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叶之瑜抓到了重点:“你是说,他跟汇金医院医院联系得更多?”
“是啊。”对方半分嫉妒半分羡慕地说道:“你不是他男朋友,难道不知道吗?他一个实习生,三个月前莫名其妙拿到了汇金医院五百万的大单,直接升主管了。”
原来,龚泽霖的同事一开始就没有人脉。
所谓的人脉是龚泽霖编的,而且,他同事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还奇怪要帮忙为什么单独会找他。
可龚泽霖一个实习生。
怎么签上江左晗旗下医院的单子的?
叶之瑜压下疑问,顿了顿:“……我听说,你当领导了。”
“怎么可能?”对方自嘲:“龚泽霖才是领导,原来的主管都被他挤下去了,我三个月没单子了,下个月说不定要走人了。”
叶之瑜又问:“那红包……”
“啊?”
“里面有三千块。”
“什么三千块?”
对方根本不知情。
挂断电话,叶之瑜回想起龚泽霖的措辞。
【不要再因为你妈的事再去骚扰我同事了。】
【那次开刀,其实我同事没有帮上忙,他连全医生的面都没见着,我也是被他蒙骗了。】
【你干的那点破事就一点不记得了?】
【叶之瑜,我没办法向他声讨的原因,全是因为你啊。】
他不想让他再去联系同事,是因为一对措辞,就会发现他在撒谎是吗?
他的同事根本没有当上领导,那所谓的“过于心痛、愤怒、绝望,才犯下的工作失误,被抓住把柄”,还存在吗?
原来这些愤怒和辱骂,不一定是他喝醉酒,被江左晗强吻了。
而是龚泽霖不想还那三千块的红包,害怕被发现后的借口。
他愧疚了,才不会找同事要回红包。
不去找,就不用还钱了。
叶之瑜暗恋了龚学长两年。
总是远远地看着他,默默地爱慕、付出。
他每一番举动,每一个行为,叶之瑜都挂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但他真正是怎样的人,仔细想想,竟然迷糊了,他好像……很少跟龚泽霖单独相处过。
叶之瑜点开龚泽霖的微信,发了半晌的呆。
久到江左晗以为他出息了,能直接跟当事人正面对质了。
下一秒便看到他打开右上角,点击删除联系人。
江左晗闲闲地问:“斩断情丝了?”
叶之瑜:“嗯。”
“不喜欢了?”
叶之瑜排斥他一副看戏的表情:“我没说过。”
“啧。”江左晗又开始不满地顶着后槽牙。
“不过他侮辱我,我跟他没可能了。”
那还不错。江左晗心情大好,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我们回家。”
叶之瑜拍开他的手,猛地抬眸:“你是不是跟他做过什么交易了?”
第27章
龚泽霖比他想象得还要过分。
江左晗用一张五百万的单子,让龚泽霖几乎没有犹豫地、放弃了他。
事成之后,竟然还用痛楚、惋惜的语气,说着最怨毒、责备的话语。
他就是傻子。
又忏悔又自责,一边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坐在副驾驶上,叶之瑜越想越气,狠狠道:“你也不是好东西。”
“是啊,我坏。”江左晗托着下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不过,我可不会为了十五万把心肝宝贝卖了。”
五百万的订单,百分之三的提成,就是十五万块。
江左晗连他拿几个点的提成都知道。
“你俩联合起来——”
“没有,我巴不得叶老师识破他。”江左晗懒洋洋地说道:“但凡他坚定点,你也坐不到我身边。”
说罢,不屑地笑了:“一个懦夫,老子能跟他合作?”
他一脸“我赢了”的骄傲感。
叶之瑜生气地说道:“我不跟他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江左晗挑了挑眉:“我被连坐了?”
叶之瑜移开视线,抿着唇,明显,他不开心。
江左晗转动方向盘,不停左左右右,终于开出了老小区:“叶老师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来,不用憋在心里。”
“……你们都商量好了,你……你知情。”良久,叶之瑜闷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看我内疚,伤心很好玩吗?”
“叶老师,我巴不得告诉你,但你已经三个月不理我了,让我怎么告诉你?”
