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放下心来。“孩子的名字想了吗?”
“现在我们都太忙啦。”原来疾风准备和她一同转出暗部,只是必须先忙完中忍考试的事。
“行,那我这就去准备申请表。”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夕颜劝我早些申请加入暗部,原来是因为疾风和她都要离开,一定会有职位空缺。“谢谢你,夕颜。”
“这没什么。”窗外的光温润地打在她发间,轻柔舒缓地绕着她走了一圈。我竟在几年前举剑便砍的她身上看出些属于母亲的伟大的女性气质,仿佛流水慢慢,却终于经历高山幽谷,到达彼岸。
然后我还是被暗部传唤了。说到底这事不太严重,往小了说是家事,往大了说是四代目学生被伤,怎么想都不足以占审讯部的地方。于是我们走入一个医院的空会议室,我拉来一把椅子,翘着脚坐下。
是你主动伤了他。这暗部是个女人,说话时的语气却比伊比喜还严厉。同村忍者间不得私自斗殴,何况情节严重。
不过是苦无两下、短刀一下的组合套餐,我哪里知道卡卡西身体虚弱,连这都抗不下?我和那个戴着陌生面具的暗部对峙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同村忍者间不得私自斗殴。她重复道。
这时,主治医生敲了敲门,尴尬地进来。抱歉,我有事要报告。
我们看向他,空气里平白射出两道闪电,几乎能置人于死地。
他开始结巴。额,那个,旗木上忍说,这些伤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没办法了,看样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场闹剧。不知道那些小护士又要怎么怜惜卡卡西呢。我恶毒地想道。出于人道主义,我没有漏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笑,那个暗部也累了,只挥了挥手,叫我快走。
卡卡西一直没有还手。于是我知道他是甘当刽子手了,但任我砍出那刀刀白肉又有何意。他闭上眼时我也心如刀割,我流血流泪后他同样硬被逼得低首。我拿惯了苦无,他也习得用杀人凶器削皮去核,最后捏着艳丽圆滚的苹果切出一盘整齐黄肉,总不见切口。这双手抹泪抹汗抹脖子,最后终于杀到彼此身上。
红刚谈上恋爱时,和我说,她觉得情绪价值真的很重要。
哦~我思考一秒,决定遇事不决,先开玩笑。是因为阿斯玛又土又直,不会安慰人吗?
结果等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我发现不会安慰人的是她!
这有什么。我安慰红,阿斯玛都没说你什么,你不要自己给自己上压力。
她扁了扁嘴。但是阿斯玛平时很辛苦啊,他又不舍得骂我。
你平时就不辛苦吗?我突然大声,吓了她一跳。我们没有他的好爹,难道不是更辛苦?
三代目也很照顾我的......她悄悄反驳。但还是唉出声来。你说得对。梅见,你怎么每次都说的这么对?
因为我是天才。
哦哦,她被我逗笑了。那天才能不能夸我一句呢。
当然了。我跟着笑,也飞速思考。红,你坚强、大方、掌握了许多幻术技巧,你独立、自信,你很棒啊。
怎么不说我大美女!
你又不和我谈恋爱,我夸你漂亮干什么?
她想了想,觉得我说得对。
“喂。”一道冷淡而锋利的声音从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佐助,他带着卡卡西原本的学生。春野樱和漩涡鸣人眼神躲闪,好像我是怪物,先前隐藏太好,如今终于现形。
我倒无所谓,但对着手表一看,他们已迟到五分钟。
“卡卡西出了点小事,现在由我照管你们,从今天开始到中忍考试结束,你们都是我的部下,明白了吗?”
我扫过眼前神色各异的男孩女孩,让他们再做一遍自我介绍。
“还要做一遍?!”鸣人大叫。
“做了请你们吃拉面。”
呀,梅见姐姐果然还是记得我的,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生出隔阂呢!鸣人想道。
装什么装,快开始吧。这是佐助的心声。
感觉其实是个比卡卡西老师更靠谱的人呢......小樱一边想一边看到川岛梅见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方向。“好啦,小樱,从你开始吧。说一说自己的梦想就可以了。”
“梦想?”
“毕竟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名字了呢。”
“嗯,我的梦想......”小樱脸红红地看了眼佐助。
但被我打断。“这个不算。”
“诶、嗯。”她愣了一下。“那......成功通过中忍考试吧。”
“鸣人,轮到你了。”
“我的梦想是成为火影!”
