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爷,太子出事了……”
  徐彦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眸光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要进宫一趟,你若遇到难事就去找荀妈妈。”
  看着他神色凛然的模样,云笙心头一紧,乖觉地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嗯,我走了。”说着,他搁下茶杯,神色肃然地站起身来,起身就往外走。
  “三爷,等一等……”云笙猛然站起身来,在徐彦疑惑的目光中,转身走进内室,抱了件厚实的披风出来。
  “外头冷,小心着凉!”
  她踮起脚,动作轻柔地为他穿上披风,熟练地打了个精巧的蝴蝶结扣。
  望着眼前的娇妻,徐彦心口一热,瞬间涌起了万千柔情,他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眸光缱绻又温柔。
  “走了!”他伸手揉了揉她顺滑的秀发,而后脚步沉沉地走出了房门。
  天黑得厉害,外头风雨飘摇。
  见云笙神色怔愣地望着窗外,枇杷忍不住低声催促道:“夫人,快用膳吧,一会儿饭菜就凉了。”
  “嗯。”云笙淡淡应着,有些兴致缺缺地拨弄着碗里的饭。
  雨下的这样大,就算打着伞也一定会被淋湿的,到了宫中他要去哪烘干衣衫呢?
  她不知道太子出了什么事,可方才徐彦神色凝重,想来是件很棘手的事。
  直到沐浴之时,她脑子里仍在想着这件事。
  “夫人,你疼吗?”耳边传来了枇杷羞赧的提问,云笙眸光一滞,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枇杷涨红了脸,难为情地指了指她肩颈上的青红交加的淤痕。
  “不疼。”云笙摇了摇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些暧昧的交缠。
  落下这些痕迹的时候并不疼,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感受。她的肌肤本就娇嫩,磕了碰了很容易就落下印记,总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消退。
  “可看着好吓人!是不是三爷他欺负你了?”
  望着那些斑驳的痕迹,枇杷心惊地咬了咬唇。
  “他没有欺负我……”云笙面上一热,羞赧地垂下了眼帘。
  “那你怎么还哭了?”
  想起昨夜在门外听见的那一声声低吟啜泣,枇杷的眼底写满了怀疑。
  云笙睫翼微颤,羞恼地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只能含糊敷衍道:“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
  “哦。”见她不愿多说,枇杷也不再追问,只是心里越发苦恼困惑。
  从浴间出来后,枇杷站在铜镜前为云笙擦着湿发。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枇杷放下手中的布巾,一脸疑惑地走到了门前。
  “是我,韩平。”房门打开后,枇杷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韩平。
  “有什么事吗?”
  “方才三公子派人送了贺礼来。”说着,他将手中捧着的锦盒交到了枇杷手上。
  “多谢!”枇杷笑着向他道了谢,关上门后却面色大变。
  “夫人,这是三公子送来的贺礼。”她将锦盒放在梳妆台上,满脸忧虑地看着云笙。
  闻言,云笙心头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徐溪?他为何要给自己送礼?他就不怕别人生疑吗?
  带着满腹的疑惑和忐忑,她轻轻地打开了锦盒。看见那盒子里放着的东西时,她瞬间变了神色。
  第37章 风波三公子闹起来了
  精美的锦盒里赫然放着一本书,那上头五个烫金的字莫名的晃眼。
  “三公子怎么会送书来?”
  看见书籍的那一刻,枇杷的心中既庆幸又疑
  惑。
  云笙却是眉心一沉,眼底涌现出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颤抖着手翻开一页,却发现那书上的文字竟然是他亲手抄录下来的。望着那隽秀的楷书,她心口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揪住,沉重得难以呼吸。
  《李义山文集》!
  那是她曾为了接近他而刻意拜读过的诗集,书上的第一页便是那首柔肠百转的《无题》。
  思绪被牵引回了那个炎热的夏日,莲池边上的少年温润如玉,笑着递上了他亲笔写下的注释。
  手指抚过那一句熟悉的诗文,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喉头。
  看着云笙眼底的悲伤,枇杷感怀地叹息道:“三公子是个好人,只可惜造化弄人,夫人与他有缘无份。”
  说罢,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崭新的书页上,眸中划过一丝忧虑。
  “夫人,三爷若是知道三公子给你送书的事会不会不高兴啊?”
