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她没办法动,脸侧的手游弋描摹着,粗粝的指肚刮过,最后在她的下颌上停留。
他的手指挑着,带着她抬起脸,昏暗中,是他脸的隐隐轮廓。不由,她的牙齿咯咯打响,心中滋生出惧意,而脑海中,更是不自t觉想起在周家的那一晚,她与他的不得已的纠缠
她想动,两只脚试着往两旁移,却被他腿一伸给挡住。而下颌上的手亦是收紧几分,迫着她更扬起脖颈。
下一刻,她的双唇被掳住,他低头吻上她。于这废院中,门板上,寸寸碾磨,缕缕缠绕。
外头风大,扫过满园的荒草,发出窸窣的声音。夜空无有半点星光,又黑又沉。
也不知是不是风大,那屋门一阵阵的响动,不牢靠的像是随时会脱落倒下。
袁瑶衣觉得下颌马上要被卸下来,偏偏没办法说话,只是被他这样捏着,仰着脸去承受他。渐渐地,两只手都不知该怎么推开,没了力气。
后背被门板硌得疼,嘴角疼,舌尖也疼,感觉自己马上就会被吞噬掉。
蓦的,她身前一松,是那片压制的重量离开,唇也是,于是便大口的呼吸。可还不待缓上一口气,身子随即一轻,被詹铎给打横抱起。
香罗带不知道何时松了开,裙衫松垮着。她踢着双脚,想要跳下去,嘴里一声声支吾着不行。
她被放去了榻上,坐在那崭新的垫子上,才沾上一点儿,便手脚并用的爬开,像个小小幼儿那样,一直爬到最里面。
詹铎站在塌边,虽然屋中没有光线,可他视力极佳,看见了逃开的女子,此时缩在榻里,小小的一团。
腹中酒气翻涌,他一下坐去了榻上:“瑶衣,我不会委屈你。”
她自然不会回应他,只能听见她不稳的呼吸。
他眉头皱起,薄唇抿直。唇齿间残留的清爽,是他方才用她的唇舌洗去了那些粘腻酒气。他当然可以动她,她是他的妾侍。
想着,他的单腿一蜷抬上榻去,手臂往里头方向伸去:“过来。”
袁瑶衣抱紧自己的双腿,脸埋在膝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去看他。刚才的一切无比清晰,她想法再简单,也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见他近了一点儿,那条手臂朝她伸着,只要她一搭上,便会被拖过去。她不动,紧靠着榻里。
“吓到了?”詹铎有些哭笑不得,“也对,应该找人先教你的。”
她才十五,有些事根本不会,需要教习嬷嬷教她。
袁瑶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我要回去”
声音颤着,完全没了平日中的清脆。可话没说完,她便意识到,她无处可去,所谓回去,也只是从废院回到他的德琉院。
她再次往他看,心中一惊,因为他完全坐上塌来,手已经伸过来:“不要,别”
话音还没说完全,她便再次被他抓上手臂,然后给拖了过去。
她双脚蹬着,鼻腔中送出几声似哭的轻哼。接着,她被他从后面揽住,整个抱在他身前。她看不见他,只知道圈在腰上的手比先前更紧。
“好,我们回去。”詹铎道,一只手去揉了下她的发顶。
那头好看的头发不知何时散开,顺滑的披着。
袁瑶衣僵硬着,她眼下听不进他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是慌的,更没办法平静的想对策。
詹铎能感受到她在发抖,小小的身躯缩着。他没想到,她是怕的。
屋中仍旧黑暗,且陷入了短暂的静寂。
“瑶衣,”詹铎唤了声,“纳妾文书上,我已经写了名字,等找一日便会去衙门盖上印。”
他说着,以此来告诉她,这是他给她的交代,给她的名分。
可这话听在袁瑶衣耳中,仿佛一记惊雷。
妾侍?他要收她做妾侍?
她早早的就跟他说过,那桩荒唐只是意外,她跟着他是做婢女。她还说会找姨母,问过他聘银有多少,她没想要留下
蓦的,她心口一沉。
所以,他从开始就没在意过她说了什么,想做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只能跟着他的弱女子。
“没有。”她唇边送出两个颤抖的字,舌尖还麻麻的疼着。
她没有想做他的妾,她想出去。
然而,身后的人好似没听见,那只细长的手在缠着她的头发,说着她的头发好看。
他当然不会听见她说什么。
袁瑶衣是被木木牵着离开废院的,原先别在门柱上的灯笼,此时已经燃尽,孤零零的只剩下外头的罩子。
深夜寂静,整座府邸彻底陷入安静。
一路上,袁瑶衣没说一句话,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
她也没再挣,任由詹铎牵着,就这般回到了德琉院。
在看见院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停下,不想进去
院中,下人们见着主子回来,俱是站着迎接。
袁瑶衣抽着自己的手,这回,詹铎松开了。她不着痕迹的站在他身后,斗篷的兜帽深,将她的脸完全遮住。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詹铎迈步穿过院子,进了正屋去,而后仆妇们相继散开。
袁瑶衣还站在门台上,有婆子从她身旁经过,将院门关上,下了闩。
“娘子,你还站这里做什么?”连婶迎过来,拉着她往院中走。
才走了几步,连婶便觉得不对劲儿,摸着袁瑶衣凉凉的手儿,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