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娃娃,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人教给你,这么说话是要挨揍的……”
  “嚣营之内只有位置没有名字,大伙都叫我五十一。”说罢,那娃娃睁大眼眸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经常挨揍的?谁见了都要薅我两把。”
  觉枫先是一愣,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哎,娃娃,哈哈哈,没事,没事。你这样的,虽然挨揍但是不会下死手,揍揍结实。”
  接着敛住笑意,问道:“照你的意思,如无意外,五日之内,摄政王便会有消息?”
  五十一使劲儿点了点头。
  第37章 步步为营
  “你走吧……”觉枫拍了拍手,坦然说道。
  “你放我走……我还是得跟着你……”五十一气鼓鼓话中带了怒意,似是要为自己胡作非为撑腰。
  “好,你要跟便跟,但别惊扰了旁人。”觉枫摇了摇头,想不出他怎会派这么个探子来雍。
  五十一似是很满意他的回答,揣起了那包点心,纵身飞出了窗外。
  觉枫回到陆鸣家中,陆鸣屋中还亮着,听到动静,陆鸣披了衣服出来。
  “九哥,没什么事吧。”陆鸣提的灯,忽明忽亮。
  “没什么,这几日心中烦闷,去河边逛了逛,逛得出了神,没想到这样迟了。”
  觉枫沉了沉眸子,“陆鸣,回来将近十日,不知念羽那边状况如何,你去替我跑一趟。”
  “对了,念羽身边有个孩子叫阿忍,也是个身世凄楚的可怜孩子。这包梅子带给他,告诉他,我还记着带他来沐都过好日子。”
  陆鸣郑重点头……觉枫便是个对萍水相逢的孩子都重诺之人。纵然朝廷波谲云诡,人心叵测,有觉枫在此,他便安心当个马前卒,听他驱使便是。
  “唉,我马上动身,见着念羽那小子,先替他父兄给他两脚……”
  步摇随着摄政王府主事柳蘅的步子将摄政王府游览了大半,进了一间空房。
  柳蘅拱了拱手道:“请苏姑娘在此稍歇,王爷处置了手头公务便来此。”
  步摇笑颜如花,也拱了拱手:“好说,好说。”
  等待良久,仍不见摄政王身影。
  倒是隔壁有些声响,步摇紧紧贴了过去,侧耳倾听。
  “王爷,这些书信万万不要再看了。”一个老者的声音耐心规劝。
  “本王明白。””今日请您过来是要劳烦您出一趟远门。”
  “呃,这……”
  “神医有事?”
  “并非老朽私事,您这身子,老朽交给他人实在不放心,每日细细调理才好。”
  “这桩事对本王极其重要,请神医竭力而为,所需的药材在府中随意调用便是。”
  “老朽明白了,请王爷放心。老朽一定竭尽所能。王爷身边由老朽徒弟洪恩侍候,几日之间亦不会出大错。”
  步摇再听不清两人所言,大致是说摄政王托医者给人诊治。这人如此贵重,能请得动摄政王为他出面……
  她呼扇着羽睫,沉思片刻。一个伟岸身影落在门外,她赶忙收敛好情态。
  门开了,步摇飘飘拜了拜:“王爷……”
  镜尘轻轻颔首,在正位端坐了,目光如注打量了步摇良久,心道:“果然是个俏丽的丫头,怪不得先云……”
  “嫡皇女来我奕国数年,本王疏于照护,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王爷……”步摇没想到盛镜尘一来便出言犀利,心中慌乱了片刻,可她这些年,毕竟炼造出来些随机应变的功夫,一抬眼便仍持着娇憨之态……
  可等她对上摄政王深眸的瞬间,周身浑然有些发凉,那双眸子里寒光毕露,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了一般。
  她脸色沉了下来,粉面如同灿烂鲜花淋了霜,眸中浑然含住泪花,微微哽咽说道:“摄政王……步摇不敢隐瞒,步摇便是当年入奕为质的瑞国嫡皇女。”
  步摇梨花带雨的一张脸,双眼扑朔着望向盛镜尘。
  镜尘抿了抿薄唇,额角抽了抽,继续由着步摇申辩。
  “步摇虽被迫为质,可到奕国多年,并未受到苛待,瑞国之事在步摇心中已入浮云一般缥缈。”
  盛镜尘听完步摇所言,指尖微微点拨着桌子,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诚恳说道:“前几年,本王忙于政务,对先云少了调教,娇养的他肆意妄为,让皇女受了不少委屈,本王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步摇忍着泪花在眼中,福了福身子。
  “四王爷待步摇是极好的,步摇始终感念他照拂。”
  镜尘斜着眼眸看着步摇楚楚可怜的情态,他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皇女这样是心中有恨,不肯宽宥他,改天我让他负荆请罪。”
  步摇仍是红着一双眼,默默流泪。
  盛镜尘轻咳了声,“皇女,本王并非先云……”说着掏出块莹亮玉石扔到步摇面前。
  步摇见了那玉石,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气息不由得紧促起来。
  “嫡皇女不认识这物了?”
  “畸肋兽本便为昭示奕国祸福的神兽,兀然出现在开年之祭,还在止峰袭击本王,皇女觉得,本王会将这一切视为巧合还是有心之人的巧思安排?”
  步摇咬着贝齿,浑圆眸子转个不停,支吾着:“小女……”
  “当日,先云与我这玉石,本王便有瞬间起疑,这等物件他从来看不入眼,怎会以此送我作寿礼,除非……”镜尘念及,心疼起自己的傻弟弟来,不懂事的那些年将人得罪狠了,现在起了心思,又被人指使,自己还不知毛病出在了哪里……
  “嫡皇女一石二鸟之计好生厉害,这涂抹了幼兽胆汁的玉石,普通人难以闻到气味,在畸肋兽闻起来气味异常浓烈,怪不得那母兽紧追本王不放。”
  “那兽如虎添翼,又素来狡黠,被她盯上可谓九死一生。想必皇女的打算里,即便本王不死,这玉石足以让我兄弟心生嫌隙。”
  步摇死死盯着那玉石,没有言语。
  盛镜尘怅然一笑:“你终是算漏了两处。”
  步摇眸子渐冷,咬着唇,侧目看着镜尘。
  “一是有他舍命相救,另外便是错看了我们兄弟之情。并非只有你们苏氏兄妹情比金坚。”
  此言一出,步摇心智摇曳,她明白盛镜尘知道的远比她以为的多许多。
  “不错,瑞国国弱家贫无力抵挡奕国倾轧,可我们也有不屈之心。你这般机关算尽,难以对付……我蛰伏奕国多年才想出这个法子,差一点便可功成。如今被你识破,要杀便杀,我苏步摇绝无二话。”步摇横冲直撞说出肺腑之言,已全然没了小女儿的情态。
  镜尘长叹了声,哭笑了笑。“本王要杀你便不会与你费这般口舌。”
  步摇本已抽出了贴身的软剑,想着与盛镜尘殊死一搏。闻听此言,将软剑归了鞘。
  “王爷之言,步摇不明白。”
  “过往的种种,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如今瑞国大权旁落,你莫不会以为靠着你兄长留给你的百十名死士便能收拾局面?”
  步摇惊愕,身子轻飘飘落在椅子上。她自以为行事周密,却早被盛镜尘摸查得清清楚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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