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桥中心有一个观览台,他们缓慢踱步到那里。
天上一片星海,底下是蔚蓝的湖面,在夜色中相互映衬,看起来特别美。
路灯和月亮朦胧的光能看清路和人,相溪望一偏头,就看到身边几乎比月光还白的相南生,他看着远处的湖面,眼神悠远而又平静。
月色,幽景,意中人,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相溪望的目光忽然就移不开了。
相南生的视线从湖面上收回来,转头看向身旁:“怎么一直看着我?”
刚在酒吧里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吗?
“没。”相溪望欲盖弥彰地说,“就是觉得你头发最近变得挺长的,什么时候去剪一下?”
相南生:“……”
他撩了一把头发,丝毫没感觉到变化,他的身体从实验成功那天起就停止了生长,连头发长度都没变过。
相溪望要是觉得他头发长,早在同居那会儿就该说了。
被相南生揪出来,相溪望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了,把视线投到远处的湖面上。
这里景色虽然不错,但相溪望的心思却不在上面。
安静了片刻,相溪望轻唤道:“南生。”
相南生:“嗯?”
相溪望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相南生脑门顿时挂了两条黑线:“你今天怎么总是说这种话题,不觉得腻歪吗?”
相溪望淡定地回答:“我想问。”
“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相南生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惯着他了,相溪望都学会恃宠而骄了。
可他还真拿相溪望没办法,毕竟是他自己宠出来的人。
相溪望说:“你说过,你来到我身边只是为了搅和他们的阴谋,如果真是这样,你其实没必要处处迁就我,不是吗?”
相南生说:“我那还不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以诚换诚的道理你懂不懂?”
“不懂。”相溪望摇了摇头,他只知道相南生平时待他是发自内心的好,可他们之前从未有过交集,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就对他这么好,像是生来就为了让自己爱上他一样。
相溪望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相南生转身,背靠在栏杆上,他们一个面向湖面,一个望着城市,安静得只有夜风吹起浪潮的声音。
相南生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这能有什么的,想做就做了呗,你就当成我怜爱你,不想看你步我后尘吧。”
相溪望抓着栏杆,眼角余光一直在相南生身上:“真的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相南生似笑非笑地说,“这个问题好像没什么意义,我说了你又不信。”
相溪望平静地反驳:“你说的不是真话。”
相南生笑着摇了摇头:“是真话。”
虽然不全面,但确实是真话。
相溪望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喜欢听这个?那我换一个说法。”相南生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勾起唇角,“我其实是为你而来的,目的只是想让你过得顺意,所以我会尽最大的可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别人的伤害。”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相南生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口罩,轻笑了声,“不久后你会明白的。”
相溪望神色微怔,所以说,这件事也和相南生的脸有关?
“这样听起来舒服了吧。”相南生捏了捏他的胳膊,触摸到衣料下相溪望结实的肌肉。
“还行。”相溪望嘴上不留情,但语气明显轻快了很多。
相溪望抓住相南生在他手臂上乱动的手:“别乱摸,很痒。”
相南生问:“你去过健身房吗?肌肉摸起来手感不错。”
“没有,大概是平时的体能训练练出来的。”相溪望高中时期很忙,根本抽不出闲空去健身房,再者,他也不需要浪费钱在这上面。
相南生说:“这样也不错,去健身房练得太壮不好看,大家更喜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相南生的夸赞让相溪望喉间的燥意又热了几分,他扯了扯胸前的衣襟,任由夜风吹在上面,给自己降降温。
相南生往相溪望那边靠近一点,对比了两人的胳膊,和相溪望比起来,他居然显得瘦弱了几分,都是末世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造成的。
相溪望垂眸看着他们相贴的肩膀:“你喜欢就好。”
这跟自己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相南生有点不解,不过这个问题他没问出来。
今晚相溪望的表现确实有点怪异,好像一直在打探自己的态度和想法,比如自己喜好,又比如自己对他好的原因……等等,相南生脑海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转瞬即逝。
相南生本想仔细深究一下,但又觉得思考出来的结果是可怕的,就及时打住了。
第47章
在观览台吹了一会儿夜风,两人身上的酒气都被吹散了。
相南生问道:“还要去别的地方玩吗?”
