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霾哥也给我讲几题,我这部分知识点没学明白。
杨以凯坐到他们中间,高举特地带来的错题集:还有我!霾哥记得帮我看看错题集。
为了彻底改邪归正,地三鲜相约理发店,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杨以凯是之前的茄子,崔启和邓潇分别是土豆和青椒。
行,你们先刷题,待会教你们。
说完,苏霾的视线锁定许皓旁边的男生,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许皓,开下顶灯。
许皓看看偏暗的氛围灯,又看看在边上专心刷题的地三鲜:没必要开,这灯光暗得恰到好处,既适合咱们算账,又不影响他们刷题。
我去你妈的许皓,你打我的时候不挺有种的吗?看见段狸你就怂了?
叫骂声中,苏霾兀自按下中控打开顶灯,只见陆陇顶着两只熊猫眼,鼻青脸肿地对着许皓口吐芬芳。
他沉默几秒,虚眼看向地三鲜:你们也不拦着点?
第62章 互相威胁
拦了,没拦住。
杨以凯眼神躲闪地垂下脑袋,用笔头戳了戳左边的邓潇和右边的崔启,示意他们帮忙解释几句。
邓潇反应迅速:霾哥你是知道的,皓哥学体育的力气贼大,咱仨根本拦不住啊。
对呀,崔启接着道,况且陆陇这傻逼嘴特欠儿,我们很难忍住不在拉架途中恁他几下。
陆陇骂的内容太脏,许皓按捺住把麦克风塞他嘴里的冲动,扭头对苏霾说:揍都揍了,大不了回头我赔他点医药费,理论上我也算是他堂哥,哥哥教育弟弟名正言顺。
我呸,陆陇啐了许皓一口,你算什么狗屁堂哥,你眼里只有沈枫这一个堂弟,你把我当作堂弟对待过吗?
许皓半低着头,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迟迟没有出声。
苏霾抱臂倚着茶几,抬眸看他:需要我回避么?
不用,许皓伸手攥住陆陇的衣领,一改平日的热情和善,声音冷得如堕冰窖,陆陇,你觉得为什么当初我给沈枫的都会同等地给你一份?
小学五年级,陆陇和陆雯华住进沈枫家里后的那段时间,他们的关系还没恶化,甚至可以说相处得不错,许皓是真心实意把陆陇视为堂弟,零食、玩具或者其他东西,有沈枫的一份,也会有陆陇的一份。
陆陇歪头盯着他的眼睛,嗤笑道:因为你可怜我。
许皓本以为从陆陇背刺沈枫起,他就已经对陆陇彻底失望了,原来直到现在,残存的最后一丝期待才被熄灭。
许皓信手将陆陇扔到沙发上,没再多给他任何眼神,转身向外走,路过茶几时,拍了下苏霾的肩:交给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其实许皓今天来这里,除了替沈枫出气,也有适当保护陆陇、防止苏霾做得太过的因素,但现在他不想管了。
陆陇他不配。
待许皓离开包厢,苏霾的视线扫过一旁刷题的地三鲜,最终落在崔启身上,似笑非笑地问:你刚才说你们在拉架过程中动手了?
这一瞬间,崔启萌生出极其不好的预感,抓起习题册边跑边说:霾哥,你听错了,皓哥一个人在外面指定无聊,我出去陪陪他哈。
你们呢?苏霾瞥向其余两人。
邓潇讪讪解释:我就轻轻碰了他一下,没用力。
我们这就回避,杨以凯比较有眼力劲儿,看出了苏霾的真正意图,拽着邓潇撤离现场,你是不是缺心眼?快跟我走。
随着一道沉重的关门声,包厢内只剩下苏霾和陆陇两个人。
你真认为许皓可怜你?
