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张琬一听,只觉坏女人话语太不检点,恼羞成怒的出声:这种事我才不会乱试,以后你、你去找别人吧!
  说罢,张琬气的头也不回匆匆离开堂屋。
  秦婵弯眉轻笑的看着少女娇俏背影,依稀还能记得她那红如玛瑙般的耳垂,暗叹道:别人,哪会这么有趣呢。
  明明秦婵的印象里,这种事除却肮脏不洁,再没有半分趣味美感。
  可是秦婵发现自己喜欢看少女被惊吓挑逗的任何反应,声音也好,打颤也罢,哪怕脸红气短的样子,亦是泛着诱人可口的意味。
  越想,越是燥热,秦婵抬手浅饮微凉茶水,才发觉先前给少女抹的口脂,她似乎都还给自己,美目低垂,显露些许无奈。
  其实秦婵并不想那么快结束跟少女的亲近机会。
  毕竟少女如今越发不好骗,下回得寻个什么由头才好呢。
  窗外的日光很快消失不见,晚秋的萧瑟在飘零枝叶逐渐覆盖上冰霜时,渐入冬日。
  当张琬得知今年是太阴祭司负责元日年节,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因为作为太阴圣女的坏女人,她很显然是不可能再有大把时间欺负自己。
  说起来,从在舞室那日起,坏女人就变的越发不对劲,她的目光像浓稠蜜糖,哪怕不言语,亦是透着奇怪的感觉。
  张琬上回吃过大亏,再也不敢接近坏女人半寸,仿佛她是古老传闻里食人精怪。
  不对,坏女人比精怪可怕百倍都不止呢!
  那时张琬真觉得坏女人是想要用吻把自己憋死!
  哎,我本来想着在马背箭术比试展现英姿飒爽,谁想箭衣却被烧毁,否则哪至于落选啊。越炘还在因早前那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而计较她那宝贝的爱衣。
  可是我听说你比试有脱靶,好像没过初试。张琬回神,偏头看向越炘,困惑道。
  越炘尴尬的看向满脸真诚的书呆子,清了清嗓子出声:那些都是意外而已,再说我只是不想跟那些小妹妹去争而已。
  张琬见越炘如此解释,没好多言,暗想那她可能明年又得复习许多课目。
  而此时剑术课目室内,正有不少人在练剑,铮铮回响,张琬视线看向不远处齐锌,她在前阵子马背箭术获得魁首,据说跟随陛下秋猎,如今风头正盛。
  眼下齐锌与人对练,亦是处处留手,全然不见往年的狠戾,非要见血不可。
  她今年真是变了性子,如今跟人对练都知收敛力道狠劲。张琬心间颇为感慨,其中亦有羡慕之情。
  因着中du体弱,张琬很多课目都没办法正经比试,更别提参加帝王的比试考核争取奖赏。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可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改变。越炘文邹邹的言语,颇有几分狐疑。
  老齐王的离世,让齐锌失去最大的倚仗,她可不得夹起尾巴做人么。
  张琬并不懂越炘的话语,只是听到无缘无故的改变,莫名想起坏女人。
  坏女人从来不是一个热情温和的性子,她过去更不会表露如今的亲昵举止。
  对此,张琬思来想去,最终只找到一种解释,坏女人她可能是在故意报复自己解恨。
  因为自己明显不愿意此事,所以坏女人才更喜欢强人所难,真不愧是个变态。
  你在想什么,怨气这么重?越炘调侃道。
  没什么。张琬觉得坏女人做的那些事实在难以启齿,只能含糊道。
  越炘见书呆子近来总是恍恍惚惚,神情多变,更没有以前单纯好骗,感慨道:天真的小张看来已经一去不复返呐。
  张琬不明所以的看着越炘,困惑问:什么?
  别装了,刚才你是不是又在想你的情人?越炘八卦的凑近道。
  闻声,张琬震惊的看着越炘,还以为暴露心思,连忙摇头应:没有!
  越炘满眼坏笑的挑眉说:哎呦,还学会骗人,有进步啊。
  眼见书呆子对她情人隐瞒的紧,越炘倒也没有刨根问底,其实更愿意配合打掩护。
  越炘觉得书呆子往后跟太阴圣女成亲,真是等同坐牢,还是孤寡一生的那种。
  因为怎么看太阴圣女都像是清心寡欲的玉菩萨,大抵不会行情ai之事。
  越炘真心可怜书呆子年纪轻轻守寡,当然另一方面是想要拿捏书呆子的把柄,这样既能拉近关系,还能挟制,关系才能牢靠嘛。
  可越炘哪里知道书呆子其实恨不得守寡呢。
  不多时,祭铃声响,廊道各处都是人群,而越炘还有别的补修课目,两人各自分道。
  张琬暗自松了口气,总觉得越炘眼光太毒,真的很容易被看穿心思。
  从廊道穿过的张琬身着厚重冬衣,掌心捂着手炉,低头避寒风,小脸有些泛红。
  齐锌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颇为殷勤道:待会要听繁琐枯燥的祭法课,不如一块?
