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等人一走,时萋才将点心盒子推到一边。
  这日子过的,如履薄冰啊!
  送走了二弟,转眼又迎了三弟进门。
  何荣弦,也就是时萋嫡亲的弟弟。
  可能是何荣弦一出生,就将母亲的宠爱通通分走了。
  何时萋从记事起就与这三弟不对付。
  倒是六姐何时莘,与他的关系更好一些。
  两人之前一直是抱团不搭理何时萋的,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认为她是个傻的,疏远自家亲兄弟姐妹,偏和那庶出的玩在一起。
  对于何荣弦,时萋自然是另一番态度:“难得你还有时间过来看看我这个七姐姐。”
  何荣弦沉默了半晌,低头看向旁边的点心盒子。
  “二哥来过了?”
  时萋偷偷撇了撇嘴:“可不是,自我养病的这几个月,只闻哥儿时常来看看我,还给我带点心、玩意儿。你和六姐全当没我这个人了。”
  何荣弦蹙眉:“说你是个憨的,你还不认。我和六姐再是不好,咱们都要更近一些,他们再好,也隔着肚皮。况且我们哪回过来你给好脸色了?”
  “那也是你们的原由,哪回也没给我好脸色啊!”时萋低声不满的嘟囔。
  见时萋油盐不进,何荣弦拧眉想要训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后,何荣弦从袖子里取出了串楠木手串。
  “别说我没给你带东西,喏,国安寺大师开过光的,佑你平安。”
  时萋略有些惊讶的接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六姐可有?”
  何荣弦知道她的性子,立刻说:“只给你请了。”
  时萋满意点头套在手上,随即喊了声“钏儿,包起来!”
  借花献佛的将重新盖好的糕饼盒子推给他:“礼尚往来,做人姐姐的,我也不能白拿你的好东西。这些糕饼你拿回去尝尝,听说是新开的铺子呢。”
  何荣弦哑然失笑道,随手把钏儿送过来的盒子接过放到茶几上:“七姐你自己留着吃就行,我不爱吃这些甜食。”
  时萋鼓了鼓腮帮子:“你是嫌我吃过了?也罢,下回我寻到了好物什再给你补上。”
  “七姐姐,自家姐弟不是非要还礼的……”
  见她喜滋滋的点了头,何荣弦背手说:“七姐姐你好生养着,后日休憩我再过来。”
  时萋看他走到门边,大声吐槽了句:“弦哥儿你现在好像那范先生,一天天的背着手板个脸,只知道教训人。”
  范先生是原来给府中少爷小姐开蒙的西席先生,如今只教导何荣闻、何荣弦两人。
  大哥何荣识已过弱冠,早就不在府里读书了。
  何荣弦脚步微顿,将负在身后的手放了下来。
  “七姐姐莫要胡说,小心被父亲听到。”
  时萋哼道:“父亲可不会来我这里。”
  忠勇侯虽然不停地造人,却对子女没什么感情。
  几个儿子大约还会时常召过去问询一二,女儿可就只有重大日子能得见他几面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女儿都是这个待遇,原配大夫人前头生的何时仪与何时妍,他还是很喜欢的,也尽到了父亲的陪伴之责。
  后头可能是女儿太多不稀罕了,再加上儿子出现了断层,时隔十年才得了次子何荣闻,与何荣闻同年所生的时萋自然得不到一点关注。
  何荣弦转头笑了笑:“父亲事忙,我往后多来看七姐姐。”
  时萋撇嘴挥了挥手:“你还是快去背书吧!小心背不熟遭责难。”
  等把人打发走,她将屋里两个丫鬟遣了出去。
  时萋在脑子里吐槽道:“这局简直了,都乱成了麻花。竹子你的零部件是不是还有没完善好?就这样的情况还没资料?”
  竹子在后台搜索了许久,无奈的说:“真的没有背景资料。”
  时萋无语。
  到目前为止,她见到的三个人,亲姐、亲弟和庶弟,明显不是普通小孩的状态。
  就算古代人早熟,可九岁的年纪能说出那些话,用那深沉的眼神看人吗?
