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谢令仪:“......”
  是的,她就该一辈子都待在府里不出门,然后任闻应祈一个人在象姑馆孤独终老!
  似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有所不妥,闻应祈抿抿嘴,又换了种问法。
  “那如果昌十长大后,相貌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会选他,还是选我?”
  谢令仪嘴角一抽,这又是什么荒谬的二选一问题?
  “快点。”闻应祈不满她的沉默,使劲催她。
  “我选你!”
  谢令仪毫不犹豫作答,昌十一看脾气就很差,她可惹不起。
  “好。”闻应祈点点头,脸色总算好了些,只是仍紧追不舍。
  “那如果,世上还有其他人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会选他,还是选我?”
  说罢,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谢令仪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又好笑,又觉得有趣。
  闻应祈是怎么回事?在她身上讨要这一年,失去的自信么?
  她有意磋磨他一下,便故意做出一副纠结模样,低着头半晌不说话,然后眼角余光偷瞄他,赶在他按捺不住前开口。
  “选你,选你,我只选你。”
  谢令仪抬头,与他额头相抵,鼻尖蹭着鼻尖,声音柔得仿佛落雪轻拂。
  “不管后面出现多少人,我只会选你,够了么?”
  闻应祈听完怔住,胸口一下烫得能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
  片刻后,他再也忍耐不住,颤抖着手,一把将谢令仪揽入怀中,又将她紧紧抱坐到自己腿上,脸埋进她带着暖香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够了,这样就够了。
  哪怕谢令仪是骗他的,他也认了。
  谢令仪被他箍在怀里,动了动手指,轻抚他后颈的发丝,还不忘问他,方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所以,阿祈这一个月有没有出门?”
  “有。”闻应祈赖在她身上,不愿动弹,闷声道:“出门了。”
  “哦,出门干什么去了?”
  “买香料,打算做一些容君爱吃的糕点。”
  嗯,难怪肤色比之前黑了些。
  知道他昨夜没来,谢令仪心中虽一阵失失落,更多的却是庆幸。
  窗外虫鸣声起,她就这么一动不动任闻应祈抱着。只不过,这抱着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些?
  眼见这烛台上的白蜡都快燃尽,对方还没半点要松手的趋势。
  “闻应祈?”谢令仪微微偏头,耳畔是他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她皱了皱眉,伸手推推他肩膀,“你是不是睡着了?”
  对方岿然不动。
  她脚下一使力,便要从他腿上下来。
  谁知,闻应祈看似在假寐,身体却灵敏得很,察觉到她要离开,手臂骤然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给太子的药已经晒好了,容君要去看看吗?”
  谢令仪:“......”
  他之前怎么不说,偏等到现在天昏地暗,才假模假样地提起?
  “不看了。”谢令仪拍拍他手臂,示意他松开。
  “那我们快点治好太子,好不好?”
  治好了,谢令仪便可以安心待在他身边了。
  “什么都行,你先放开我。”
  闻应祈却不为所动,反倒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将她抱得更紧。
  “那要不要吃些夜食?已经做好了,就放在厨房,容君要是愿意,我现在可以抱你过去。”
  “不——
  要。”
  “那......要不要去玩涎馋?它最近很乖,也不怎么抓人了。”
  “或者,容君要是困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念书。”
  “……”
  谢令仪听完简直是一言难尽,闻应祈留人的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些。
  他在象姑馆,靠的难道就只是这张脸吗?
  是以,她直接开口戳破,“闻应祈,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我走?”
  闻应祈听完,在她锁骨间轻蹭两下,半晌才含糊不清道:“嗯,不想。”顿了顿,他又不要脸道:“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谢令仪闻言,一阵心梗,这能一样吗?上次是被迫,这次却是......是……
  她微微仰头,望着闻应祈的眼,夜色微沉,对方睫羽在烛光下投下一道浅浅的影翳,像那日给她梳头的梳篦,轻轻袅袅,抓着她的心。
  须臾,她双手托住闻应祈两腮,想到即将要问出口的问题,心口竟莫名开始发烫,她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闻应祈,你......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喜欢我啊?”
