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以往是卡卡西和木叶和三代目和大蛇丸的错,团藏被抓后,就都是团藏的错了。和以往不同,我觉得这次好像是自己不该了,但这种天旋地转思路和视角被真相一巴掌抽得原地旋转得一塌糊涂好像一切全完了的感觉——第一次是听到止水死讯,第二次是知道“原来他早就想着离开”,也就是鼬说完这句话之后的现在,也就是佐助倒在我怀里的现在,也就是......我搞不懂了,我听不清了,但没人在讲话。我感知不到时间了,我甚至像村口的火炬一样烧起来了。正因在燃烧——大概是快要燃尽了,彻底地燃尽了——所以,也就无法察觉自己的存在了。
所谓真正的悲伤,就是这样吧。
佐助也是的。他看起来似乎是想要我的陪伴,说什么别离开啊,结果先离开的是他吧,这次狠心走开的也是他。啊,我醒了。他知道我醒了的吧?也没有犹豫,半分犹豫都不带的,带着刀,带着借口,还有什么?我不懂了。明明是希望我不要离开的人,在真正失去了哥哥后又谁也不需要了。我心灰意冷了,原来宇智波就是这样的一致对外,而我是外。
“毁灭木叶?”水月笑笑。“有意思。”
“你瞎掺合什么!”我怒斥着他的幽你一默。“水月,我警告你——”
“瞎掺合?这当然和我有关啦,”他哇哩哇啦地大叫。“佐助帮我抢来了斩首大刀,所以我要帮他完成他的计划。”
“......”我无言以对。“佐助?”
“水月说的对。在这之前,我要集起一个小队才方便做事。”他站起身来,明明看着我,却好像在看别人。“你愿意......”
我一口回绝了。“忍界有一个宇智波去大闹木叶就够了。”
“我不是要毁灭木叶。”他软下口气。“我是要杀死团藏......”
“团藏死了,那你对木叶......”我嘲讽地笑笑。“多顺手啊。”
佐助暴怒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你不要不信我!”
我扭过头去,不愿意搭理他了。
水月扛着刀,跑去拿衣服,应该是准备烧水洗澡了。“消消气,佐助。川岛也很难,别逼她了。”
混蛋、二百五、脑残、八嘎,doaho,怎么形容都不足以解我心头对宇智波的大恨!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哪怕佐助死了都无所谓。
宇智波在木叶建立后的命运轨迹,用“屋漏偏逢连夜雨”就能完全概括。宇智波斑的叛逃,止水的大义中道崩殂,拖累我余生苟延残喘可怜如亲手让弟弟杀死自己的宇智波鼬,全族被屠,佐助叛逃......老天,我太可怜了。谁来可怜可怜我?
佐助果然去洗澡了。我听到水声哗啦哗啦的,有点想要杀了他的愤怒升起来,但又很无力,连动一下去抓抓痒都没有力气。
宇智波鼬在幻术里给我看了泉奈被杀,噢,我明白了,斑和泉奈的兄弟组合弥补了木叶建立前宇智波在亲情方面的松弛,然而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不甘示弱,似乎是力争兄弟情第一。这就是命运啊!而我是命运之外的可笑的人,我大错特错了。
如同多年之前我说活着好痛苦,人生不是苦短是苦长啊,玄间说这话就错了,人生的确是苦短的,雷同说余生很长你可以陪我一起慢慢度过,享受爱情,弥补过去的心里的空洞,水门说......嗯,要不你找个对象吧!卡卡西说,人生?你要幸福?痛苦可是会让人上瘾的啊,都到这步了还想要回头实在是太天真了。
大概也只有水门老师会觉得我很天真很甜美,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吧......
第69章episode 69
episode 69
“是这里?”水月很疑惑。
我对着那半扇残破的大门,有点心慌。佐助留在水之国大闹团藏和三尾去了,和一个叫香磷的姑娘一起。身材很健康,环肥燕瘦的,圆眼睛,红头发,动起来的神情很泼辣,嘴角尖尖,野蛮极了,又长得和漩涡玖辛奈有点像。人蛮好的,就是不注重细节,所以第一次见面就把场面弄得稍微青红皂白的难看了些。
“佐助!这女人是谁!”
