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只是坏女人她懂的未免太多了吧?
  张琬甚至觉得坏女人跟去年相比,不知该说进步,还是变化,总之明显更加的擅长。
  这样,你总不会觉得害怕了吧?坏女人玉白面颊显露明显的自信神态,好似世上没有什么是她无法得到或做到,轻柔话语里透着傲气,淡淡道。
  我还是害怕。说完,张琬半低垂眉眼,不敢去看坏女人的神色,忐忑不安。
  本来好好的在说踏青,谁想坏女人一转眼变成亲昵举止,张琬觉得她肯定另有图谋。
  语落,坏女人似是受挫的脑袋低垂身侧,微叹,修长手臂环住张琬,却只是仅此而已,没有再动作。
  张琬有些意外,坏女人并不是一个会低头示弱的性子,相反她矜贵自傲,不容忤逆。
  所以坏女人可以对自己用傀儡蛊控制言语戏弄,但是她却不允许自己失信背弃,哪怕一次都不行。
  而如今坏女人让自己取悦她也是如此,只能顺从,不得拒绝。
  明明上一眼还温顺埋在身侧的人,此刻却已经扬长玉颈,犹如翱翔天际的仙鹤,居高临下,无奈中透着郁闷,沉沉道:那你必须要好好取悦我,否则真是很令人不快。
  话语简短,却不容质疑,很显然没有张琬反驳的份,只能点头。
  此时春日阳光,正是午后最热烈,毫无遮掩的照落在玉白肌肤,微微发烫,有些热。
  可张琬却觉得自己的指尖,更是烫的厉害,视线不敢去坏女人,只得瞥见投落地面的长影。
  坏女人并不是干瘦的那种身段,越炘曾说她是在十二岁时就修习完成如今王女们在祭庙的所有课目。
  许是坏女人自幼练习的缘故吧,她的身段枝条柔软而韧劲,平日里像冰雪之中的雪松冷峻笔挺,现在却像柳枝一般韵律的轻颤,连影子都遮掩不住的媚。
  不过坏女人很少会出声音,张琬只能听见她的鼻息以及短促的低吟,偶尔会听她唤自己的乳名,比如此时。
  琬儿很轻的声音,却像火星子一样,让张琬觉得耳朵都好像烫伤了。
  张琬不太清楚也不怎么会抚慰坏女人,只能小心翼翼被动顺从。
  这样取悦人,张琬真的一点都不会。
  母亲和老嬷嬷她们不会提,祭庙巫史更不会教,张琬亦只是听过一些王女们私下传闻缠绵悱恻的感人故事。
  若知道坏女人看的是这些东西,张琬那时在舞室里绝对不会说看过。
  当然无论怎样都已经为时已晚,张琬曾想过忤逆报复坏女人,这样兴许她觉得不满意就放过自己。
  可是张琬有所动作时,坏女人并不觉得难受,她反倒会教的格外详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主动取悦。
  张琬听的面红耳赤,便再也不敢报复,只能装作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头人。
  从前张琬听见旁人提及色字时,或是避讳,或是嬉笑,心中只觉虚无缥缈,无所描绘,现下看着坏女人玉白脸颊泛起微红,餍足神态。
  张琬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如此具体的呈现在自己眼前,简直毫无遮掩。
  如此一想,张琬偏过头,不敢去看坏女人的眼睛,简直太像盛满皎洁月光的一汪幽潭,仿佛不小心就会跌入其中,只得转移心神道:我听说踏青适合出去放风筝,可以吗?
