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很快几名御医就被带了上来,言若凌冷然地看着南宫珝歌,“我在将药物献给帝君之前,已经让所有御医都验过药了,你可以听听她们的说法。”
几名御医战战兢兢,看着凤青宁的时候也是哆哆嗦嗦,“微臣可以以性命担保,这药绝对是灵药。”
言若凌看向南宫珝歌,“这么多名御医亲手验证过的,我如何能作假?”
“你敢保证,他们验的就没有错?”南宫珝歌面对言若凌的疾言厉色,倒是半点不在乎,那语调听起来,很有些像是在耍无赖。
言若凌咬牙,“你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言若凌转身看向凤青宁,“帝君,我这次前来,带了一位人来,他本不欲与人相见,但今日事关重大,若我无法自证清白,岂不是要背上谋害帝君之名,所以恳请帝君下旨,传召于他。”
凤青宁面露好奇之色,“这是何人?”
言若凌一字一句,慢慢说着,“‘药谷’谷主!”
一言出,满座皆惊。
世人都知药谷谷主从不参与世间纷争,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显赫门派,此人说不救便不救,更别提出谷参与俗世,甚至为言若凌撑腰。
凤青宁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宣,快宣。”
一道人影从殿外慢慢行了进来,白衣青衫,长发以竹簪绾就,通身萦绕着出尘飘渺之感,如果说南宫珝歌的出现是惊艳了全场,那他的出现便是安静了全场。
他脚下无声,清雅而入,唇角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似春风化雨,令人心向往之。
南宫珝歌凝眉,随后露出了一丝晒笑。
原来是他……
那日在山林中,这人突兀出现,说着满含锋机的话语,却是因为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莫言口中所谓的考验,居然劳动了药谷谷主本人现身,看来她南宫珝歌的面子也是不小啊。
他往殿中一站,手微微抱拳,颔首向凤青宁,“药谷之人,见过陛下。”
这个礼仪对于普通人而言,实在是有些大不敬,但由他做来,却给人一种世外高人之感。
没有说姓名,也没有谦称,竟无一人觉得有何不对之处。仅凭这一点,南宫珝歌就不得不佩服他。
反倒是言若凌,对他是十足十的尊重,“先生,此次劳烦了。”
“无妨。”他浅笑着看向南宫珝歌,“我对‘烈焰’太女殿下亦是仰慕已久,能够与殿下一谈,是我的荣幸。”
两人的眸光对视,南宫珝歌却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几分玩味,他在等她今日的表现,如何翻盘。
或许说,他在看她是否够资格成为他选中的人。
南宫珝歌亦是同样微笑回看他,眼中的火焰也在告诉他,她不会成为他选中的人,而是要让他知道,他无人可选,并且,是她在选他。
“殿下,需要我自证身份吗?”他莞尔,“毕竟药谷中人不问世事,也无人可以为我证明。”
他倒是聪明,先自曝其短,让南宫珝歌无短可揭。
南宫珝歌微一沉吟,视线从在座众人脸上一一划过,心头盘算着。
谁料她还没说话,男子已经先说了话,“昔年,凤后曾派人来药谷,寻我问诊一人,此事凤后可还记得?”
凤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些,点了点头,“是,我寻你问诊,是希望……”
说话未毕,男子已走到了凤渊行的面前,伸出手搭在了凤渊行的脉上,明明无人看他动作,却又仿佛看到了他怡然而行,明明没有看到他伸手,却仿佛他伸手搭脉的动作又那么清晰。
南宫珝歌暗中赞叹,此人武功之高,轻功之诡异,天下罕有。
“凤后要我解的,是你身上的‘闭红草’吧?”
一语出,连南宫珝歌的脸都变了颜色。
“闭红草”之毒,文太医也验出来过,但是文太医专攻毒术数十年,还需要滴血试针才勉强验出,他不过搭了下脉,甚至没有超过两个呼吸,就轻飘飘地看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感慨了一句,“十三皇子天赋异禀,血脉强悍,才能撑至成年,倒是运气不错。更难得的是心智坚定,受得了‘炎蛇毒’的冲脉之苦。不过这饮鸩止渴的方法,不出两个月,便要药石无医了。”
凤后脸上顿时流露出心疼之态,“谷主,可能医?”