苏霾坐在长桌边缘,从冰桶里铲了一勺冰块放入玻璃杯中,再倒上半罐果酒,动作散漫地摇晃酒杯。
他全程没看陆陇一眼,然而陆陇却挨着沙发瘫坐在地,始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眸中流转着微妙的情愫。
不然呢,段狸你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指使他们把我弄到这,又不让他们对我动手。
苏霾指尖敲击杯沿:我不喜欢沈枫以外的人这样称呼我。
话音刚落,他忽然抬脚踩在陆陇的肩头,加重力度捻了几下:另外,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只是不想无从下手而已。
比起肉·体上的伤害,苏霾更偏向于从精神上击溃对方,但偶尔也会有例外。
恶心?陆陇吃痛地拧起眉毛,很快又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你跟沈枫的龌龊关系才令人恶心,你说如果沈礼钧知道了,会不会去雪中闹事?你们在哪个班来着,嘶,让我想想
说着,陆陇故意拖长尾音,悠然掀起眼皮,试图从苏霾脸上捕捉到些许慌乱、错愕、急促的神色。
可实际上,苏霾脸上只有淡漠,深不见底的淡漠。
十七班。
仿佛担心对方没听清楚,苏霾缓缓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高二十七班。
陆陇被看得心里发毛,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你······你什么意思?你不害怕?
怕什么?苏霾很轻地笑了一声,我也看见你了,你滑雪技术真烂。
陆陇瞳孔骤缩,强烈的恐惧感如潮水般袭上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感觉浑身冰冷,不受控制地颤抖。
苏霾也看见他了?
即使看见他,也没有丝毫收敛和遮掩。
那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别这么大反应,我们还没说到正题。
苏霾挪开踩在陆陇身上的脚,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到他手边:这是前几天陆女士的产检报告复印件,怀孕五周,而这两个月沈礼钧在外地出差,陆女士也没有出过念城。
陆陇打开文件袋,一张张翻看里面的照片和文件,脸色愈发苍白,看完后发疯似的撕成碎片,不停摇头否认:假的,都是假的,全部是你伪造的。
欣赏片刻对方精彩的表情,苏霾满意地抿了口果酒:你说如果沈礼钧知道了,会怎么对待你和陆女士?
空气陡然安静,依稀能听见若有似无的缀泣声。
不要······陆陇噙着泪水,失神呢喃,伸手胡乱抓向苏霾的裤腿。
他亲眼见过沈礼钧是怎么折磨沈枫的,他知道有多无助、有多绝望,他不想,绝不想遭受沈枫曾经所遭受的虐待。
苏霾嫌恶地踢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不要什么?
陆陇挤出一抹违和扭曲的微笑:不要让他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知道你们的事。
包厢外,许皓挺拔地立在门边,仰头闷下半瓶冰可乐,深深叹了一口气。
杨以凯正抱着试卷蹲墙根刷题,听到动静顺口问了句:皓哥,陆陇跟咱枫哥有啥深仇大恨啊?之前他雇我们那会儿,就巴不得我们往死里揍枫哥。
邓潇搭腔:然后我们就被枫哥教做人了。
反正肯定是陆陇的问题,崔启一脸崇拜,枫哥人老好了,我们堵他一年多,他还愿意不计前嫌,每天给我们讲题。
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我和沈枫刚认识陆陇的时候,只是普通同学,没有这层亲戚关系。
话说一半,许皓停顿几秒,咔啦咔啦地捏响塑料瓶:当时他经常被人霸凌,沈枫帮过他不少次,后来他成了沈枫继兄,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疯狂背刺沈枫,我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杨以凯义愤填膺道:靠,这不农夫与蛇嘛,心疼咱枫哥。
第63章 云泥之别
期末考试是多学校联考,周边几个学校都放了假,极星网吧几乎座无虚席。
这一晚上景楚栀忙得连轴转,趁着给人送饮料的间隙,顺手给沈枫和鹿朝眠也稍了两瓶,话都没来得及说几句又被叫去开卡了。
看着屏幕的匹配界面,沈枫慢悠悠拧开瓶盖,正要喝的时候打了个喷嚏,鹿朝眠贴心地递给他一张纸巾,笑着调侃:该不会是有人念叨你吧?
沈枫接过纸巾:可能是我哥想我了。
你怎么也学会齁人了?鹿朝眠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瞥向他,我之前可没看出来你这么直白坦率。
沈枫选中一个打野角色,理直气壮道:我一直很直白坦率。
行吧。鹿朝眠有点语塞,实在懒得掰扯,便随口敷衍了一句,垂眸打字询问许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