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目前知晓的情报是:黑羽令针对隐居大族只为大巫人皮、根源在后腰生出的纹路,理清这几点,许多问题都有了答案,怪不得秦笙不敢让她碰……野山参一直独自忍着,她应该早看的。
自责啊自责,谈了恋爱患得患失,当真穷人乍富、不管不顾的作态,属实要不得,凌宴气恼地抓耳挠腮,可说到后腰,她忽然想起一件古怪事,发生在小崽身上的,“所以孩子后腰上的淤青就是纹路?”
“不是啊,那个是我画的,真正的纹路是红色的,我想她晓得顾忌、时刻隐藏自己,给弄了些染料,哪成你那般爱干净,时常洗澡,弄得好似只提防你了似得,后来就没弄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粉饰过去的不信任,秦笙心虚快速带过,解释缘由,“芷儿使用能力也会长出纹路,需得防患未然。”
凌宴发现了共同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哑然问道,“你们的纹路一样吗?”
作者有话说:
秦笙:不心疼了嗷,哄你睡觉觉~~~
凌宴:?那你倒是把手拿开啊。
秦笙:拿开怎么给你揉啊,揉揉就不痛了。
凌宴:……你还不如说哄我瑟瑟。
秦笙大概是利剑型,谁惹她不爽,戳人三百个血窟窿慢慢折磨,那凌宴就是温柔刀,不知不觉,刀刀要人命。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猫猫头翘首.jpg)
第315章内鬼疑云[vip]
“她还太小了, 只有这么大一块,不过应该和我差不多。”秦笙比划了下,鸡蛋大小, “我和我娘腰后纹路也很是相像,她说本源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只是其他位置的纹路就未必了,而这本源来自先祖,能力越强越近先祖, 想必大巫遭难的缘由应当就是这个。”
还是纹路。
秦笙当是与先祖最为相像的一个,怕是幕后主使也没能料到秦笙刚烈至极、能力之强, 以一己之力灭世, 直接崩盘。
凌宴陷入苦思, “其他两家也有?与你们一样吗?”
“我不确定,但想必应该也是有的,至于一不一样,我还真拿不准。”人与人之间差距颇大,全身纹路的变数更是多到离奇,而且不是每个大巫都有能力做到这点, 所以秦笙迷惑了很久,“黑羽令背后之人十分了解三族内部, 我一直没能理清头绪。”
人都死光了,线索又少之又少,全靠猜, 谁也不知猜得对不对。
一族出内鬼尚且可行,总不会三族都出内鬼, 而说到内鬼……萧王府邸正有此事,这也是秦笙怀疑二人有所牵连的原因所在。
纹路都不一样, 拿来做什么,全是未知的东西,黑羽令又怎么确定自己没找错人呢。
凌宴空荡荡的脑袋被浆糊填满,理不清楚,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幕后主使与你们同样天赋异禀,我还是觉得与北地先前的大族有关,先查出他们的能力会好办许多,不如……”
有个现成的突破口……凌宴想套季鸣弦麻袋了,说来书中好像从未描写过她的心理活动……
“北地覆灭几百年,莫说我,我娘、我婆婆也对他们知之甚少,族中从未提及,此事却有可能不假,只是那季鸣弦,她除了有些武艺外,不过是个普通人。”秦笙自然也想过这个法子,对付季鸣弦不难,“现下尚不清楚敌人如何联络,贸然下手怕是会打草惊蛇。”
是这样没错,万一有什么心灵感应之类的破能力就翻车了。
凌宴很是遗憾的“啊——”了声,像霜打的茄子,人都蔫了。
这么大的破绽阿宴不会想不明白,关心则乱,方才伤心欲绝,身强力壮的天乾哭得差点厥过去,也是身心俱疲的模样,昨夜又没睡好,悲愤交加恐怕伤身。
眼看再说下去肯定又要哭鼻子,秦笙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劝阻,“你也说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报仇的事,慢慢来就是了,你难受坏了身子,我可是要伤心的,来吧,我们去睡一会,有精神了再考量。”
魔法打败魔法,用她自己的话来劝,凌宴不应也得应,乖乖跟秦笙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瞪着眼睛还不甘心,很快被一双手盖住,冰冰凉凉的,舒服好多。
给她擤破的鼻间涂上药膏,秦笙轻吻凌宴唇角,“睡吧,等你醒来给我做些好吃的。”