  张琬曾见过国都上空盘旋很多漂亮的风筝,而且越炘一说过踏青去郊外很适合放风筝。
  虽然张琬不会放风筝,但是坏女人她应该会吧。
  既然以奖励为由要去踏青,那自己应该可以提要求的,张琬如是想着。
  此时坏女人玉白脸颊红晕并未完全褪去,几根紊乱的乌黑细发像墨线般缠绕清丽面颊的轮廓,黑与白,显露着平日不同的媚态,光洁额前贴在张琬侧脸,嗓音透着慵懒不紧不慢的出声:你怎么选这般小孩的喜好啊。
  语落,张琬耳热的厉害,觉得坏女人想食言,心间有些生气,当即想要离开躺椅不去理她。
  坏女人却像是时刻防备自己起身,看似虚绕的手臂力道却不小,指腹拨弄佩戴的长命符锁,轻笑道:我又没说不答应,你有时真是笨的令人意外。
  张琬仍旧不太习惯坏女人这么坦诚相待的亲近,更不敢去碰她,只能顺从动作,面热出声: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读心术。
  其实张琬更想说坏女人心思太过多变,自己根本就不知怎么猜测预判。
  现在坏女人的温和与奖励,兴许只是因为自己顺从取悦她的奖励而已。
  是啊,如果我能把琬儿吞进腹中就好了。坏女人忽然间眼眸微亮,很是感慨的喃喃道,颇为少见的稚气未脱。
  为什么?张琬听的却有些瘆得慌,目光看向她幽深美目,隐隐有暗色漩涡流转其间,危险十足。
  坏女人,并不是会嬉笑言语的性子。
  通常而言,坏女人都是想做什么就说什么。
  世俗眼光,金银财宝,生离死别,这些对她而言,好似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
  更别提如今两人的亲昵行为,张琬觉得寻常人绝对不会以取悦为由来索取亲密之事。
  可坏女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只要想要尝试,就会去做。
  所以张琬真有点担心自己小命不保,毕竟传闻古王朝祭祀会拿人做献祭神灵的贡品,而后便会分食赐福。
  虽说如今多用牲畜,但是罪徒献祭的传统延续至今。
  而且坏女人是王朝圣女,自幼修习祭祀礼法,兴许她真保留那种可怕而古老的习俗呢!
  第82章
  张琬越想越觉得危险,连后颈都好似一寸寸的凝结冰冷寒霜,令人不适。
  这时坏女人美目间浮现些许怨念,自顾喃喃道:总觉这样琬儿就不会再次背弃我,才觉安心呢。
  语落,张琬原本的心惊与后怕一下变成厚重的愧疚,猝不及防的糊在心口,有些后悔询问。
  而且琬儿又这么害怕亲昵之事,将来大婚若还是这般没用,恐怕会很糟糕。坏女人葱白指腹落在张琬月牙眉旁,细细描绘,话语有些无奈。
  我、我没用?!张琬本来心头的愧疚一下烟消云散,眼露不敢置信的问。
  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配合坏女人,谁想她还这般埋汰自己,真是有点伤人呢。
  秦婵温润指腹滑落在少女眼角,凝视过于明亮的圆眸,仿佛摘星动作,轻笑的反问:我一碰,琬儿就怕的不行,难道这还不算没用么?
  张琬一时竟然无语反驳,目光看着坏女人收手撑起身,大抵是要去沐浴,嗫嚅道:我没用,那你去找别人吧。
  说起来,坏女人从让自己取悦她起,好像就没见过齐颖等人影,难道这就喜新厌旧了么?!
  闻声,秦婵偏头看着少女,很深的一眼,随即指腹弹了下她的额前,语调不紧不慢的出声:好啊,只是到时你可能放不成风筝,该不会哭鼻子吧?
  少女有时说话,真是相当的不讨喜呢。
  说罢,秦婵自顾离开,徒留一道清冷高挑背影。
  张琬抬手摸着前额,面红耳赤的出声: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哭鼻子!
  放风筝而已,自己又不是小孩,完全可以学嘛!
  窗外暖阳依旧明媚,金灿光芒流转庭院,天色愈发晴朗,枝头春意盎然。
  国都街道之内车马往来,而郊外已是绿水青山,花团锦簇,一幅好春景。
  温暖山风中夹杂娇嫩花叶的清新芳香,漫山绿草如茵,枝叶繁密,青翠点缀,郁郁葱葱。
  碧蓝晴天,澄净如海,辽阔无边,各样颜色斑斓形状不一的风筝,于其中竞飞游走。
  稚童们放着风筝,奔走呼友,嬉笑声不停,其中有一亭亭玉立的娇俏可人少女,她容貌生的白净俏丽,宛若璀璨明珠,衣着华美,身前佩戴金器长命符锁,腰侧有古玉镶嵌,更显娇贵可人。
  可惜少女此时月牙弯眉微皱,正低头瞅着手中的小兔风筝,很显然有些受挫。
  小兔风筝不是往左飞就是往右偏,更有数次如落叶般直直栽落,毫无生气。
  放风筝远比张琬想象的更难,山风时来时不来,方向不一,简直比坏女人的心情,还要难以琢磨。
  而此时的坏女人却在营帐处静心饮茶,仿佛事不关己般打开一卷竹简观阅。
  她这哪里是来踏青游玩,分明就是换个地方看书。
  张琬接连跑动好几趟,有些疲乏口渴,便手里拿着风筝走入营帐,盘坐在席团,掌心捧茶饮用,心情不太好。
  怎么,还没学会放风筝?坏女人语调悠闲却透着嘲弄的笑。
  我已经快要学会,只是有些累,所以来歇歇。张琬咽下茶水心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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