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把你能耐的,”尚楚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赶紧滚!瞅你就心烦!”
  白知景不高兴地撅着嘴,边嘀嘀咕咕着抱怨边回了房间,没过两秒又打开房门,探出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又干嘛?”尚楚冲他挥了挥拳头,“找揍是吧?”
  “我不找揍,”白知景皱了皱鼻子,模样有点儿心虚,不是很有底气地说,“那我找应许行不行啊?”
  问完还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不干别的啊!就找他教我写作业!”
  他爸他爹这也忒杯弓蛇影了,为了不让他和alpha处对象,连宋宝贝都不让他一块儿玩了。
  宋大宝这傻逼身上可一个优点都没有,更何况是长相英俊身材顶号脑子聪明性格还温柔的顶级alpha应许呢?
  白知景心里头正惴惴不安呢,没想到尚楚不仅没反对,反而一口就答应了:“去去去,赶紧的,把你过继给应许做儿子算了,省得我操心!”
  白知景乐了,没成想事情竟然这么顺利,蹦跶着拎起包,走前还撂了一句:“你怎么不把你过继给我爸做儿子呢,我看你也没少让他操心!”
  这话一说完,他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尚楚瞪着眼睛叮嘱他:“我一会儿给应许打电话,你要是找的不是他,晚上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白知景捂着脑门儿乐呢,点头点的特起劲:“那我天天找应许!”
  -
  打了个车到老姜胡同,应许已经在胡同口等着了,白知景下了车就往他那边冲,一脑袋栽进应许怀里。
  “慢点儿,”应许伸手把人抱住,“瞎着急!”
  “你不知道我爹有多傻,”白知景特得瑟,抓着应许胳膊傻笑,“他还不让我出门,我说来找你写作业,他立刻就把我放出来了,哪儿知道我是来处对象的呢?”
  “哟,”应许笑着挑了挑眉毛,戏谑道,“小帮主找我就是处对象来的啊?我说怎么这么急呢,下了车就往我这儿钻,穿堂风也没你能钻的。”
  “你咋还把我和穿堂风比呢?”白知景一点儿没害臊,反而还挺得意,“我怎么着也是个小电钻啊!看我电动景儿,充电五分钟,钻你半小时!”
  “把你牛的。”应许笑出了声。
  “不过我可不是来搞对象的,”白知景挺神秘地眨了眨眼,“有个学术问题和你探讨探讨,我打算发篇论文,也不用多高级,就在国家期刊上发表就成,以后高考能加分儿,说不定我就能上本一了。”
  他爱胡说八道,爱满嘴跑火车,恰好应许也爱听,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进了胡同,经过小卖铺,白知景挑了一根冰冰凉的奶味儿冰棍,一只手攥着棒冰棍儿,另一只手牵着应许手腕,走得慢吞吞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胡同里人人都认识他和应许,按理说更应该和应许保持距离才对。
  他一边担心有人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告诉他爸他爹那就完蛋了;一边又情不自禁地当着别人的面儿做些亲亲热热的小动作,等着别人发现些小端倪。
  就好比脸皮薄的小屁孩儿,得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想展示吧又怕被别人抢走了,但总是忍不住想炫耀的心情,明里暗里总是和伙伴们说起这个玩具。
  应许知道小家伙的小心思,就由得他去,也把步子给放缓了。
  十一月中旬,首都转凉了,胡同里凉飕飕的,风吹过来还有点儿扎脸。
  胡同里遇见好几个人,每个人见了白知景就乐,白知景和他们打招呼,完了还挺纳闷,扭头问应许:“哎,我都牵你手了,怎么也没人觉着不对劲儿你呢?咱胡同里的人真够迟钝的,怪不得年年搞评选都输给隔壁胡同。”
  他边说边嘬了口冰棍儿,嘴唇上沾了一圈奶胡子,应许拿大拇指给他把嘴擦干净,笑着说:“见怪不怪了,你哪回摔倒了不是我背你抱你,牵个手腕有什么了不得的。”
  “那他们就没觉着气氛不对劲?”白知景顺势抬起头,湿哒哒的嘴唇在应许衣袖上蹭了蹭,“就咱俩中间那种浪漫的氛围,成年男人处对象的那种氛围,这都感觉不出来?”
  “哪个成年男人吃冰糊一嘴?”应许袖口脏了也不气恼,轻轻弹了弹白知景鼻尖,“我反正是没见过,小帮主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知道见没见识过?”
  白知景这回知道臊了:“那我不吃冰总能有人看出来吧?”
