她,又用床单裹了起来。
  怕她醒过来再喊,随手抓起她扔在沙发上的裤头,团吧团吧就塞了进去。
  跛强也算爷们,并没有大喊大叫。
  他挪动着双拐来到沙发前,问我想怎么样?
  我说自己从来不欺负残疾人,你把拐放下……随后扬脚就把他踹飞了出去,扑上去就是一顿爆打。
  他和胡平凡把我打了个半死,又害我蹲了近一年的苦窑,我怎么可能心软!
  一年前怎么打的我,我都要加倍打回去。
  不一会儿,他就晕死了过去。
  我得给他留下一点儿念想。
  拿出铁钳子,一个又一个,将他满口牙都拔了下来。
  一颗没剩!
  这个过程中,他晕过去好几次。
  我走的时候,他还没醒,被单里的女人抖如筛糠。
  一个半小时以后,我在一家小赌局的后院,等到了出来撒尿的胡平凡。
  第85章 大路朝天
  黑暗中,我一掌就将胡平凡打晕了过去。
  扛到了后街一个垃圾场里。
  以彼之身,还彼之道!
  我用铁丝绑好他的手脚,扬手给了他几个大嘴巴,将他抽醒。
  “大佬,仲识我呀?”我蹲在他身前问他。
  那晚,天空中没有云,半月和星光明晃晃的,相信他能看清楚我,也能认出我,毕竟还不到两年时间。
  “武、武、武爱国?”他结结巴巴道。
  这就对了,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名字,他能喊出来,说明那天来的三个警察就是他找来的。
  虽然没人审我,可身份证被收上去了。
  派出所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些人自然会告诉他!
  我说:“叫声武爷,我就不杀你!”
  那时候的我,觉得被人喊“爷”,是荣门最牛逼的荣耀!
  “爷,武爷!”他不傻,喊的十分干脆。
  我笑了,笑的得意洋洋,又把铁钳子拿了出来,那上面还沾着跛强的鲜血。
  一颗,又一颗。
  拔着费劲的就敲,一下又一下!
  “武爷饶了我……”
  “福也……”
  “叔冽……”
  他不停喊着爷,由于没有了牙,嘴漏风的厉害,最后已经无法分辨喊的是什么了。
  昏过去又被疼醒。
  我却毫不手软,拔掉他满口牙以后,又在他后腰上翻到了一把匕首。
  手起刀落,将他两只脚的脚筋全部挑断。
  完事儿后,我把匕首擦的干干净净,摇醒他说:“大佬,唔好意思,第一次做呢件事,手势有啲糙!”
  我说不好意思了,第一次干这种事儿,手艺有点儿糙!
  他像头猪一样,不停哼哼。
  呸!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关帝厅人马],不过如此!”
  说罢,拎着铁钳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报复完后,我又回到了师父的修表店,两耳不闻窗外事,老老实实干活。
  1992年2月3日早上。
  我踏上了回雪城的列车,师父和师娘一直把我送到车站。
  从那天开始,就像当初离开老佛爷一样,我再也没回过广州城。
  不是不想他们,只是我想找到自己的父母,怕回到他们身边后,就再也迈不动步伐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样了。
  胡平凡拄拐了吗?
  跛强带假牙吃饭香吗?
  ……
  一根烟抽完,车厢门开了。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一个双臂粗壮的汉子,拄着两块砖出来了。
  他不是装的,因为两条腿从膝盖下面就没了,为了抗磨,从大腿下面一直到屁股,垫着厚厚的汽车外胎胶皮。
  他身后,是个拄着木头单拐的老人。
  两个人脏的没法看,乱蓬蓬的头发和胡子都连在了一起。
  身上的破衣服油光锃亮,人还没到跟前,味道先窜进了鼻子里。
  “小哥,舍两个钱花!”拄砖头的汉子抬着眼皮看我,说话的声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我有些郁闷,本想等这二位干完活再过去,没想到还是要到自己身上了。
  两个人直勾勾地盯着我。
  似乎下一秒不掏钱的话,就要撕吧了我!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只要遇到“要门”的人,我都躲着走,不是怕他们,是厌烦,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尤其眼前这种的,要饭就像明抢一样!
  另外,这趟线儿以前是胡平凡的,这二位乞讨方式又和他们如出一辙,很可能也是[关帝厅人马]。
  此时的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少年。
  西安那边一团乱麻,大脑袋他俩又被绑了票儿,一堆事情还没解决,真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尽管他们的态度让我很不爽,还是在裤兜里摸出了一张五块钱,递给了拄着砖头的汉子。
  他没接。
  我眼角微微一缩,嫌少?
  他嘿嘿笑了:“小哥一身好叶子,这是打发要饭花子吗?”
  我被他气笑了,“那你以为自己是谁?”
  两个人的脸都沉了下来。
  拄拐的老头往前走了两步,堵住了我要走的路。
  火车晃晃悠悠,铁轨“咣当,咣当!”
  我懒得再和他们墨迹,说道:“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想娘家的人,孩子他舅就来了。”
  两个人脸色都是一变。
  我说的是东北匪话,原因是这人一嘴的东北口音。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遇到同行的意思。
  这汉子两只手离开了砖头,坐在地上还挺稳当,朝我拱了拱手:“[头道杵]就遇到了[里码人],既然是[来河子],就甩个蔓吧?!”
  他说的是:第一次伸手要钱,就遇到了同行,既然都是道上兄弟,通个姓名吧!
  我笑呵呵道:“西北玄天一枝花,横葛蓝荣是一家!我是荣门,您二位是[横门][吃走食]的,都是一家人,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
  这番话看似客气,其实我不仅没报姓名,还把两个人都骂了!
  “横葛蓝荣”的[横],说得是劫道的。
  吃走食,更是土匪的意思!
  这二位明明就是[要门]中人,我却指鹿为马,偏偏说他俩是[横门]的,这就是硬生生地在打他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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