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语落,坏女人却连清秀蛾眉都未曾抬动半分,指腹mo挲脸颊,神情平静道:今日这事跟你没关系,所以不知道很正常。
这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张琬觉得坏女人反应奇怪,目光茫然的看着她光洁美丽的玉白面颊,仿佛完全不在意关于自己身世的那些晦气流言。
许是张琬没有应声,坏女人似是安慰般的又补充道:再说,人就算是你杀的,那也无妨,所以不必担心外边的言语。
话语里带着坏女人独有的凉薄淡漠,却并不觉冷峻锋利,反而轻和柔软,甚至让张琬觉得有些温柔的错觉。
所以坏女人她这是在毫无理由的偏袒包庇自己么?
第79章
想法一出,又被迅速的否决。
坏女人兴许只是在宝贝自己体内的傀儡蛊虫罢了。
张琬心思稍微收敛些许,目光看向坏女人玉白面颊,骨细肤匀,秀眉美目,好像没有过去那般锋利冷冽。
说起来,不止自己随着年月在不断变化,坏女人亦在无声无息间增添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蜕变。
大抵就像一颗布满雾凇的孤傲雪树,虽然仍旧那么冰冷美丽,但是晶莹枝条间渐渐越发舒展,显露独有的清丽媚态。
这时张琬才发觉坏女人离自己很近,那吐露的兰息轻盈落在自己面颊,仿佛随时都要行亲近之事。
但是坏女人并没有继续凑近,她只是专心的替自己涂抹面脂,指腹停留在脸上,美目低垂,文雅端庄,气质泠然,一点都看不出狡猾好色。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么?
张琬突然觉得自己大抵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我、我没有杀人,真的只是不小心撞见而已。张琬面热的解释,目光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坏女人,眼眸闪烁的试图转移注意力,视线落在她那温润耳旁,意外的发现一颗小痣。
很微弱颜色的痣,若非坏女人莹白肌肤,其实很难看的出来。
坏女人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吧,张琬如此想着,竟觉自己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秘密
是么。秦婵兴致平平的淡然神态,葱白指腹已从少女脸颊悠悠收回,随即握着绣帕擦拭,动作轻柔随意,话语却转而正经,那人死的时候,你看见什么?
其实方才秦婵是有些想要跟少女亲近的心思。
大抵今日少女兴许被命案吓得六神无主,所以对自己格外乖顺信赖,诱人的很。
可少女完全不为所动,无欲无求,反而像是一面澄澈水镜清晰显露秦婵毫不遮掩的渴望。
这让秦婵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是陌生,随即心间泛些后怕的波澜。
幼时母亲让秦婵杀死的远不只那只小兔,其中亦包括秦婵身体里看不见摸不着的一部分。
若是秦婵表露出对祭祀术法以外的渴望,母亲一定都会摧毁,哪怕少女是自己的联姻之妻。
秦婵不愿意面临那样的处境,顾自收敛繁杂思绪。
而张琬亦被坏女人的问话恢复些许心神,脑间想起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迟疑道:好像有,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那不太像是人类。
语落,坏女人美目轻弯,纤长眼睫颤动的明显,清润嗓音都透着愉悦,出声:不是人,难道是胆小鬼不成?
张琬见坏女人如此模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在拿自己说笑,脸红的解释道:我真的看到一个爬行的影子,那东西在梁柱之间行如平地,简直比壁虎还要厉害。
秦婵心间的不安一扫而空,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虽然对话题不感兴趣,但是少女认真中透着委屈的朝气面颊,真是有趣的很,指腹难耐的mo挲着绣帕,不欲惹急小兔子,安抚的出声:好吧,壁虎的事自会有人去抓,所以还是先用膳吧。
不管凶手是人是鬼,命案发生在祭庙,可谓极其恶劣。
而现下秦婵最大的考虑是把少女从杀人流言之中摘干净。
至于其它,并不是秦婵该急着追查的事。
张琬见坏女人如此冷淡反应,只觉她不信自己,心间有些泄气!
自己果然就不该对坏女人抱有太多的幻想啊。
坏女人才不是什么温柔知心大姐姐呢。
窗外激烈的风雪并未消停,廊道内的灯笼摇晃,关于妖兽吃人的流言,迅速传遍祭庙乃至国都。
王女张琬,是那食人的妖物!
