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这种感觉很神奇,她与任清音还在彼此试探,小心呵护那一点点情感的幼苗,他的身体里已经有她的孩子在成长。
  她抚摸着他平坦的小腹,思绪不免飞得有些远。以后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男孩?女孩?
  若是承袭了清音的容貌和心智,得是什么样的祸国殃民?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得多喜欢啊……
  他靠在她的身上,身体慢慢滑下,不期然地枕到了她的小腹上,这个位置似乎睡的很舒服,他懒懒地动了下,“在想什么?”
  炭火正浓,温度正好,小小温室里的耳语,便别有一番温馨缠绵之意。
  “在后悔。”她苦笑,“后悔方才话太满,终是舍不得由你处置。”
  “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决定?”
  她沉默思量:“小六和我说过一些你们家的事,我知道你之前背负着什么责任,所以多少有点猜测吧。”
  任清音要走,不也是舍不下那责任吗?
  她的手挪到了他的手旁,碰了碰,然后大胆的握住,“但还是更想留下你。”
  他很轻地打了下她的手,“我只答应试试,别得寸进尺。”
  好叭。
  和聪明人玩脑子太累了。真是半点当都不上,半句口风都不松。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着。
  她那一震伤了他的身子。如今再是小心谨慎,都弥补不了此刻心理的愧疚。如今再难,她也得护着、养着。
  门外传来衣袂破空的声音,还有任墨予急切的叫喊,“大哥,不好了。”
  南宫珝歌猛地坐起身,任墨予已经推开门闯了进来,“大哥,阵法有异,二哥和安浥尘让我来喊你们。”
  这一下,南宫珝歌和任清音都坐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南宫珝歌仔细地扶起任清音,为他披好披风,而这个空隙,任墨予已经将前因后果飞快地说了一遍。
  本是任墨予和莫言在拆除任清音之前设下的阵法,安浥尘则在检查“灵魄大阵”有没有受到毁坏。却忽然间两个阵法同时起了感应,隐隐还有灵气流动的迹象。
  这种无人召唤自动启阵,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以自身之力召唤阵法。但安浥尘很快就察觉到,召唤阵法的人,与魔族虽有共通之处,却也不尽相同。
  “灵魄大阵”属于魔族,任清音的阵法源自神族,能让神魔二族的阵法同时被召唤的,会是什么人?
  莫言隐隐有了猜测,才一边稳定阵法,一边让任墨予迅速来请任清音。
  南宫珝歌与任清音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南宫珝歌暗中咬牙,不会这么巧吧?她才以身体不适合为由,说服任清音留下与自己试试,怎么阵法就被人催动了!?
  “我去看看。你慢慢来!”南宫珝歌丢下任清音,先行出了房门,顺便丢下了一句,“小六,照顾好你大哥。”
  她脚步飞快,直奔宗庙前院。
  果不其然,在一脚踏入宗祠后,她就感受到了浓烈的气息,不属于魔族,却同样灵力充沛的阵法气息。
  “灵魄大阵”散发着点点星光,因为气息的催动,而不住地流转着。
  大门前,原本任清音设下的阵法,也笼罩着一股浓郁的气息,仿佛有人在拼尽全力,想要通过这个阵法,打开大门般。
  莫言与安浥尘二人,分别站在两个阵法之前,以自身的气息稳定着阵法流转,尤其是莫言。任清音留下的阵法本是杀阵。但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他不能催动阵法的杀气,只能稳定阵法,想要看看背后,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推测的那样。
  他脸上的神色不住变化,可见灵力的催动已到极致,红色的发丝无风自动,衣衫不住翻飞拍打。
  南宫珝歌走向他,才刚刚到他身边,还不及开口,那阵法上忽然爆发巨大的光芒,“灵魄大阵”与任清音的阵法,忽然被灵力牵系,就此联通。
  在联通的中心点,出现了两个光阵。
  莫言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南宫珝歌,塞到了自己身后,又一次以身体阻挡了所有可能的危险。
  “老二!”
  “老二!”
  第395章 兄弟相见
  莫言的神色一变,面色阴沉了下来,声音低沉而严厉,“不准叫我老二!叫二哥!”