“很好,很有精神!”我浑身一震,看向佐助。“佐助?”
“杀了......那个男人。”
“毫无新意。”我边从衣服兜里掏拉面券边绷着嘴点评道。“好了,这个给你们,自己有空去吃。”
“谢谢梅见姐姐——”
“好没规矩,”我大惊,竟然连小樱也被鸣人带坏了么!“请和佐助一样称呼我为川岛老师!”
“佐助才不这样呢。”鸣人大大咧咧地撇嘴坏笑,“他明明一直管梅见姐姐叫‘喂’啊!”
我无言以对。
到达训练场后,我发现卡卡西已经让他们爬过树了。
“那就进入下一步吧。”我站在潺潺沥沥的溪水前,面无表情地向后倒去——
“川岛老师!”小樱被我吓了一跳。
然而我单手一撑,结结实实地在流水上翻了个身,站到了清溪中央,脚下映出蓝天白云,黑发上沾了点无伤大雅的透明的小水珠,只有掌心湿润,其他地方毫发无伤。“把查克拉凝聚在脚底,记住,要和爬树时一样,去试探在水上站立、走路、跑步分别需要的查克拉量。”
其实一开始应该选择在死水区练习,而不是流动的活水。但难度跨越也是教学特色的一部分,我对让第七班过早接触非人难度的任务毫无愧疚之心。忍者么,得先会忍。
三人天赋不同,但第一回合的结局,可想而知,都是落水。
我跳到对岸,掏出书开始看。
直到夕阳西下,第七班中都没有一个人能在水上站住。
这在我意料之中。我伸了个懒腰,收好《俄罗斯文学讲稿》,拍拍屁股起身,“行了,回家休息去吧。明早八点,在这里集合,听到了吗?”
鸣人很眼尖。“这是什么书?”
“神话故事,小孩子才会看。”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其实我有个女儿,已经是快要上学的年龄了,但我不希望她做忍者,所以她从不出门,只上家教。”
第七班见过我和卡卡西的拉扯,所以即使“川岛老师有个女儿”这事听起来就很扯,小樱却依旧不敢乱问地笑了笑。似乎也出于帮我圆谎的好心,不至于让场面太难看。“川岛老师,她叫什么名字?”
我走过河水,来到他们那岸。一个谎就是一千个谎。溪边长着茂密而葱绿的荻草,秋天时开得密密麻麻、花如烟云,于是脱口而出。“おぎ。”
“荻?”小樱偏头笑了笑。“好美的名字。”
我叹了口气。
她还是个天真的孩子呐。
佐助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眼也不看我,头发半干半湿,桀骜的冲天发现在焉焉地搭在肩上,幸好今天是个晴天。小樱看我也准备走,开始收拾东西了。但鸣人是一定要去刺激一下自己的死对头的。“佐助,你怎么没学会?”
“你别来管我。”我看这小子是铁了心要留在这练习轻功水上漂了。“我不回去,你们走吧。”
我“哦”了一声。“那我们走了。”
鸣人转头,见我神色平静,有些不解。“诶?我们走了吗?”
不管佐助了?
“嗯。”我点头,“走吧,去吃拉面。”
*
不知道卡卡西出院了没。
第二天,我继续坐在对岸看他们晃晃悠悠地走在水面上,三个人都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最后索性脱了鞋袜,光着脚碰水。鸣人甚至卷起裤子,很有干劲地迎着上游的方向走。
然后没走几步就掉进水里,被佐助全方位无死角地嘲笑,然后扭打,然后双双落水。
实战确实是提升实力最快的方法。第三天时,鸣人和佐助都可以在水上畅行无阻了,在我看来应该进步更快的春野樱却依然只能小步小步地挪动。
第七班问起卡卡西在干嘛时,我用上忍总有上忍的事这个万能借口糊弄了过去。
虽然佐助反问我,“都是上忍,你怎么这么闲?”
我装凶。“因为你们要参加中忍考试了!学不会就会死!听到了吗!”
然后,“小樱,你过来一下。”
唯一的平民忍者,还是个女孩子。其实我不想这么严厉,但谁叫她队友蠢得一批,两个私下里惺惺相惜、表面上却水火不容的直男。有时候男的才对彼此用情最深,比如凯,比如出云。大概男女之间的确存在着诸多不同,连对朋友的方式间也隔着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