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相南生说:“家里应该没备有醒酒药吧?你今晚只能忍忍了。”
相溪望抹了一把脸,随口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那就上去休息。”相南生本想继续扶着他,可见他似乎清醒了不少,想来也不需要这么做了。
相南生决定跟在相溪望身后,护着他走上去就行。
可相溪望站直了身体后,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转头来到相南生这里,张开手臂,再一次靠在他身上。
相溪望下巴抵着相南生的肩膀,温吞地在他耳边说:“还是晕,你带我上去。”
“让你逞强喝那么多,现在知道错了吧?”相南生嘴上无情奚落,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抓紧相溪望的手,扶着他走出洗手间。
相溪望埋头在他脖颈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明明是你先看低我的,我才不是……小孩子。”
相南生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出来:“哪个小孩子像你这么高这么重,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计较上了。”
相溪望不满地凑近了几分,嘴唇几乎贴着相南生颈上的皮肤:“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往心里去的。”
相南生不由得失笑:“你之前还嫌我满嘴胡话来着,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
相溪望大概是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了,一时没再吭声。
相南生心道还挺听话,见相溪望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也不好跟他瞎计较什么,继续拖着他上楼。
不知是不是相南生的错觉,总感觉这小子下来一趟后醉得更厉害了,明明刚才在楼上还自诩清醒。
相南生走了一会儿,察觉到身上的人忽然安静得不像话,他微微低头,对上了相溪望的目光。
相溪望发尾和眼睫还有未干透的水珠,睁着一双略微醺茫的眼睛看着相南生,情意和醉意双重加持下,那双眼柔和得几乎能淌出春水。
他嘴唇微动,软软地喊了声:“南生……”
相南生伸手贴上他的额头,感受了片刻后说:“没那么烫了啊,难道是因为喝太多酒喝傻了?”
相溪望:“……”
我都刻意勾引到这份上了,你就这个反应?
“别人喝醉了会发酒疯,你喝醉了直接变成娇软小媳妇,相溪望啊相溪望,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相南生低声闷笑说:“真想拿手机录下来,等明天你清醒了给你看看,有这个黑历史在,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装高冷。”
相溪望:“……”
他深吸一口气,哆嗦着从相南生身上站起来。
手上落了空,相南生干脆双手环胸,满脸调笑地看着他:“溪望望不需要我扶了吗,那要不我抱你上去吧,我忽然觉得公主抱很适合现在的你耶。”
相溪望:“……闭嘴。”
看到相南生没有任何旎意的眼眸,相溪望忽然感到一阵挫败。
如果相南生真对自己有意思的话,不可能从始至终不为所动,他清醒得像个旁观的局外人,沉沦其中的只有自己。
相溪望幽幽叹气,独角戏也演不下去了,转身默不作声地走上楼。
相南生赶紧追了上去:“你那个……酒醒了?”
相溪望头也不回道:“嗯,被你气清醒了。”
相南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就调戏了几句,不至于吧,难不成……是不小心伤到他自尊了?
毕竟相溪望这么要强的性子,估计也不乐意让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相南生磨磨蹭蹭地走进房间,爬上床的时候,还是诚恳地跟相溪望表了个态。
相南生:“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相南生现在突然有点相信相溪望刚才说的话了,他不会真把自己的玩笑话放心上了吧?
看来他以后开玩笑也得注意分寸了。
看着毫不知情,甚至连自己生气的真正原因都弄错了的相南生,相溪望更心塞了。
只是心塞归心塞,他也不想相南生有什么愧疚,刚才的事本来就是他有意在先。
“没往心里去,我犯不着跟你计较这个。”相溪望翻到相南生那边,无奈地说,“你这张嘴话多还爱戏弄人,我要是真在意的话,早就被你气死了。”
虽然这番形容听着让人哭笑不得,可话糙在理,相南生那点不安是被他彻底抚平了。
相南生问:“那你刚才郁闷的是什么?”
