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这辈子已知的所有脏话,他都在心里喷了个遍。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不妨碍他诅咒这王八羔子生儿子没腚眼儿。
  至于时萋自己的东西,她当然也在这之后查看了一番。
  哀哀戚戚的念叨自己的多少多少粮食没了,柜子也被人撬了,柜子里的棉被和棉袄也丢了。
  夏天的衣服倒是在,只是被剪了个稀碎。
  大队长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别管是谁,这性质都够可恨的了。
  偷人东西也就罢了,还把人衣服给剪了,这是什么行为?
  再去厨房和柴火棚看了看。
  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时萋絮絮叨叨的细数自己丢的东西。
  大队长也点头,粮食啥的这都是有数的,肯定不能撒谎。
  “行了,我这就召开大队会议,和大伙商量一下,方知青你先收拾收拾,你也别哭了,这事大队准保给你解决。”
  他咬着牙花子,耷拉着脸出了卫生所。
  时萋立刻舀了盆水洗脸,哎嘛,她随手从储物格抓的洋葱也太辣了。
  呛的她鼻涕眼泪一大把。
  这会儿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等擦了把脸,时萋到门口拿行李包时,东知还蹲守着呢。
  时萋摸了摸他毛毛刺一般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迟到的新年礼物。”
  东知嘴里道谢,手上速度不慢,喜滋滋的接过。
  只是抬头对上时萋通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鬓角,他立刻收敛了笑容。
  “方卫生员,你要收拾屋子吗?我和你一起干。”
  时萋也没拒绝:“行啊,走吧。”
  两人把睡觉的卧室和灶房清理了出来。
  她屋里损失的除了二十斤粗粮外,就是一床铺盖和一套旧棉袄。
  以及若干变成破布条子的衣服。
  其余的,一样都没丢。
  包括粮食和那些药材。
  铺盖自从江淑月走了之后,她就没再用过。
  用的是自己现代位面存的一套。
  走之前她都收起来了。
  棉袄她穿的是方母后来给她新做的,旧的那套就放到了柜子里。
  至于春秋夏这三个季节的衣服。
  嗯这个是她的全部财产,一共就那么三四套换洗的。
  也不知道为啥偷东西的没带走,而是给她剪了。
  她可以理解为没找到好东西,剪衣服泄愤。
  收拾完卧室和灶房后,基本就没活儿了。
  至于柴火棚,那边本来除了柴火就养了些鸡。
  不过那些都是去年夏天抓的小鸡崽,还没到下蛋的年纪。
  时萋走之前觉得没人管的这十来天会饿死,就全宰了,一半寄给了江淑月,另一半塞进了储物格。
  其实就算不杀,江淑月一走,她一个人的份额是一只鸡。
  养那么一只,不解馋不定额,还费劲。
  她干脆就不养了。
  偷东西的人撬了门看见的只是个空鸡笼子和一小垛柴火。
  也没需要收拾的地方。
  卫生所大厅的狼藉,和碎掉的玻璃她不打算管。
  放那放着吧,等处理结果出来再说。
  得亏她当时建卧室时,没让那几个工人留窗户。
  现在晚上卧室门一锁,不耽误睡觉。
  东知这孩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比时萋还生气。
  “方卫生员,我先回家了。”他回去就找村里的小孩们打听打听,这几天有没有人听到动静。
  非得把这偷东西的贼揪出来不可。
  时萋又给他抓了一把糖块,这回他说什么都不要了。
  双手插兜掉头就跑。
  时萋在他身后喊了两声,结果这孩子越跑越快,她也就闭了嘴。
  在喊下去,时萋生怕他因为抽不出手来,脸呛地上。
  今年回来,她也是给村长和大队长带了礼的。
  不过如今这个情况,她没有再送东西的意思。
  全看两人的进度条进展吧。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的声音就从大喇叭里传到各家。
  也没说别的,就是要一家出一个人去长垣开会。
  时萋从卫生所大厅扯下那张记了账的纸。
  这开会八成就是队里商量出结果了。
  她得拿着她那张单子。
  毕竟但是说的数目都是随口胡诌的。
  再让她重复一遍,她可能想不起来。
  第91章 七十年代知青34
  长垣这边是全村开大会,发钱发粮的场地。
  看村里人到的差不多了。
  大队长才背着手,走上木板搭建的台子。
  下面村民“嘁嘁喳喳”相互交谈着。
  他重重咳嗽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不少人都不知道这时候开会是为了哪一遭。
  有些泼辣的直接开口喊:“大队长你就别在那咳嗽了,赶紧说说有啥事吧!”