  这三人中掩饰的最好的,应该就属何时莘了。
  六姐何时莘在她刚刚养病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来打卡报到。
  试探的也不如这两人那么明显。
  只偶尔闲聊里掺杂一些让时萋摸不着头脑的词汇和人名。
  见她有疑问,就会解释自己记错了,亦或是口误。
  还有就是已经离开侯府的何时思,她还不如这两个明目张胆的弟弟呢,一点都藏不住事。
  “把你那扫描设备二十四小时开开,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问题。”
  竹子也不敢惹气头上的她,狗腿子似的宣誓:“保证完成任务,时刻盯紧后台。”
  时萋真的很莫名,她猜测府里这些有异状的人是重生了。
  并且在试探她是否也重生。
  可想不明白的是,到底什么事能让这么多人一块重生?
  这何家有什么宝物不成?
  如今的感觉就好像,周围一群人手拿剧本,熟知后续种种。
  只有她是当局者,迷了蒙了的找不着头绪。
  好在一开始她接受记忆时,就将原身的喜好和习惯琢磨过。
  在察觉出何时思的异常后,更是将那极少的记忆反复寻了重点推敲。
  所以到如今她已经摸透了原身性格和爱好,她所言所行皆符合这个年纪的何时萋。
  只是这样一句话要在脑子里转几圈再吐口的日子,过得实在是累。
  …………
  第236章 我不是重生者3
  小半年过去,时萋的武力值只能说周旋一两个家丁没问题,但若是练家子,可能就要处于下风了。
  倒是精神力进展的迅速。
  按理说即便是溺水后体虚,也该将养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时萋跌入池中时是早春,天气寒冷,池塘上的冰层也刚刚融化,水凉入骨。
  再加上府医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诊,表示时萋的弱症确实严重。
  改变脉象对时萋来说并不算难,不管是用她练出的些微内力影响脉络,亦或是给自己来上几针,都能做到。
  忠勇侯也只有家宴时会想起来她这么个人,从夫人张氏口中得知七丫头还病着,只是让她多照看些。
  时萋一直躲了这么久,直到重阳节时才堪堪“见好”。
  忠勇侯府的重阳节一向热闹。
  府中的男丁可以去郊外登高望远,女眷可没那么自由。
  闺阁女子不能抛头露面,这府门也是轻易出不得的。
  所以就会举办个家宴,食些精巧的糕饼。
  渐渐的重阳节吃糕饼在女眷这里代替了登高,竟成了京中大户人家的习俗。
  秋季能吃的时新瓜果实在是多,做出的糕点也五花八门。
  时萋是“不爱”吃瓜果味糕饼的,往年最讨厌满桌子各种果馅的糕点。
  如今她就挑着桂花栗粉糕、金叶酥这类的点心吃。
  重阳家宴是张氏一手置办的。
  位置选的巧妙,是在池塘上所建的听轩榭中,夏日在此处游玩,水面上的凉风可从四面的窗中穿过,很是舒服。
  不过如今上了秋,虽也有些热气,下人却不敢将窗全部敞开,免得主子们吹了穿堂风生事。
  这听轩榭也是前一年刚刚建造的,不过这个池子与时萋溺亡的池子并不是一个。
  此处已经属于外院范围了,家中的几个姐妹并不能常来。
  “七妹妹也是奇怪了,不吃果子做的糕饼,却也爱吃果子。这栗子糕难道不是果子了?”是平姨娘的二女儿,何时俪。从年纪上,比何时莘大一岁。
  实际只不过是早出生三个月。
  说来亲生母亲郭氏大女儿和小儿子都晚于平姨娘的孩子几月出生,当初也是生了些暗气吧!
  时萋翻了个白眼:“五姐说的真可笑,你家栗子是果子?”
  “栗子怎就不是树上的果儿了?”何时俪如炸了毛一般,嗓门提高了一度。
  时萋点了点旁边的盘子:“那你说这核桃是什么?也是果儿?”
  何时莘拉了她一把,示意时萋不要再多话,转头对着何时俪笑道:“五姐姐不要和小七闹了,待会让父亲母亲听道,可少不得要训斥……”
  何时俪暗暗偷瞧了一眼忠勇侯,到嘴的话没有再往外蹦。
  与何时俪吵了几句嘴后,时萋也没打算再理她,便借着何时莘的话头“哼”了一声,撇过脸去指使钏儿、铢儿拆螃蟹。
  这玩意儿即便在侯府也是稀罕物。
  这时候也只拿上来十余个分给一众主子们。
  其余的仍旧放在蒸笼里,等后半场时再取上来分一份就算吃过蟹宴了。
  时萋将铢儿盛放到碗碟中的蟹肉夹进了嘴里。
  心道还是自己掰着吃更香,不过大家闺秀,是绝对不能那么干的……
  她用余光扫了何时俪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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