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言若凌不明白,这南宫珝歌看上去弱质纤纤的,怎么气势这么让人难受,而且看旁人似乎毫无所感,莫不是这威压只针对自己一个人?
她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但‘烈焰’也只是求亲,帝君联姻圣旨未下,自然人人可以求娶。”
“先来后到,殿下不懂礼仪吗?”南宫珝歌似笑非笑,言语间已有些不客气了。
言若凌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凤渊行,心跳骤然加速了起来。
她知道身上拥有着诡异的血脉,一旦血脉被激发,便有统御诸国之能。这些,都是安家世代窥探天机,留下的机密文书里记载的,而安家发现天降帝星身份,也写入了文书中,却被安沫知偷窥而去。
安沫知投靠了她,为她鞍前马后,就是为了让她一统天下后给自己一个国师的身份。
她暴戾,常常无法压抑体内嗜杀的感觉,言若凌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定这是她高贵的血脉带给她的指引。当她看到凤渊行,身体里的血脉欢呼奔腾着,仿佛那个凤渊行身上有什么极度吸引她的东西存在。
她一向信奉自己的血脉,当这个感觉来临的时候,她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要得到凤渊行,因为凤渊行很可能就是那个开启她血脉,激发她潜能的人。
想到这里,言若凌更加无法放手,她与南宫珝歌对峙着,“的确,夺人所好非君子所为,但十三皇子身份尊贵,‘烈焰’仅以属臣之家迎娶,是否有些不尊重十三皇子了?我愿以太女正君身份迎娶,他日便是我‘东来’的凤后,帝君如何考虑自有帝君的道理,殿下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凤渊行的脸,眼眸里那藏不住的占有欲,也被南宫珝歌看了真真切切。
她的身体里杀气顿时弥漫开,不仅言若凌察觉到了,就连凤青宁身边的凤予君,也是身体一个激灵全身戒备着。
这杀气乍放即收,快的仿佛一切都只是他们的错觉,再看向南宫珝歌的时候,只看到一张平和淡笑的面容,“殿下这么说,倒也是十分有理。”
南宫珝歌猛地转身,冲着凤青宁行礼,“南宫珝歌就此收回十三皇子与我‘烈焰’秦府联姻之约,望帝君海涵。”
凤渊行骤然抬首,双眸中满是不敢置信地望着南宫珝歌。
满座,呆滞。
凤青宁似乎也在消化着南宫珝歌的话,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就连一向从容的凤后,也在这句话中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殿下……此处乃御驾前,三思啊。”
这联姻一旦取消,南宫珝歌可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南宫珝歌却仿佛心意已决,“方才殿下说的极是,殿下以凤后之位相许,我‘烈焰’相较之下,便显得不够诚意了,只好取消约定了。”
凤渊行静静地望着南宫珝歌,耳边听着她的声音,人却仿佛已经完全离了魂魄,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她,不要他了。
他本以为,她多少对他有过几分动心,就算没有深爱也有怜惜之情。却万万没想到,在家国利益面前,她甚至都没有争取过,便轻易放弃了他。
原本便不抱有与她在一起的心,纵然为他人夫,他终究身在‘烈焰’,终究能够看到她,原来连这么小的愿望,他也是达不到的。
她放弃的如此简单,简单到他觉得自己自以为是的动心,真的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绝情。
大约,便是从未对他动过心吧。
凤渊行无声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然接受了一切,下面凤青宁会说什么,他已经能想象到了。
果不其然,凤青宁叹了口气,脸上一片惋惜之色,“十三是朕嫡子,亦是我‘南映’最尊贵的皇子,朕本无意令他外嫁,本也是念着与‘烈焰’多年交好的情意,如今殿下既要收回约定,那朕也不好勉强,这联姻之事就此作罢吧。”
南宫珝歌一个大礼,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多谢帝君成全。”
言若凌听到这个话,也是不由露出了喜色,“既然十三皇子与‘烈焰’联姻之事作罢,那我便恳请帝君,成全我与十三皇子。”
凤青宁看着言若凌,正想要说什么,冷不防南宫珝歌先抢过了话,“殿下,我‘烈焰’求娶十三皇子,可是正式下过诏,递过国书的,你就算以正君之礼聘十三皇子,是否也得尊重下十三皇子?”