“嗯。”凌宴闷闷应了声,往野山参怀里塞了个竹筒,“这个你用的上,跟我一起躺会,等,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现在什么都没有哄我睡觉重要。
“好。”她的阿宴呐……添得人心里满当当的,秦笙怜爱非常哪有不依,抱着女朋友,没一会凌宴就睡着了。
被她圈在怀里,秦笙定定端详她的睡颜,恬淡的面容沾染愁绪,微微蹙着,指尖轻轻抚平仍旧能感觉到她的忧伤,当真伤心坏了。
眼波流转,秦笙眼中盈动的微光满满映着凌宴的脸庞,真的好想和这个地老天荒,永不分离,看了好一会,秦笙满心不舍,可她得走了,阿宴为自己费心至此,她不能辜负她的好意,得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
狠心钻出被窝,秦笙放轻脚步离开小楼,带上药匣来到胡大夫家中,那人躺在客房诊室,血气甚浓,搭眼一瞧,死死绑在床上的人,眼看面色灰白,已是时日无多,绑不绑都无法暴起伤人了,武峙不懂这些还在严防死守,只为保护胡飞雪。
就很听话。
见秦笙过来,武峙连忙道,“笙姐,张娴签好契约了,签的是死契,上面写明白了这韩岁的断手缘由,是阿宴姐心善才买与他做奴仆,为他父母养老送终,请了顾大人和村长,还有邻村的,一共十人做见证,人钱两讫,便是治死了也不会跟咱家扯上关系。”
很周全了,看人证的阵容,估摸是景之的主意,免得说她们官官相护落人口实,秦笙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汇报完工作,武峙退到一边,秦笙看向小徒弟,从她无甚表情的脸上,秦笙读到一分骇然、两分莫名、三分不愿、四分无措,总之十分无语。
胡飞雪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师母……当真要为他接手?”
胡大夫轻抚胡须,瞄了秦笙一眼,没吭声,这血没止住,送到的时候人就只剩一口气,接不接都没救了。
“当然要接。”秦笙严肃回道,这是阿宴费心为她‘买’来的机会,认真叮嘱,“机会难得,你且瞧仔细了。”
她顿了顿,对胡大夫道,“老爷子也来看看吧。”
世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身体,人死后又要入土为安,人体内里少有人剖开细看,其中玄妙更是少有人懂,唯有死囚才可解剖观察五脏六腑,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瞧的,机会极为珍贵。
即便花钱买命,被人发现“辱尸”,也是罪责,而“接手”是个很好的由头,意识到这点,胡大夫连忙跟上。
秦笙打开药匣,闪过一阵金属光泽,胡飞雪伸头一瞧,内里的刀刃器具更加精细,刀片变薄了,镊子也是亮亮的,干干净净。
师娘又给师母做好东西了?胡飞雪羡慕极了。
秦笙拿出一个小瓶,将粉末撒到手腕断面上,那是麻醉粉,胡飞雪认得。
等药效发作,秦笙用盐水清理创口,上半部刀口整齐,下边扯得乱七八糟,这手是半剁半扯下来的,想想都疼,她啧了啧,暗骂一声活该。
事到如今,确实气消得差不多了。
给镊子消毒,拨开断处,从里头翻出两根血管抻了出来,秦笙面不改色地道,“过来仔细看,这是什么。”
给动物看还好,可……那是人呐,从手碗里抽出两根东西,胡飞雪哪见过这阵场,立马捂嘴退到一旁干呕。胡大夫强忍着不适仔细端详,暗红的细、暗紫的粗,“血脉,也就是经络?嘶,这么近怎会有两根?”
“你我所熟知之经络十二,皆对应脏器,可谓整体,实际细分之下还有不同血脉,有粗有细,功能不同,而接手、非缝合皮肉那般简单,要将内里构造对准再缝。”秦笙也是头一回扒得这么仔细,新奇得不得了,又从灰白断手中挖出两根有些萎缩的血管,“看,对上了。”
放过血管,秦笙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让她在深处夹出根淡红带子。
床上那人瞬时肩膀一抽,秦笙也不管他,自顾自地道,“你瞧,这便是手筋,此物颇具弹性、偏韧,不易愈合,故而便有筋断便废一说,就似那鸡脚上的肉筋,对,这个骨膜也要缝上才行。”
好不容易缓和了些,一听什么鸡脚肉筋胡飞雪又“哇”地一声。
秦笙心无旁骛,兴致勃勃地说着,拿出本子将方才所见画了下来,不光这些,还有肌腱等等,阿宴还告诉她有神经……继续翻找,太小了,看不清楚。
方才阿宴交给她的筒子,巴掌大,两端镜片,有截长绳,应当能系在头上,瞄了眼里头,映出的物件……变大了?对对对,阿宴跟她说过!现在在外头,她只看一看,不让旁人知晓应当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