叶之瑜噎住了。
庆祝会后,他把江左晗拉黑了。
电话也不接,直到疫病爆发,才被迫得到了相处的机会。
“始作俑者是你。”
“嗯。”
叶之瑜气不打一出来,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江左晗笑了,漫不经心道:“慢慢来嘛,叶老师。”
叶老师,难道你不知道,感情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增加的吗?
就像今天,嘴上这么说,最后还不是坐上了他的车,一起回江家了。
要知道,他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
前些天,他确定了一件事。
叶之瑜的床单湿了。
上面的味道,同样作为男人的他怎么可能闻不出来?喜欢龚泽霖怎么了?他的叶老师一样有七情六欲,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被套,上面有他的味道,叶之瑜是闻着带有他气味的物件起反应的。
叶老师,这样的你,还算清白吗?
……
回到家,江左晗拨打了全女士的电话。
这是他唯一一次一年内,主动联系两次生母。
全女士感到非常惊讶。
当年离开江澜,也就是江左晗的爸爸,是抱着决绝、孤注一掷的态度,更没有想过再去管判给江澜的儿子,听说他叛逆、颓废、经常打架逃学,被养废了,虽然对不起他,但对于全女士来说,一切都没有“自由”来的重要。
曾经的她,迫于父母的压力,跟江澜相亲,结婚,生下后代,算完成了使命,可她不幸福,她不爱江澜,江澜也不爱她,层层束缚包裹着她,让她痛苦,绝望,甚至抑郁。
她在乎的不是家庭,而是事业。
她喜欢在饭桌上跟人谈判的博弈感,喜欢拿下项目后的成就感,喜欢旗下的企业一点一点做大做强后,被敬仰被尊重,而不是待在家里,跟各种贵妇讨论着哪家美容院的技术好,今天又买了哪个昂贵包包。
所以,她在三十五岁时下定决心,选择离婚。
摆脱江澜,摆脱她的儿子江左晗。
当没有了负担,她可以肆意拼搏,重回属于她的战场。
她很成功,十年来,全家的基业甚至超过了江家。
可当身家到达了一定程度,又产生了几分茫然。
她已经四十多了,大病一场后,身体的机远能不如年轻时候利索,她迫切地想找一名接班人,犹豫了许久,自己的产业,到底还是让自己的后代继承妥当一点。
于是,想到了唯一的儿子,江左晗。
全女士跟江左晗的交流,局限于每个月一次的打款。
以前十万一次,后来二十万一次。
她想跟儿子缓和关系,但真正找上江左晗,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相顾无言,只能感叹一句,曾经模糊的影子,竟然已经长这么高了……
江左晗双手插兜,不屑道:“我不缺钱,公司你给别人吧。”
“你能不能态度放尊重点。”全女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好歹也是我幸苦多年打下的基业。”
“你又是谁?”江左晗态度恶劣:“老子干嘛听从你的安排?”
全女士回答:“我是你妈妈。”
她试图用钱打动他:“每个月,我都会给你打生活费。”
“啊?老子原来有妈妈?这些年,我不都是孤儿吗?”江左晗嗤笑一声:“每个月的生活费,不是从阴曹地府寄过来的吗?你想要,等死的时候,老子再每年一点一点给你烧回去,怎么样?”
全女士总算明白江澜的痛苦了。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继承家业?”
江左晗咧开嘴:“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梦里。”
全女士是考量过的。
她做不到把基业送给外人,也不愿再生孩子,这才找上了江左晗。
没想到江左晗会不愿意。
她很苦恼。
直到江左晗第一个请求。
一笔五百万的医疗器械指定单。
她查了查那家公司,小企业,资质什么的倒没问题,就是开价一般,在常用的供货商里并没有优势,如果不是江左晗开口,医院是不会用的。
全女士说:“你继承家业,我就同意。”
“五百万想绑老子一辈子?这笔买卖未免也太好赚了吧?”
全女士皱眉:“你想怎样?”
“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江左晗眯了眯眼:“帮我追到我未来老婆,就勉强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