“能。”男子将视线投向了南宫珝歌,“但我不医。”
这话不是说给旁人听的,而是说给她听的。
南宫珝歌依稀想起来那日他说过的话,“今日的缘分若是不用,下次便是千金也求不到了哟。”
求……
他要的是她求他。
与莫言的直接对抗,强迫她服软不同,这人拿捏的是她的弱点,逼的是她的软肋。
今日,她不斗都不行,她斗不赢也不行。
这便是他的强势。
可惜,她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人,“求”字,她还不知道怎么写!
南宫珝歌含笑,“先生的身份已自证,我只问一句,那药,可是灵药?”
男子颔首,“我亲手研制的药,自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灵药。”
第111章 药效
话音落,言若凌的脸上已经浮起了得意的笑容,“殿下若再纠缠下去,颜面上就不好看了,你可以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多少也要顾及下‘烈焰’皇家的身份。”
“你放心,‘烈焰’皇家的身份、我的颜面,都不会丢。”南宫珝歌也不着急,“倒是殿下你,需要小心些颜面了。”
言若凌被呛得噎住,她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南宫珝歌还如此嘴硬。
言若凌哼了声,“殿下,所谓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你如此纠缠,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不让帝君宣布诏书,只是你拖下去也没有用,诏书该宣布还得宣布。”
“好吧。”南宫珝歌叹了口气,看向凤青宁,“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帝君还没有改变主意,尽管宣布诏书好了。”
不就是一炷香么,她还能翻天不成?
言若凌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南宫珝歌歪着头,望着眼前的青衫男子,“我记得那日与阁下相见,阁下曾言送我一卦,可还记得否?”
他们之间认识?言若凌心头一凛。
男子点头,“记得,不过我也说过,若你那日不要,之后便是千金也难求,如今你想要我替你卜卦,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南宫珝歌摆手,“那就劳烦阁下卜一卦,今日局势会是什么结果?阁下愿意我便听,不愿意,放在阁下心中就好。”
男子微笑,“来之前我已经卜过了,危机四伏,刀光剑影。大凶。”
这话说的突兀,在座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了。
无论是“南映”“北幽”“东来”“烈焰”,大家都讲究天算之象,无论是皇家还是平民百姓,都信仰神明信奉命理,对占卜星象更是极其在意,他这话说的,瞬间有让不少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南宫珝歌点头,“和我算的差不多,说不定还得见血光。”
众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大家都明白,今日是凤青宁将要宣告诏书的日子,这两个人,一个大凶一个血光,简直晦气。
“说正事吧。”南宫珝歌收敛了玩笑的神情,“阁下为何不救十三皇子?”
“不愿意。”男子的回答非常简单。
“是不愿意,还是不愿意违背所谓的天象?”南宫珝歌忽然追问。
男子眉头一凝,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南宫珝歌会问出这个问题,沉吟间南宫珝歌已经开口,“所谓天道之术,乃上天注定人力不可违,才有顺应天意之说。济世救人,救的是尚有命数之人,若无命数,药石无医。你医术超绝,可谓有逆天改命之能,可你真的敢改吗?”
南宫珝歌的话,说的认真,也敲在对方的心头。
世人皆知,南宫珝歌曾修天道,后来才突然选择入红尘,对这些数术研究,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说法。
男子笑了笑,“看来,你对天道命数,研究的也挺深的。”
“算不上,只是在听闻药谷的能力之后,妄自猜测了一下。”她坦然地面对男子,“若当初你没有告诉你精通数术,我或只以为你是个性格古怪、见死不救的冷血无情之人,但恰恰你精通易经数术,我便有了另外一番猜测。堪命数窥天道的人,最忌的便是人为插手天意。”
这话,是昔年她与安浥尘交流数术时,安浥尘的回答。安家学的便是命理数术,能够窥探很多秘密,但安家偏居一隅从不涉足红尘事,亦不给人推盘命理,因为即便是很小的一句话,都有可能会改变很多定数中的东西。
男子眼中倒是有了几分欣赏之意,“你说对了,我不愿违背天道命理。”
“既不愿违背天道命理,你绝不会做出起死回生的灵药,不,应该说你就算做了,也不会轻易给他人。”南宫珝歌言辞如锋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