相溪望轻哼一声,反问道:“你说呢,难不成你喜欢被人称作小媳妇?”
这比小孩子还难忍。
相南生噗嗤一声笑出来,忍着笑意道:“不好意思,可是你刚才的模样真的……”
很像。
看到相南生的表情,相溪望怎么可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他郁闷地说:“住嘴,你恶趣味怎么这么多,真是焉坏。”
相南生笑着说:“男人不坏一点的话,怎么讨人欢心?”
“别讨了,小心哪天惹火上身……”相溪望往相南生这边挪了挪,抱住了他的专属人形空调。
他闭上眼,默默地在心里叹息,只撩不负责,真是坏透了。
第48章
长宁福利院附近就是一座旧公园,刚好处在这片老街区域的文化中心,每逢清晨傍晚都有很多老人小孩过来散步游玩。
傍晚时分,相南生和相溪望刚从长宁院出来,在公园中漫步前行。
“这些年福利院的条件比以前好了很多,新院长上任后一直在整改,他现在争取把民办福利院改成公办,如果能成功的话,将来或许会有更多社会资助人帮忙。”
“虽然福利院外表看起来有些老旧,但里面真的很好。”好在哪,相溪望也找不到具体内容和相南生诉说,只好低头笑了笑,眉眼间都含着柔和的眷恋之意。
不止是环境和设施,还有更多别的东西,关于这些,相溪望有好多话想和相南生说,正因为太多了,他才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才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相南生想起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有些话相溪望不必说,他就能心领神会。
相南生笑吟吟地说:“要是不好的话,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人呢。”
相溪望偏头看着他,脸上被夕阳铺了一层绯红,他顿了顿才开口说:“其实也是托了爷爷的福,还有……我父母的嘱托,我听爷爷说,当年他们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大笔钱,足以供应我未来十几年的学费和日常开销。”
“他们没留下什么要求,只希望爷爷能将我抚养成人,让我安然入学读书。”
相南生脚步一停:“你还记得父母是什么样吗?”
相溪望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那时候还太小,记不清了。”
他都不记得,相南生更不用说了,刚才一谈到这个话题,相南生脑袋忽然泛起疼意,似乎那些被抹去的记忆被触动了。
相南生抬头按了按眉心,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花藤架下隐蔽的空间。
“去那里看看。”相南生临时换了个方向,朝那片花藤走去。
相溪望跟了过去:“怎么突然想去那儿,那片花藤算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之一。”
“难怪。”看着底下的单杠,相南生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些记忆碎片,他来到单杠附近,摸了摸上面悬挂的吊环和破碎的帆布。
相南生问:“这里以前是不是还有沙袋?”
“嗯。”相溪望笑了笑道,“我以前经常偷偷溜出来练武,就躲在这片花藤下面。”
相南生眼睛亮了亮:“很小的时候,还得跳起来才能打到沙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相溪望微微别过脸,脸上有几分羞臊,这些小时候的糗事他从来没对别人透露过。
“猜的。”相南生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顺溜,他比划了一下单杠的高度,轻笑着说,“还是个小豆丁就开始接触武术,怪不得你散打学得那么好。”
相溪望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开武术馆的,后来才转行,那时候跟他学了几手古武。”
相溪望伸手搭上相南生的肩:“上回在床上打不好施展身手,我看这里就很不错。”
话音一落,肩上的力道陡然加大,几乎是要箍着相南生弯下腰,与此同时,相溪望的手飞快擒住相南生的手腕。
相南生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他胳膊肘一顶,挣开了相溪望的钳制,反手就将肩上的手扯下来。
两人在花藤下的空地打了起来。
相溪望起先还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弄疼相南生,结果一而再再而三被相南生轻易破招之后,他也开始认真起来了。
然后相溪望就发现,他根本不可能在相南生手上取胜。
相南生没用异能,甚至没用几分力,完全是靠技巧闪避回击,他出手利落老辣,一招一式明明简单得不行,偏偏角度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比起相溪望的如临大敌,相南生可以说是轻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