  望着枇杷充满忧思的眼神,云笙指尖一颤,沉默地合上了诗集。
  徐彦早就说过不希望她和徐溪再有来往。这书是韩平送来的,他是徐彦的心腹,自然不会帮着她隐瞒遮掩。
  徐彦早晚会知道的。
  他定然会生气,可送书是徐溪的意思,她事先并不知情,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她轻轻合上锦盒,嗓音疏淡地说道:“放在桌子上吧。”
  “啊?不收起来吗?就这样放在桌上,三爷见了不会更气吗?”枇杷的眼底满是疑惑,完全猜不出她的意图。
  “收起来反而显得心虚,就放在外头吧。”
  无论将书藏在哪里,徐彦知道了都会生气,就这么坦坦荡荡地搁在桌子上,他回来看见或许还会觉得舒坦些。
  “好。”枇杷依言将锦盒放在了外头的桌子上,而后转身进去,拿起布巾继续替她擦拭头发。
  许是午后睡得太久,到了夜里她就有些辗转难眠了。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像极了她此刻阴霾的情绪。
  如今她是这侯府的三夫人了,可脚下的路却并非一片坦途。
  徐溪虽未能释怀,却还是选择了成全。可徐陵不一样,他对自己的背叛始终怀恨在心,定然不会轻易地放下。
  老夫人今日虽然没有为难她,可往后呢?她真的会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这个儿媳吗?
  除此之外还有掌握着内宅大权的陈氏和已经与她结怨的姚瑾,她们会放下心结与自己和解吗?
  她烦闷地叹了口气,为充满荆棘的前路忧心不已,直到丑时才渐渐生出朦胧睡意。
  次日起身的时候,她的眼底生出了一层淡淡的乌青,枇杷替她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才勉强遮掩过去。
  因为起的晚了,她连早膳都没用就匆匆赶到了松鹤院,可进门时还是迟了一步。
  老夫人已经在饭桌前坐下,陈氏正殷勤地为她舀着燕窝粥。
  “母亲,大嫂。”云笙缓步上前行了个礼,交叠在身前的手不安地捏着手心。:
  “嗯。”老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面色喜怒不明,“过来坐吧。”
  云笙拘谨地走上前去,在老夫人右手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用过早膳了吗?”老夫人一边搅动着碗里的燕窝粥,一边抬眸看向云笙。
  “还没。”云笙柔声答着,因为不知道老夫人的喜好,所以只能干坐着,无法像陈氏那般殷勤周到。
  “下回不必着急,用了早膳再来也是一样的。”
  “是。”听了老夫人的话,云笙却没有丝毫懈怠,眉眼间反而越发恭敬。
  “你年纪小,又没有人教导,许多事怕是还弄不明白。往后若有不懂的,就去问你大嫂。”
  老夫人喝了几口燕窝粥就放下了,转而夹起一块松软的红豆糕,慢条斯理地嚼着。
  “是。”云笙微微敛眸,温顺地应了下来。
  “从前的事就此揭过,往后你要安分守己些,莫要再惹出什么事来。老三公务繁忙,莫要让他再为府里的事操心。我对你也没有别的要求,只盼着你能早些为他开枝散叶。”
  吃完最后一口红豆糕,老夫人神色肃然地看向云笙,眼底既有告诫也有期许。
  “是,母亲的教诲,儿媳定当谨记于心。”
  看着云笙温柔乖顺的姿态,老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陈氏。
  “再有一个多月郡主就要过门,过去的事也该翻篇了。老大不在,教导陵哥的事就全落在了你的身上。你多约束他些,莫要再让他像昨日那般任性行事。”
  老夫人话音刚落,陈氏眸光一滞,瞬间就变了脸色。
  沉默片刻后,她唇角一紧,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陵哥性子倔,一时半会还想不开,日后成了亲定然就会稳重起来。”
  “他是侯府的世子,若是连这一点挫折都受不住,日后要如何挑起这武宁侯府的重担?”
  自始至终老夫人的态度都很强硬,并没有因云笙在而给陈氏留面子。
  “母亲教训的是,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教导他。”
  陈氏精致的面容上泛起了一丝难堪的羞恼,可当着老夫人的面,她不得不压抑心中的怨愤和委屈。
  “你也别怪我严厉,可他是这府里的嫡孙,必须要立起来。”
  老夫人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看向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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