  “可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啊?”
  “该分的都分了,年也远了,还能有啥好事?保不准又有什么政策下来了。”
  “你可别瞎嘞嘞,啥话都敢说……”
  看下面又要混乱,大队长喊了两嗓子:“消停点,都别吵吵了。”
  讨论得热闹的村民渐渐安静下来。
  大队长直接说到正题:“咳咳,大队卫生所窗户和门被砸的了事,大伙有的已经知道了吧!今个要说的就是这事,不仅门窗遭了破坏,大量药品丢失及被破坏,另外还有方卫生员的粮食啥的……这个性质极度恶劣,卫生所附近的几家,老丁头家、赵跩子家、胡保财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其他人经过大队部附近的,有没有人看见……”
  村民一听是这事,瞬间放下心来。
  别人丢东西他们可不在意,只是这么个谈资被他们听见,个个或是好奇或是幸灾乐祸,三五成群的又开始大声聊上了。
  时萋附近的的人更是都围上来打听。
  “哟小方知青,丢这么些东西一年可都白干了吧!”
  “嗐,那还用你说,你听听刚才大队长说的,那可是丢了不老少。”
  “方知青你给我们说说,都啥没了?”
  时萋:“我也没什么,主要是卫生所的东西都被破坏了……”
  大队长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哪个说出有用的。
  他又吆喝了一声,把大队商量的解决办法通知到全村:“既然没人看见,那卫生所这个损失,就是大队部的损失。昨天大队开了会,这钱就从队里的账上扣了。谁要是看见什么,可以后头找村长说说,到时候抓到了人,就让他把钱补给队上。”
  言外之意抓不到就是队上出了。
  村长不乐意管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才推出大队长上台。
  没成想这孬人又给他挖了个坑。
  起初大部分村民不以为意,反正不让他们出钱就行。
  也不知道谁反应过来:“这队上出钱,得影响今年分钱吧。”
  “那凭啥?谁丢了东西谁自己管呗,凭啥用大伙的钱!”
  大队长板了脸:“凭啥?凭卫生所是大队的财产,丢了那么老些药材,咱村里就一个人都没听着?还是有些人听见了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这回就知道嚎嚎儿了,人家方知青这些日子又不在村里,她咋管?谁不乐意谁就把那贼抓出来,让他把那老些药还回来!行了,散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有的不服气,有的咒骂那偷东西的。
  还有人联想到自家找不到的针头线脑和鸡窝里失踪的鸡蛋。
  “真偷药了?不能吧,那玩意拿回去有啥用啊。”
  “我知道,应该是没了,昨天方知青回来的时候都没进屋,直接找的大队长,好几个人瞅着了。”
  “哪个缺了八百辈子德的,烂了心肝肺。偷那么老些药咋不药死他。”
  “我院子里前天少了俩鸡蛋,我家那鸡住在窝棚里,大冷天也是天天下蛋的,就前天丢了蛋,估摸也是这个没腚眼的玩意给偷了。”
  “你这么说我回家也得看看,院里是不是少了啥……”
  时萋也不露头,这事当个受害者就得。
  她跟着人流也往回走,周三嫂一个箭步凑过来:“走走走,我跟你回去拾掇拾掇。”
  接着就是大队会计算账时间,按照时萋提供的卫生所之前药品库存清单,这个村里一直有底子,也错不了。
  等会计扒拉出钱数,大队部里几个小队长直皱眉头。
  妇女主任看了一眼,嚯,一百多块钱。
  这还不算方知青自己的东西呢。
  一百多块钱想让队里拿,那肯定是拿不了。
  几人又是一顿商量,提到时萋的个人损失,有的甚至提议让她自己承担。
  大队长和村长互视一眼,他俩平时虽不算对付。
  有些问题上的想法还是一致的。
  这钱虽然名义上是拿队里的,实际是要记到今年队员收支的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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