太幼稚了,我都不敢接话,怕自己回不上自己。佐助低声和水月说了什么,水月翻了个白眼,过去和那姑娘就打起来了。话题总算被引开了。
你要说我对佐助没有欲望。放在以前,这可能吗?不可能的。那现在为什么可能了?因为我当下最想要的不是结束生命而是结束痛苦了,用作止痛药智慧果佳酿陈年香的区区“爱情”自然也就排不上号了。
赶路,进入雾都的时候我很奇怪这水汽充沛的地方怎么不下雨啊,就让这大雨全部落下吧。能人志士如再不斩、鬼鲛,全都离开了,留下来的能是什么好货。
团藏说,结盟吧,宇智波。
佐助说,梅见,带水月到木叶等我。
哦?想逃跑吗?我看错你了。
逃跑?佐助开始狂笑。我就知道他也疯了,逃跑?为什么呢?哪有这个道理?你来得正正好呀,杀了你,木叶就随便了!
猎人不逃跑。我嘀咕着。好了,水月,抓住我的手。
嗖地,我们就到了我杀死卡卡西的湖边。
“这是哪里啊?”水月看到那片血迹。“都不新鲜了。”
“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战场。”我回忆起一点从前的东西,红豆在哪里被起爆符波及,琳给她治疗,我跑去掩护,战壕里更小的孩子瑟瑟发抖。我还是在战场上收到了养母去世的消息的,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葬礼也从简没办,最后给了笔钱就算两清。人和人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好怀念的,但一看到就想起来,分明是很难忘记,我有点头痛于自己的伤春悲秋,终于体会到母亲的“少看书”是什么意思。这些书籍给我太多体验,她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怎么永远都像要乘风而去了,连天上掉下来一张大甩卖传单被母亲的手接住都像是精心设计。
搞得我现在根本没办法离开感情和精神,但想要好好活着,有□□就够了。
“你说话越来越拗口了。”
“不爱听就滚。”
被我肆意辱骂的水月笑得蛮开怀的就是了。
赶到木叶的时候,我这被满目的疮痍吓了一大跳。
虽然大门没了,怎么村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深坑,半径扫一圈,没有一点空间是看得出从前样子的,大面积的黄土,不用抬头,是仅存一线的蓝天,要不是我在高处,从上往下看尚有一线生机,真的要被这副印象派画作带到人世外。
那坑里的人呢?
我跳进去,发现中央还是有几座小屋子的。“水月,别接近了。”
没有人回答。
“......水月?”
“梅见老师。”
我扭过头去,看到了天天,小李,宁次,和他们背后的凯。
他咧嘴笑了下。“你回来了?梅见。对不起,看木叶现在的样子,我失约了。”
我的眼泪就毫无预兆地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此情此景,我非常、非常,同时是不可阻挡地想起了他和我躲在石头后嘀咕卡卡西的那五分钟。
凯没有走近,水月看了我一眼,开始代行职责。“你们以前认识?”
小李大叫起来。“是朋友啊!”
水月苍白地宣战了一句。“现在,她是叛忍......”
“梅见老师不动手的话,我也不会动手。”宁次和天天大概说了真话。
“那行吧。”水月摊手。“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
凯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没想好自己该说什么。
他回了下头,好像冬天一下子被春天终结,短短的温暖,在酷暑之间的树叶和天空又摇摇晃晃地降临了。如我过去曾到达过的为期三十年的永远,已经随着瞬间拔高的某物——唱片里弦乐如海浪般涌起,一片雄壮而温暖的高音——就那么华丽转身,一起消失了。我的嘴唇被冻掉了。我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就这样吗?就这样?我是很渴望他率先开口说些什么的。凯没有要责怪我的意思,但也不会再照顾我的自尊心,陪我演戏了。
我们的交流就完了。
药师兜从坟墓里拉人猛攻木叶村的时候我正在水月隔壁洗澡,刚拉上浴帘,脱得只剩内裤了,外面一阵轰隆隆,我还没来得及披上浴巾就被布帘盖住视线,蔽体的程度和出了伊甸园的夏娃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多分辨善恶之心,也没有廉耻之心,结果止水的脸转过来了,鼻子上还带着一条棺材木老化后的裂缝,但那不是木头,那是泥土。
我大叫一声,“鬼啊!”
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睛水灵灵地睁着,还把我的衣服捧过来了,好像在期待我说谢谢。“梅见,你先穿衣服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但好像有人希望我来木叶。”
我镇定地半裸着,“是谁?”
“我不知道。”他羞涩地跑到外面去了,看来身体是真的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