  明明是不爽的表情,唯有南宫珝歌听出了他的激动,那连声音和故作凶狠的表情也无法压抑的欣喜。
  南宫珝歌本想看个清楚,奈何莫言实在高大,她左突右闪,都被遮了个严严实实。最后只能透过莫言胳膊的缝隙,偷看着对面的情形。
  青衣的男子自带一股清冷风骨,只是那眉宇间的冷意,早已被焦急所替代,不时地望着怀中的少年。
  他的身边,白衣男子双眸里同样是掩饰不住的急切,那双眉眼挑起,是遮不住的媚气浑然。
  “啧……”南宫珝歌才出了一个声,甚至都来不及发表态度,身前的人就仿佛察觉了什么,冷冷哼了声,身体不由自主挪了挪。
  她眼前一黑,就那么点胳膊缝隙,也被挡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不给看了!
  漂亮啊!仅仅一眼南宫珝歌就记住了那两名男子的气质与姿容,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容貌,明明是迥异的气质,却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感。
  就象任清音、莫言与任墨予一样。分明是不同的容貌、不同的心性,却有着相同的底蕴。
  对,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傲气,与生俱来的高贵,还有绝对的自信和自负,睥睨众生的不屑。
  所以……他们是莫言的兄弟?之前她曾经听到过的老三和老四?还有,青衫男子怀中抱着的,是上次她曾见过的小七。
  而此刻的小七已是气息奄奄,比上次她见到时更加孱弱。那苍白的脸绝美的像一幅画,一幅了无生气的画。
  便是南宫珝歌看着,也是心头可怜,“哎。”
  莫言听到了她的叹息,也听懂了她叹息里的同情和怜惜,一只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拧上了她的腰侧。
  南宫珝歌嘶了口气,这家伙明明是背对着自己,怎么跟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准准地捏到她腰侧的软肉,还下手那么不留情面。
  而一旁,匆匆赶来的任墨予已经雀跃地跳了起来,“三哥,四哥!”
  莫言眼明手快伸手,把那个冲到阵法边,险些兴奋地跳进光阵里的任墨予扯了回来。
  青篱的眉眼里顿时多了些温柔,“小六。”
  浅雨的双眸越发魅惑了起来,“小六,多年不见,倒是一如往日的跳脱。”
  任墨予忽闪着眼睛,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忽然眼神一转,落在了青篱怀中人身上,笑容瞬间凝结,“那是小七?”
  几个字打破了兄弟之间叙旧的温情,刹那间变得凝重起来。
  莫言冷冷地哼了声,声音低沉,“老三、老四,许久不见,还是这般没本事,连个小七都护不住。”
  这声音里,倒是有几分责难了。
  在南宫珝歌的记忆里,莫言气性大脾气直,但他对清音很是尊重,待任墨予又极为亲和,几乎不见任何兄长的架子,要说发泄脾气最多的人,反而是自己了。
  但此刻的莫言,在面对老三老四的时候,那显然意见的威严和不悦,让她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
  几乎是莫言话语出口的瞬间,面前的两人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莫言的眸光冷厉,“当年在族中的时候,母亲就曾说过,你们心高气傲,极为自负,让我与老大多管束你们,但我们觉得你们小,便多有纵容与宠爱,才娇惯坏了你们。没想到事隔多年依然死性不改,便是连小七也照顾不好。”
  两人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还透着几分心虚。
  “老三,你我本一般大,差的不过是几日,身为兄长你本该好好管束他们,怎么也和他们一起胡闹?”
  他的声音极为严厉,就连一旁本来想劝的任墨予,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阁下,还记得你我之间的一年之约吗?”女子的声音插入,人影也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二人身前,悄然地维护了两人,“如今合欢气息微弱,我不得已强开‘百玄山河阵’,希望您能够想办法救合欢。”
  莫言抬起眼眸,眼底还残留着火气,“我训他们两个人,训完再说!”
  “我知你是他们兄长,但还请你看在合欢危急的份上相救于他。至于他们……”女子昂然起下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他们是我的丈夫,出嫁从妻,若你有何怨念,与我算就是了,不必责怪他们。”
  南宫珝歌笑了,还是她记忆里那个冷硬的女人,只是这样与莫言对上,怕不是又一场没完没了的争执。
  果不其然,任墨予一脸“要糟”的表情,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忽然视线一转,看到了莫言身后的南宫珝歌,拼命挤眼神,露出哀求的模样,双手合十一脸急切。
  南宫珝歌点了点头,忽然笑出了声,“老二!果然你适合这个称呼,二货是天生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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