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裴聿宸见卧室房门关上后,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冷脸骂道:“我今天非抽死那个姓商的,不要脸的老男人!”
  裴老爷子沉声道:“坐下。”
  二叔二婶用力把裴聿宸拉住,摁着他坐下来。
  这事儿是裴聿宸先发现的,微博已经被裴家撤下来了,正在调查是谁做的。
  裴老爷子把保存的视频递给裴韫之:“韫之,你看看这个。”
  裴韫之双手接过,点开视频。
  听见外国佬的蹩脚中国话,裴聿宸抬手捂起耳朵,一脸“烦死了”的神情,路过的狗都会被他无辜踹上两脚,看见商砚辞,那更是会往死里踹的程度。
  裴韫之看完视频,沉默稍许,缓声道:“不管视频里说得是真是假,这都是宁宁和砚辞两个人的事。我们暂时不便插手,我打电话让砚辞过来,这件事今天说清楚。”
  主观来讲,裴韫之并不相信视频里的一字半句。
  许涵那件事,裴家只有裴韫之知道实情。商砚辞作为一个晚辈,整束长辈的内务一旦传了出去,对他没有半分好处,反而会引来旁人的猜忌,认为他之所以设计赶走许涵,是想让裴喻宁分到更多裴家的产业。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隐瞒此事,只当它是个“意外的巧合”。
  商砚辞的确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也的确有一块怀表经常随身携带。有人造了风,就势必会起浪。宁宁和家里人被视频暂时蒙蔽了双眼,实属正常。
  裴聿宸一脸不爽:“如果视频里说的都是真的呢?”
  裴韫之淡声道:“明天是工作日,如果视频属实,我会亲自带宁宁去民政局,和商砚辞办理离婚手续。以后裴商两家,永不往来。”
  听了这话,众人都不再说什么了。
  裴聿宸站起来。
  裴老夫人看向他,问道:“干什么去?”
  裴聿宸往厨房走:“给宁宁洗草莓。”
  裴韫之走到落地窗边,给商砚辞打电话。
  商砚辞接通电话:“大哥。”
  裴韫之:“在哪儿?”
  商砚辞:“开车来御华名苑的路上。”
  裴韫之问道:“怀表戴了吗?”
  商砚辞:“戴了。”
  裴韫之:“到家门口的时候给我发条消息,现在安心开车。”
  商砚辞大致猜到一些,低声道:“好。”
  裴韫之回到沙发上坐着,看见裴聿宸端着一碗洗好的草莓上楼。
  裴聿宸把草莓放到门口,给裴喻宁发微信:[小公主,甜甜的草莓放在门口的挂袋里,一会儿记得拿。]
  裴聿宸一边下楼,一边给调查的人发消息,询问进度。
  他只给家里的长辈们看了视频,宁宁回家的时候戴着墨镜,一看就知道哭过了,说明她不止看了视频,还切切实实地看了视频下的恶评,这会儿指不定多伤心。
  商砚辞到了主宅门口,下车后给裴韫之发微信:[大哥,我到了。]
  裴韫之:[等我出来。]
  商砚辞:[好。]
  裴韫之起身往外走,推开门,看见车边站着的商砚辞,他把视频递给他看。
  商砚辞看了个开头,心中了然一切,手指点上视频暂停,把口袋里的怀表拿出来,打开,面向裴韫之。
  裴韫之垂眸看向怀表,里面是裴喻宁十五岁生日拍下的照片,他问道:“你怎么有宁宁的这张照片?”
  商砚辞:“我想先上去看看她。”
  裴韫之:“好。”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哄裴喻宁才是最重要的事。
  商砚辞走进大厅,看向众人:“视频里的事,我稍后会向诸位长辈解释清楚。”
  说完,商砚辞抬脚往楼上卧室走。
  裴韫之给众人喂了颗定心丸:“怀表里是宁宁的照片。”
  商砚辞端起门口透明挂袋里的草莓,推开房门走进去。
  浴室里的灯亮着,他走到沙发边,把草莓和暖宫滋养的药丸放到桌面上。
  妗妗从猫窝里爬出来,走到商砚辞面前“喵喵”叫。
  商砚辞弯腰伸手,把它抱进怀里,熟练地梳理它的毛发,揉捏它的下巴。
  裴喻宁从浴室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炸毛了:“不许你碰我的小猫!”
  第107章 第一次心动·实情
  商砚辞停下让她生气的动作,把妗妗放到沙发上,不再碰它。
  妗妗哼哼唧唧地叫,毛茸茸的小猫脑袋去蹭商砚辞的手指。
  裴喻宁:“妗妗,你这只臭小猫!”
  妗妗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小主人的情绪,不再蹭商砚辞,利落地跳下沙发,跑到裴喻宁脚边,用蓬松的尾巴去缠她的脚踝,小夹子音“喵喵”叫。
  裴喻宁弯腰,捏了下它的耳朵:“臭小猫。”
  商砚辞走过来,裴喻宁转身要走,被他温柔且强制地半搂进怀里,他打开怀表,递到她眼前,温声道:“抱歉,宝宝,之前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误会,是我的错。”
  裴喻宁明明还在生气,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怀表里的照片,那是她十五岁的生日照,面容青涩稚嫩,穿着雾粉色的芭蕾舞裙,裙摆上点缀栩栩如生的蝴蝶。
  商砚辞目光灼灼地注视她,声音低醇缱绻,越过时间与山海,化成一阵清风,吹到她耳边:“我的确有一位暗恋了五年的白月光,我现在成了她的丈夫。她叫裴喻宁,是我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暗恋,第一次深爱,并一直深爱的女孩。”
  商砚辞暗恋她?五年?
  雾粉色裙摆上的蝴蝶。
  商砚辞尾指上的雾粉色“papillon”纹身。
  裴喻宁抬眸看向他,伸手抚向他的尾指轻点三下,小声问道:“这个纹身和我有关吗?”
  “嗯。”商砚辞牵上她的手,十指相扣,坦然直言,“我单方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着照片上的雾粉色芭蕾舞裙,像蝴蝶仙子降临凡尘。”
  裴喻宁问道:“五年前,在我生日的时候,你就见过我了?”
  商砚辞温声道:“你生日是在春天的三月二十一,我见你是在深秋的十一月十九。准确来说,我见到的,是你十五岁的生日照片。”
  裴喻宁继续问道:“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
  商砚辞斟酌片刻,垂眸注视着她,缓声道:“五年前,我去疗养院看望一位长辈。在那里,我遇见了姜悯知。”
  闻言,裴喻宁眼睫颤颤。
  商砚辞的手掌握上她的腰侧,亲亲她薄红的眼皮,温声询问:“宝宝,去沙发上抱着聊,好吗?”
  裴喻宁点头。
  商砚辞把她抱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继续刚才的话题:“那天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姜悯知……割腕了。我给她做了急救措施,随后医生赶来,将她送去抢救。那时,她坐的秋千上,放的是怀表里的这张照片。”
  裴喻宁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她……为什么会割腕?”
  商砚辞:“姜悯知患有双相情感障碍,抑郁症和焦虑症。”
  裴喻宁的声音颤了下:“怎么会?”
  商砚辞有些不忍心说下去,可裴喻宁有知道实情的权利,他必须把主动权完完全全地交给她自己,不论好坏,他都没有资格替她做任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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