  刹那间,万籁俱寂。
  虽心知肚明,答案是肯定的,谢令仪仍固执地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然而,闻应祈却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眼底漆黑深邃,隐忍的情绪翻涌,目光侵略性的一寸寸在她脸上掠过,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刻进心里。
  下一瞬,他忽然俯身,重重咬住了她的唇。
  第57章
  唇舌撕咬容君,叫出来,说喜欢我……
  不是在亲,而是真正惩罚意味的撕咬。
  谢令仪甚至能听见自己唇肉破开的声音。那勾着她缠绵的软舌,过于霸道,甫一入港,便兴风作浪。擒住她后颈的大掌,也不允许她有半分的躲藏。
  她霎时浑身酥软,唇舌发麻,全无反抗之力,整个人像是一叶浮在海上的孤舟,任凭狂潮翻滚,只能被迫沉溺。
  “这个问题,容君还要再问吗?”不知亲了多久,闻应祈听到她细碎的呜咽声,舔舔水唇,意犹未尽地停下,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谢令仪在情潮中挣扎,意识旖旎,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原来闻应祈力气这般大?
  对方没听到她回答,眼神掠过一丝阴郁,很快又咬下来,这次咬得更重。谢令仪眼眶都沁出热泪,又怕被人听见,只能死死咬着唇不出声,却仍有细细的低吟从喉间溢出。
  “容君,叫出来。说喜欢我,喜欢闻应祈。”
  闻应祈突然又慢了下来,极近温柔地吃着她嫣红的唇瓣,低声唤她,带着刻意的引诱。
  “说,喜欢闻应祈。”
  谢令仪眼尾通红,气息凌乱地回望他一眼,终于在他温热的吐息间,轻颤着开口,“嗯......喜......喜欢阿祈。”
  话音未落,闻应祈脸色一沉,忽然扣住她的腰,掐了一把。
  “错了!”他咬着牙,字正腔圆地纠正,“是喜欢闻——应——祈。”
  谢令仪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红透的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闻应祈看她这副模样,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不忍心再继续逼迫。轻叹一声,抬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轻柔拭去她眼尾的泪,头又埋下去。
  这次,带着缱绻的温存,缠绵而克制。他一点点吻着她眉心,眼角,再到红肿的唇瓣。
  “容君......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一滴泪砸到她潮湿的眼皮上,荡出轻微的哀泣,“求你了......”
  ——
  几日后,谢令仪戴着面纱,去太子府送药。
  元怀英打探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谢小姐,今日怎的戴了面纱?可是身子不适?”
  “被狗......被蜜蜂蛰了数下。”谢令仪咬着牙,面无表情道。
  “蜜蜂?”元怀英听她不忿的语气,心下纳闷,这阳春三月,哪来的蜜蜂?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私事,他也不好多问,只顺势道:“如此说来,谢小姐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今日辛苦你亲自送药,待本宫身体康健后,定会备上一份厚礼,以表谢意。”
  谢令仪听他这话,正中下怀,眼珠轻轻一转,便轻笑道:“大礼倒是不必,殿下若是愿意,不如许我一道承诺?”
  “什么承诺?谢小姐不妨直言,只要是在本宫能力范围之内,定当不会推辞。”
  “自然,此事只需殿下您动动嘴皮子即可。”
  如此简单,倒是让元怀英来了兴致,只是谢令仪却不肯再说,只道时机到了,自会知晓,说完便施施然行礼,转身离去。
  元怀英见状,只得放弃。
  谢令仪得了承诺,心中大喜,只是还没来得及雀跃几下,迎面便撞上了正要给太子送药的程惜雯。
  还在太子府邸,她不欲多生事端,索性绕道走。不成想,对方竟跟狗皮膏药一样,阴魂不散,走哪跟哪。
  “程惜雯,你发什么疯?”谢令仪被缠得不耐,眉头一皱,索性停下脚步,当面质问她,“这可是在太子府,不是你的表哥家。”
  前世,程惜雯就爱这样,表面缠着她亲亲热热,到了人多的场合便翻脸如翻书,装出一副受尽欺辱的可怜模样,那变脸速度之快,简直让她叹为观止。
  最开始,她还看不明白,对方是在故意恶心她。后来,她就学乖了,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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