  他说着就要把吃了一半的冰棍儿扔进垃圾桶,抬脚往墙根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算了,大布丁多好吃啊,扔了多浪费,于是又提溜着他的冰棒转了回来。
  “那下次不吃冰了,这回还是吃完吧,”白知景嘿嘿笑了两声,“下次再浪漫。”
  “怎么都是你有理。”应许反正是什么都顺着他,走着走着突然说,“景儿,攥手腕不浪漫。”
  白知景故意走得和一只小企鹅似的,歪着身子靠在应许手臂上:“那啥才是浪漫啊?”
  “我想想,”应许做出思考的样子,接着五根手指展开,精确无误地插进白知景的指缝中,“这样算是。”
  白知景一张脸“噌”的涨红了。
  十指相扣啊他们这是!
  都说十指连心,他和应许这就算是心连心了,白知景晃着脑袋,歪头冲应许一个劲地傻乐,一双眼睛弯弯的,鼻头都皱在了一块儿:“我觉着我真是要成傻瓜蛋子了,我怎么这么想笑呢?”
  “我也成傻子了,”应许俯下身,“我也好想笑。”
  白知景面红耳赤,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应许的嘴:“不准你笑了!”
  应许支吾了一声什么,白知景没听清,光顾着看应许的眼睛了。
  应许眼睛里映着他呢,是够傻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
  紧接着,手心里传来一阵温热濡湿的触感,应许好像亲了他的掌心,好像还拿舌尖轻轻舔了他一下!
  白知景就和触了电似的,着急忙慌地跳开一步,心跳如擂鼓,在原地蹦跶着转起了圈儿,嘴里还嘟嘟囔囔:“真不卫生!你们医学生可真不讲卫生!哎呀你咋这样呢,那我还洗不洗手啊我!我晚上不洗算了,可我明天也得洗的啊......”
  话音戛然而止。
  白知景瞪大了双眼,因为应许低头亲住了他。
  第54章 风铃
  白知景人都傻了。
  他手脚僵硬,傻不愣登地瞪着眼,不明白应许咋就凑他这么近了呢,他连应许额头上细细的小白绒毛都能看见。
  ——哦,对了,应许在亲我呢。
  白知景愣了好几秒,脑子里冒出来这行字,紧接着着心脏猛地一跳,酥麻感从指尖泛起,电流一样顺着背脊爬上天灵盖。
  这个亲吻是飘忽忽的,应许只是把嘴唇轻轻贴了上来,像是点水的蜻蜓,有一种点到为止的克制意味。
  直到应许直起身,白知景还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乌黑的睫毛像扇子,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你怎么亲我了啊?”白知景吸了吸鼻子,扭头往巷子两头看了看,谨慎地牵着应许进了个死角,这才把眼睛挪回来重新盯着应许,边挠后脖子边说,“你不能这样的,也不知会我一声,你们大学生可真不懂礼貌,你以后要打报告才可以的。”
  应许抿了抿嘴唇,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着说:“我亲自己男朋友怎么还要打报告?”
  “那不能这么说,你这样弄得我真是心慌,我感觉我心都跳到扁桃体这儿了,人都说杜鹃呕血,我野熊帮景儿要是呕出一颗红心来,那多尴尬啊是不是?”白知景依旧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还没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着有股子莫名的紧张,他越紧张嘴就越碎,“我都没做好准备呢,你让我多手忙脚乱啊。这事儿整的,我也没经验,那我晚上还洗嘴不洗啊?不然我拿层保鲜膜贴上算了,我再钻进冰箱里头冷冻,永远都不会过期的。不过这样我就成冰棍儿了,太搞笑了,我是不是全胡同最幽默的人,要是讲笑话也能拿文凭,那我这水平都能给博士后上课了......”
  应许看他这絮絮叨叨的傻样儿,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不自禁心头一软,怕不是吓着小家伙了。
  也不知道这小孩儿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奇思妙想,怎么就这么让他稀罕,又总是让他失控。
  应许摸了摸白知景的脑袋,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逗他:“不然你吃点儿防腐剂,我把你送博物馆去,再申请个文化遗产?”
  白知景这会儿总算咂摸出些意味来了,眼神缓缓向下游移,最后落定在应许浅色的唇角。
  “你亲我了?!”白知景如梦方醒,突然瞪圆了眼睛,就和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猛地后退半步,两只手掌捂着自己的嘴,“应小许!你才多大啊!你咋能这么随便呢?咱们alpha得洁身自好!”
  “行,洁身自好,”应许哭笑不得,下巴轻轻一抬,“回家写作业吧。”
  他作势转身要走,衣袖却被一双手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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