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走吧,去找校医室。”
费奥多尔没先接头套,而是把从厨房找到的折叠刀甩开,割断了自己左袖口的手套,递给雾矢格桑,看他戴上之后,才把兔子头套接过来。
“您要去二楼吗?”
“不然谁带我们去校医室呢?”
雾矢格桑说着,推开了门。
这木门质量很好,被推动时没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即便贴在门口偷听,屋里也没一点动静,安静的有点吓人。
费奥多尔突然想起青年刚才说的:“勿言。”
二楼,会有一位能力与说话有关的能力者吗?
两人下到二楼。
雾矢格桑本想敲门试试,结果运气好,楼梯口正好有个人上来,看见二楼有人,他停下脚步。
那人白发紫瞳,年纪不大,刘海长的几乎遮住眉毛,设计成面罩的校服遮住下半张脸,浑身散发着神秘阴郁的气质,他似乎很疲惫,深色的面罩被鲜血染了一角。
“海带?”
沉稳的少年音响起,带着冷意,虽然清冽好听,但声音落到耳朵里,却莫名的刺耳。
雾矢格桑听懂了。
他在问‘你们是什么人。’
016贴心的跟上注解:【也可以根据语气翻译成‘你好’】
雾矢格桑:……
这不比费奥多尔编一大堆乱码好听点。
狗卷棘没得到回答,左手摸上面罩的拉链,眼中涌起杀意:“腌高菜。”
是警告,警告他们快走,否则他就不客气了。
竟然不是直接动手吗?
雾矢格桑看着脸上露出罕见的茫然的费奥多尔,从他手中拿过那个兔子头套,指了指。
二楼不能说话,雾矢格桑只能借此表达善意。
我们是新生,别动手。
对方似乎是言灵能力者,仅说了两个单词,倾听者的耳膜就隐隐作痛了。
狗卷棘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眼他们。
他就是因为看见那个头套才没动手的。
雾矢格桑也想到了这点,无奈的笑笑,随后伸出双手,前后拜了拜,做央求状。
“……玉子。”
狗卷棘好像想起什么,搭在拉链上的手左右划动一下,做了个拉开嘴上的拉链的动作。
紫瞳的少年警惕并未消退,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选择倾听雾矢格桑他们的话。
‘说话’
雾矢格桑一愣。
二楼不能说话……
“腌高菜。”
‘快点,否则杀了你们’
对方的言语效果太显著,雾矢格桑将念力附在耳朵上,才感觉好受了点,他向后瞥一眼,发现费奥多尔正捂着耳朵,神色痛苦,从指缝中流出一小缕鲜血。
见雾矢格桑看过来,费奥多尔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让雾矢格桑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他这才放心的转过头,将受伤的左手显露出来。
“抱歉前……找校医。”
雾矢格桑才说了两个字,那白发少年灰紫色的瞳就开始泛红,手也在空中纠结,似乎体内还有另一股力量,他在与自己对抗。
反应迅速的雾矢格桑立刻去掉了长篇大论。
难怪二楼不要说话。
原来是言语会让二楼居住的人失去理智。
雾矢格桑把左手从袖口伸出来,垂下眼眸。
他不能说长篇大论,只好以表情来表示出央求。
十几秒后,狗卷棘状态终于稳固了下来,他收回手,嗓音沙哑:“木鱼花。”
意思是,拒绝。
雾矢格桑一愣,他只从那句木鱼花中听出了拒绝的意思,至于是哪种……
“不去?”
还是不能去?
雾矢格桑死死的盯着听见声音就开始暴动的狗卷棘,不放过他的一丝反应。
“明太子……”
很危险。
校医室危险!不能去!
狗卷棘隔着面罩捂住嘴,勉强挤出一个残破的单词,然后便说不出话了,他深蓝色的面罩上开始弥漫出血迹,他背后的门好像被风吹动一样框框作响,从门缝里挤出灰色的线。
雾矢格桑心道不好,回头看了眼费奥多尔,两人没有交流,心照不宣的向楼梯口逃去。
仅仅……八个字。
雾矢格桑将一直聚在左手的念力打出去,又发动了「破坏」。
二楼走廊开始大面积崩塌。
“……しn……吹飞吧。”
狗卷棘似乎本想说‘しぬ(死)’,却中途改了口,但吹飞也不是什么温和的词汇。
身后突然爆出一阵狂风,推着两人的身体,如同弹飞一颗灰尘似的轻松。
雾矢格桑破坏了墙壁,才没让他和费奥多尔在墙上撞成一滩肉泥。
两人从宿舍楼的破口被吹飞了出去。
身体被风吹动,雾矢格桑拼了命才勉强在风中睁开眼。
他看见那扇门后没有地板,没有家具,而是悬空的,一片五彩斑斓的空间,有无数的灰色细线缠绕在一起,每条线上,都挂着一个人。
雾矢格桑看见了一个短发的男人,他背着一把长刀,离门最近。
他将那张俊美的脸记在心里,用‘坚’强化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警告!警告!生命数据低于5!您的身体濒临崩溃!】
——只要耳坠还在您身上,您就不会因为生命值归零而死去。
016的话在脑海中浮现,雾矢格桑费力的抬手,摸到了耳边的一抹冰凉。
耳坠还在。
*
教学楼,十几个人围着一张长长的会议桌坐着,他们都低着头,静默不语。
五条悟盘腿坐在桌上,对规规矩矩的坐着的人们熟视无睹,他单手托着腮,看似在发呆,但脸上过于丰富的表情却暴露了他。
突然,白发男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双肩不断抖动,笑声张扬,传的很远。
坐在最尽头的一张椅子上的黑发丸子头的男人把视线从桌上的一份表格上移开。
“怎么了,悟?”
他似乎对五条悟隔三差五发神经这点很熟悉,语气里带着习以为常的轻松。
“新生里有个孩子,实在太有趣了。”五条悟笑的拍自己的大腿:“单枪匹马去惹棘的新生很多,但能让棘失控时还改口的是真的少……”
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他停止笑,看向夏油杰。
果不其然,黑发男人一脸凝重。
狗卷棘的情况他们作为学校的老师最清楚,对方的失控状态,根本不存在留手的情况。
“那个新生叫什么?”
“我就记住个格桑。”五条悟一脸无辜:“他姓氏太绕口了。”
夏油杰很快从新生统计表上找到一个名字:“雾矢格桑。”
“对对,就这个。”五条悟点头:“现在想起来也奇怪,我好像特别喜欢他。”
夏油杰翻了个白眼:“你不喜欢谁。”
“校长我就很讨厌嘛,不重要,反正他也出不来薨星宫。”五条悟摆摆手:“虽然他长得不错,不过和我比还是差了点,能力也很有趣,仅次于我,但我对那些那些外来新生的态度应该是讨厌吧,面对那孩子却好像怎么都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