一句话噎住了言若凌,也憋住了凤青宁。
凤青宁神色严肃,点了点头,“不错。”
言若凌一点头,“好,我明日便以正式礼仪递交国书,求娶十三皇子。”
话到这,似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凤青宁咳了下,“既然如此,那先开席吧。”
方才南宫珝歌与言若凌之间,明明看似和平无比,为何她却有种硝烟四起的感觉,直到此刻她对南宫珝歌依然有种提防感,总觉得事情没有如此简单,这宴席,还是早点开为妙。
“帝君稍待。”南宫珝歌显然是不想成全她的如意算盘,再度悠悠地开口,“我还有一事,要请教‘东来’太女殿下。”
第110章 药谷谷主
凤青宁顿时心下有些不悦,这南宫珝歌有完没完,在自己的宴会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言若凌的麻烦,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凤青宁咳了声,“殿下,今日朕宴请诸位,不如先入席,有话可以稍后再聊。”
谁知南宫珝歌却像是刻意找不痛快般摇了摇头,“帝君,这件事很重要,于您而言更重要。”
再重要,有此刻她的脸面重要吗?
凤青宁的心里,已经开始骂南宫珝歌不懂事了。
风予君已经走到南宫珝歌的面前,“殿下……这里毕竟是‘南映’的宫宴,您还是顾忌一下母皇的颜面。”
“正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我才需要现在请教。”南宫珝歌丝毫不给凤予君面子,“我知道帝君已拟好了诏书,在宴会之后宣布你即将成为太女,所以你很急着开宴吧?”
如果说之前只是暗中的较量,言语的锋机,这一下南宫珝歌算是彻底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把所有的争端放到了台面上。
凤予君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口气不由也硬了起来,“殿下,我敬你是客才请你入席,至于宴会之后是否下诏书,下的是什么诏书,是我‘南映’皇家之事,纵然您身份尊贵,只怕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太女之位即将到手,很快她就是“南映”的帝君了,风予君此刻已不需要再给南宫珝歌半分颜面,说话也不由强硬了起来。
凤青宁终究还是不愿与“烈焰”有正面冲突,“予君,不可对殿下无礼。”
凤予君没有再说话,但是愤愤瞪着南宫珝歌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南宫珝歌转身冲着凤青宁行了个礼,“帝君不必着急,也许在我说完之后,您会改变主意。”
凤青宁的眼神眯了起来,脸上的肌肉有些颤抖跳动,显然是心头压抑着怒意。方才南宫珝歌已经点明了自己即将宣布的诏书内容,却又口口声声说自己会改变主意,这根本就是在与她过不去。
南宫珝歌丢下话,再也不管这些人的心思,而是直接地看向了言若凌,“殿下,听闻您向帝君进献了几枚药丸,乃是出自药谷的灵药,是否有此事?”
“当然。”提到药,言若凌的脸上顿时有了几分自傲,却又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你该不是想说,我的药丸有问题吧?”
南宫珝歌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不过那笑容,显然有几分意味深长。
言若凌顿时表情变了色,脸上满是寒霜,“南宫珝歌,你什么意思?”
此刻的她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已经顾不得做任何表面功夫,直接与南宫珝歌对峙起来。
不仅她勃然色变,就连凤予君,凤青宁,同时的脸色都不太好,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南宫珝歌和言若凌身上。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问题,若是药有问题,那服下药物的凤青宁……
不少人心中想着,偷眼瞄向凤青宁,而始终平静着的凤后,眼角微微跳动,却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的动作很轻,在剑拔弩张的当下,已经没有人会去注意了。
言若凌显然已经是怒气到了极点,不怒反笑,“南宫珝歌,你可知道含血喷人的下场?这里是‘南映’,可不是你的‘烈焰’。”
“我知道。”南宫珝歌神色平静,“也请殿下牢记,这里是‘南映’,不是‘东来’。”
正面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字字句句都在暗示着言若凌的药有问题,这让言若凌心头的怒火更盛。
她不由冷笑出声,“你暗示我给帝君的药有问题,那我就亲自向你证明一下。”
言若凌转身看向凤青宁,“帝君,能否请出御医?”
凤青宁微一沉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