清晨,都卫府内一封密信递交案桌,官卫低声问:大人,祭庙内的命案有多名目击证人,此案沸沸扬扬,还要查吗?
都卫官蹙眉不展道:那张琬是太阴圣女的联姻王女,当朝太宰之女,你敢去抓?
语落,官卫噤声,不敢应答。
谁都知道祭庙是两位祭司的地盘,别说官卫,就连宫卫都不敢擅闯,上回搜查都是大人拜帖请询两位圣女,好不容易才得来机会。
半晌,都卫官拆开密信,眼底满是深意,出声:此案其中浑水太深,暂且不动吧。
官卫弯身应:是。
飞雪洋洋洒洒飘落国都上空,苍茫中透着孤寂,许是因着顾忌流言,又或是凶手未抓。
坏女人基本不让张琬出屋院,时间辗转,年底考核陆续结束。
祭庙内众人都要回府过元日年节,张琬却连院门都出不去,不由得怀疑坏女人别有目的。
偏偏近来坏女人很忙,早出晚归,张琬并不常有机会见到她。
终于在某日风雪夜里,张琬好不容易等到坏女人。
巫史命祭徒们添茶备水,坏女人从容不迫的落座堂屋,周身自有人服侍得当。
张琬反倒显得有些多余,视线看向坏女人矜贵风姿,犹豫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祭庙过元日年节?
秦婵抬手示意巫史退避,目光落向少女越发褪去稚嫩的秀丽容貌,素白掌心端起茶盏,并未立即饮用,端详半晌,方才不紧不慢应:你上回受惊该静养才是,而且元日年节的国都最是嘈杂,所以张亲王亦是如此安排。
闻声,张琬对此深感怀疑,母亲怎么可能不让自己回府过元日节呢?
坏女人一定是在骗自己的吧。
张琬樱唇微抿,视线落向坏女人不为所动的清冷面容,完全看不清她的心思,闷闷出声:如果有母亲的书信,我就信。
书信么,自是没有。秦婵视线落在少女面上难掩质疑的神态,蛾眉轻挑,毫不犹豫的否决。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张琬睁大圆眸看向竟然连撒谎都不屑敷衍自己的坏女人,心间有些生气。
秦婵浅饮茶水,缓缓放下茶盏,视线迎上少女一双干净明眸,其中毫不畏惧,甚至有些顶撞不敬的意味,心间升起不悦,冷淡道:你这可不是请询该有的态度,除非能让我高兴,否则凭什么答应你回府?
看来自己近来太宠着少女,所以她觉得可以对自己随意颐指气使。
张琬见坏女人露出这般熟悉的冷漠神情,心间微颤,强忍着畏惧,不满的出声:那种事有什么高兴的?
你这么不情不愿却还要取悦我,难道不值得高兴?
你、你!
语落,坏女人散漫的移开目光,仿佛毫不在意,自顾道:若是主动的话会有奖励,反之就会有惩罚,所以最好想清楚吧。
这场谈话的最后变成张琬的沉默,因为不想这般被坏女人肆意的拿捏玩弄。
只是随着时间临近元日年节,坏女人仍旧没有放人的迹象。
而母亲亦没有派人来祭庙屋院接人,更没有任何书信消息,张琬心间不免有些慌!
母亲,从来不会这般无缘无故的冷落自己,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待雪夜朦胧变白时,雾气腾腾,早间,一辆车马行驶出祭庙,四角的青铜祭铃晃悠不停,遮掩其间轻咛声响。
车马之内的衣物裙摆重叠,纤长身影交错,仿佛一体同生般亲昵姿态,却做着双方心知肚明的取悦交易。
那泛着奶香的糖被来回轻推送时,香味弥漫齿间,连带喉间都泛着粘稠,让往日里喜爱牛乳奶糖的张琬都觉得太甜腻。
一阵冷香侵袭而来时,却又带着潮热水息,像夏雪,像冬阳,奇怪的混杂。
忽地一声短促气息呼出时,张琬红着脸狼狈的撑开身,气鼓鼓的看着坏女人清冷面颊,神态如常,连鼻间呼吸都不曾有半点变化。
很显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高傲姿态。
秦婵美目间凝聚如烟雾般的朦胧淡笑,薄唇轻启问:怎么不想要奶糖么?
话语仿佛带着殷勤关爱,可行为却如此恶劣,实在可恶。
张琬摇头,没想到坏女人会以奶糖为诱,天真的中了圈套,现下半个字都不会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