  张琬视线见她眼底浓郁青灰,脸颊像是涂抹太多面脂,其中被冻的有些细微皲裂,颔首应:好。
  两人行进的都不快,又或者说是齐锌有意放慢脚步。
  因为张琬能感觉到自己走的慢,越炘常形容比乌龟快不到哪里。
  张琬觉得有些夸张,但是越炘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比旁人走的慢许多。
  张琬更觉得齐锌颇为细心,视线打量,才发现她比自己身量略高,再加上穿的厚实,更为健壮,完全没有当年的稚童模样。
  正当张琬欲收回目光时,却瞥见齐锌脸颈处忽地浮现密集涌动,惊的顿步!
  这奇怪的涌动不是一条也不是一只,更确切的说是一团!
  密密麻麻,好似活物一般,齐锌亦停步,眼露不解道:怎么了?
  张琬错愕看着若无其事的齐锌,想起越炘曾提及她服用克攻蛊。
  虽然张琬不知此物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否则越炘不会一直没有服用。
  刚才你的脸颈处有东西。张琬犹豫的选择试探齐锌是否知情。
  没什么,可能看错了。齐锌面色无常的抬手触碰解释道。
  张琬见齐锌不像撒谎的神情,视线瞥见她那包裹严实的手掌,心间疑惑却仍旧配合道:嗯,也许吧。
  那么一团至少有张琬的拳头大小,不过又好似可以分散,真是不可思议。
  这阵子张琬偶尔会跟齐锌一块听课或者用膳。
  但是齐锌会避开越炘,特意的明显,张琬都觉得她们可能有什么误会。
  不过张琬发现齐锌并不是多话的人,她如今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独来独往。
  当初那个总是周遭围着许多人的齐小王女,仿佛一下消失不见。
  而且张琬发觉齐锌也很爱吃的各样肉类,甚至一点素菜都不吃,真是比自己还挑食呢。
  许是真没有发生什么事,所以张琬亦渐渐没有再多想齐锌体内的克攻蛊。
  本以为可以趁着坏女人忙碌过一阵风平浪静生活,没想到祭庙内会出现凶杀案,而自己却成了嫌疑人。
  冬日飞雪,快要年底廊道的时日,通常很早就会变得暗淡。
  张琬因为担心课目考核,所以近来都多待一会温习。
  那具房梁之中倒挂的尸体,淋漓鲜血滴落在张琬的洁净外衣,格外显目。
  忽地,那骨肉分离的尸体啪嗒自高处掉落,碎木横飞,声响巨大。
  张琬视线看到房梁暗处另一个飞快攀爬逃离的诡异身影,简直就像壁虎一样的迅速。
  这处内里的异常动静招来不少人的观望,随即传出惊呼声:杀、杀人,邪物是张琬!
  而张琬正低头看向被撕咬的残缺尸体,茫然的闻声回神时,已经被周身的太阴祭徒们连忙护送回屋院。
  夜幕无声笼罩屋院,激烈的风雪飘摇不定,张琬独自坐在温暖的卧房,并未让巫史帮忙,自顾探手更换血腥衣物,只觉心间发寒。
  那个东西是在吃人么?
  因着想的太出神,张琬并没有注意到坏女人进屋,指腹轻解着衣带,却发现成了死结。
  我只是一阵子不回,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坏女人声音一如往常的清浅冷冽,高挑身段却已经半弯在张琬身前,颇为温顺姿态,纤长指腹灵巧的解开衣带死结,重新更换干净衣物。
  待温热绣帕停在侧脸擦拭时,张琬才发觉自己面颊亦染上鲜血,难怪坏女人会觉得脏呢。
  很快坏女人替张琬收拾干净,还不忘均匀的摸些面膏以免肌肤干燥,仿佛一点都不曾在意那桩可怕的命案。
  张琬感受落在脸上的轻柔力道,心间竟觉安宁,可脑袋里又想起那些人的惊恐言语,犹豫的出声解释:我真不知那人怎么会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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