相溪望不答反问:“你想不想去?”
“算了,今晚就这样,时间也不早了。”相南生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喉咙有点烧,相溪望声音都哑了:“不算饿,也没什么胃口,直接回家吧。”
相南生打趣说:“我看你就是喝撑了。”
相南生就喝了三杯,相溪望不知道灌了多少,得亏他酒量好,不然相南生可能得扛着他回去。
“可能。”相溪望自己都不记得他喝了多少杯,多得数不清。
打车到家后,两人匆匆洗了澡就上楼。
相溪望脑袋犯晕,一沾床就倒了下来,直接趴在床上不想动了。
他半边身体还在床外,相南生上来的时候抓着他的手将人扯上床,相溪望顺势翻了一个身,四肢又把相南生缠住了。
相南生低头看着紧贴过来的人:“……你恩将仇报。”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相溪望身体的温度很高,相南生感觉自己都被他缠热了。
相溪望用脑袋蹭了蹭相南生的颈窝,低语说:“你凉,抱着舒服。”
相南生试着推了一下,没推动,也就由着他了。
虽然相溪望睡姿不怎么样,但胜在安分,不会影响到相南生睡觉。
然而等到半夜,相南生就被身上的人惊动起来了,他刚夸完相溪望睡觉安分,没过一个小时就被打脸。
相溪望撑着相南生的胸口站起来,黑暗中他双眉紧皱,脸颊和嘴唇上满是红晕,看起来难受极了。
相南生本欲询问的话止在嘴边,伸手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头晕,有点想吐。”相溪望脑袋微垂,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额头上,看起来无端多了几分颓然和可怜的意味。
“别吐我身上。”相南生默默收回手,往后挪了挪。
相溪望:“……”
他别过脸,抬手按了按眉心,试图缓解那片眩晕感。
“还说你没醉。”相南生拉开胸口上的手,坐了起来,“要不要我扶你去洗手间?”
相溪望抿了抿唇说:“没醉,就是身体不舒服。”
他神智还清醒着,只是身体有点遭不住,狂饮的后劲全在这时候涌上来了。
“行行行,没醉。”相南生说,“还能起来吧?我扶你下去。”
“你睡你的,我自己可以。”相溪望强撑着站起来,结果脑袋一阵犯晕,差点倒在相南生身上。
“真够嘴硬的。”相南生嘀咕了一句,站起来让相溪望靠在他身上,“你这个样子下楼都成问题,而且你也不希望吵到爷爷和妹妹吧?”
相溪望沉默了片刻,还是乖乖倚在相南生身上。
两人跌跌撞撞地下了楼,相南生用异能开了灯,扶着相溪望走向洗手间。
相南生还怕相溪望倒在洗手间里,于是倚在门边不放心地盯着他。
相溪望把能吐的酒水全吐了,才颤悠悠地来到洗手台漱口洗脸,冷水缓解了他脑中的不适,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
透过玻璃镜面,相溪望看到了门边的相南生。
哪怕半夜被他折腾起来,相南生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耐,任劳任怨地扶他起来,陪他在这里耗着。
相溪望双手撑着洗手台,水珠从他发尾鼻尖滴落,他注视着镜子里的人,神色有些动容。
有时候相南生对他的好真的远超他的预料。
相溪望止不住地想,相南生是不是对他也有意思,所以才会为他做这么多。
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明明不包括在保护范畴内,可相南生却甘之如饴,而且与自己呆在一起的时候,相南生总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真情,是无法通过言行举止伪装的。
相溪望微微叹息,相南生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呢……
“怎么样,舒服一点了吗?”
相南生走到相溪望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见他垂头一言不发的样子,相南生还以为他此时依然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