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紫衣公子很快得出三个结论:“要嘛睡了、要嘛昏了、要嘛死了!”
白衣公子勾唇一笑:“即使是熟睡之人身处于这么嘈杂的环境,也不可能会丝毫无感,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所以睡着这一观点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成立。”
“再看她面色红润、胸口处略有起伏,足以证明她此时还活得好好的。那么结论就只剩下一个,她被人下了药,陷入昏迷,此时的处境非常危险。”
紫衣公子眉头微蹙,语气不愉道:“你想插手去管这桩闲事?”
“是不是闲事,查过才能知道。”
就在两人说话时,那边陷入争执的局面发生了逆转。
嚣张跋扈的车夫被几个胡搅蛮缠的官兵闹得雷霆大怒。
情急之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在几个官兵面前晃了一晃,恶声恶气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只见金色令牌正面雕刻着一个“德”字,几个守城官兵看到这块令牌,脸色具是一变,下一刻,便没了之前不依不饶的气焰。
车夫收回令牌冷笑一声:“路引是个什么见鬼的东西,爷爷没有,也不需要。下次再不识好歹的阻挡爷爷的去路,可就不是区区几鞭子能够解决得了的!”
说罢,车夫扬起马鞭,对着马儿的屁股抽了一下,厉喝道:“驾!”
马车疾驰而去,留下一道滚滚的灰尘,挨了打的官兵一个个灰头土脸,面色难看。
之前被马车刮倒的无辜百姓在起身也是骂骂咧咧、气怒难平!
紫衣公子和白衣公子彼此对望了一眼,颇有默契地驾驭着胯下的马儿,尾随那辆马车跟了过去。
踏进长平县的地界才发现,这里真不愧是贫穷又落后的小县城,街道两旁虽有商铺却落魄不堪。
路上行人十分稀少,摆摊子的小贩个个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正值夏季,天气炎热,没有铺青砖的地面,被巨大的太阳晒出一道道可怕的裂痕。
就算偶然在路上遇到几个行人,也是神色匆匆,面上尽是疲惫之意。
紫衣公子眯了眯眼:“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县城很不对劲?”
白衣公子蹙起眉头:“气候干燥、贫穷落后、男多女少、民风诡异,看着就像是被朝廷遗忘的三不管地带。”
第390章 小县城
紫衣公子点头:“长平县位于西北以西,削蕃之前,这里是异姓蕃王的天下,朝廷干涉不到这边的政权。”
“虽然削蕃,封地多数被朝廷接管,但祖上传下来的一些习俗却并不会在一息之间被改变。”
两人说话时,那辆载着粉衣女子的马车穿过几条宽敞的街道后,在一幢富丽堂皇的府宅门前停了下来。
看到这幢金碧辉煌的宅院,尾随而至的紫衣公子和白衣公子同时露出诧异的表情。
从东城门一路走来,两人也算见识到了长平县究竟是个多么穷困潦倒的小县城。
眼前这幢华丽的大宅和贫穷落后的城镇相比,简直就是格格不入的一个存在。
两扇朱红色大门庄严肃穆,门口处摆放着两只巨大的石雕狮子显得威武霸气。
正门上方挂着一块黑色的牌匾,匾上洋洋洒洒写着两个大字:徐府。
马车从侧门被人放行了进去,紫衣公子和白衣公子在面面相觑片刻,悄无声息地下马,从徐府后门偷偷潜入。
两人踩着轻功顺利避过府中家丁的眼线在房顶上穿梭而行,府中的下人并没有注意到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端茶的端茶,打扫的打扫,每个人都在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差事。
徐府的主厅之内,刚刚那个手执马鞭、态度嚣张的车夫匆匆忙忙进门复命。
“老爷,人已抓到,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被关进了后院的西厢房。”
“为了避免她在回程的路上哭闹挣扎,属下给她灌了一碗迷幻药,目前人还在昏迷着,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清醒过来。”
白衣公子和紫衣公子在徐府主厅的房顶上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揭开房顶的瓦片,室内的光景一览无遗。
用穷凶极奢这四个字来形容眼前的画面并不为过。
偌大的客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玉器,尤其是那一整套梨花木家具,绝非寻常老百姓有能力购买得起。
墙壁四周挂着各种名家的字画,随便哪一幅单拎出来,都能在市面儿卖上一个好价钱。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量不高,却十分的肥胖。
他脸圆如盆,五官粗犷,眼底透着一股纵欲后所呈现出来的疲惫之态。
听完车夫的汇报,胖子懒懒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凉茶,才冷笑着说道:“不识好歹的小蹄子,以为躲出了长平县,就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真是天真幼稚,愚昧无知。”
“我徐厚德想要得到的东西,这辈子还没有得不到手的。”
“去告诉后宅里的那些婢子,将那小蹄子给我洗得干净一点,等着老爷我晚上过去慢慢享用。”
车夫扯出一记暧昧的笑容,满脸讨好地冲胖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我长平县的县太爷,您的雄风真是令属下佩服之至。”
这样的奉呈令胖子觉得十分受用,他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掏出一锭白灿灿的银子,顺手向车夫面前丢了过去:“给你的奖赏!”
车夫抬手接了个正着,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了几分:“谢老爷赏!”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身姿婀娜的婢女,手中端着水果点心,踩着莲步,娉娉婷婷地向中年胖子走了过去。
徐厚德看到婢女妖娆的腰身,在年轻小婢女的腰肢上狠抓了一记。
毫无心理准备的婢女被抓得腰间一痛,猝不及防之际,手中的水果盘稀里哗哩掉了一地,甚至有几颗苹果还砸在了徐厚德的脚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那婢女面色一白。
嘴边原本还挂着调戏笑容的徐厚德脸色一沉,随即,他扬起厚重的大手,一巴掌将身材瘦削的小婢女给抽飞了出去。
可怜的小婢女被当场抽翻倒地,徐厚德还不甘心,顺手抓起桌上的镇纸,对着小婢女的额头砸了过去。
边砸边骂:“没用的东西,连个水果盘都端不稳,府中养你这种废物究竟有什么用!”
挨了一掌的小婢女本来已经够惨了。
没想到镇纸被狠狠砸了过来,当场就砸得她头破血流,晕死了过去。
徐厚德啐骂了一声:“蠢货!”
刚刚得了一锭银子的车夫低头耷脑,大气不敢喘一声,对这种残暴的画面早就习以为常。
房顶看到这一幕的白衣公子神色一紧,正欲有所行动,肩膀就被紫衣公子拍了一下,并被示意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
在紫衣公子的劝阻之下,白衣公子慢慢敛去眼底的戾气,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顶,奔向徐府后宅。
既然想要插手来干涉此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将那个被掳来的姑娘给救出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