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直至走出小院外,时允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没等他琢磨过来,转头就撞见刚巧回来的萧河。
  萧河见他神情古怪,心里一惊,知道他见过时钊寒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招呼道:
  “七殿下,您这是….要回去了吗?”
  时允钰也没想到如此之巧,便说道:
  “我就是来看望四哥一眼,瞧着他并无大碍,怕扰了他作画,这就走了。”
  萧河点点头,目送时允钰离开后,自己才加快回家的步伐。
  走至门口,瞧见时钊寒还在努力练画,听到脚步声才蹙着眉抬眼,脸色微冷。
  萧河脚步一顿,惊觉他这变化而心中一颤。
  直到时钊寒见来的人是他,脸上的冰冷之色如春风拂面般瞬间融化,露出笑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是时允钰呢。”
  瞧他这副模样,不太像是恢复了记忆,与之前也一般无二。
  萧河心中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问道:
  “七殿下来了,可有说些什么?”
  时钊寒想了想,说道:
  “他就问我最近干了些什么,没聊两句就走了呢。”
  “只有这些?”
  萧河瞧着时允钰的模样,倒是不像。
  时钊寒犹豫了一下,便只好如实道:
  “他进门的时候,看见了我的褥子,好像很惊讶。”
  “我真弄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说着,时钊寒自己便有些不满的皱起眉来。
  “难道让你睡地上就是合理的了?真是奇怪的人呢。”
  听到这话,萧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时允钰面露古怪,竟是为了这事。
  “你是皇子,我是臣子,理应你睡床,我睡地上。”
  萧河笑着说道:
  “七殿下说的也不算错,而且这些天你体内的毒素也清的差不多了,是该搬回去住了。”
  时钊寒明显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萧河会因此赶自己回去睡。
  他蹙着眉,不说话,满脸的不情愿。
  萧河只能视而不见,两人同住一个屋檐,时间虽不长,但慢慢习惯之后,相处也是习以为常。
  可在旁人看来,却觉得关系不简单。
  今日来的人还好是时允钰,若是来者是兰延青,怕是萧河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你是怕时允钰误会才有意避嫌,还是当真不喜欢我,不愿与我共处呢?”
  时钊寒轻声抛下一句,转身去收褥子与被子。
  直到那人踏出了屋门,萧河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一夜,萧河少见的失了眠。
  待到早上起来洗漱过后,时钊寒正弯着腰站在菜地里,顺手拔了几颗新鲜的小白菜。
  见他起来了,脸上便露出笑来:
  “萧河你瞧,我种的小白菜长的好快!”
  萧河愣了愣,自己转辗反侧想了一夜,原以为时钊寒会因此而冷淡了两人的关系。
  可谁曾想,他不愿与自己计较。
  时钊寒手里的小白菜也不过巴掌大小,却生的翠绿欲滴,菜叶子上找不到任何细小的虫洞。
  可见他悉心照料下,连株小白菜都长的很好。
  “是呢,我们中午可以多添道菜了。”
  萧河也跟着笑道:
  “想不想吃白菜炖豆腐?”
  时钊寒眼睛一亮,“你会做?”
  萧河点点头,上一世为将,四处征战,吃腻了军营里的饭菜,偶尔也会自己动手来做。
  用午膳的时候,两人都默契的避开了昨日之事,不再重提。
  分开之后,两人还是会在一处写卷子,时钊寒的画技有些进步,但他很少再拿给萧河指点观看。
  萧河知道他有时会在时允钰那里小呆一会儿,偶尔也去湖边垂钓,但最迟日落之前一定会回来。
  萧河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慢慢的适应,又觉得这样也好,只是有些时候也怀念与他挑灯下棋的夜晚。
  但他无言,时钊寒也未曾再说。
  那副棋具落了灰尘,最终还是被萧河还给了高子瞻。
  一晃八月过去,山上只有晌午热上一会儿,早晨与傍晚都很是冷快。
  兰延青的院子里有一株桂花树,也不知是先前哪位人士种下的,开的烂漫,桂花飘香。
  高子瞻帮他爬上去摘了许多,萧河去的时候,兰延青便嚷嚷着要做桂花糕。
  萧河知道他不会做,便故意打趣,谁知兰延青听后也不气,笑眯眯的用手一指身旁的高子瞻。
  “我不会,可高询会做呀!”
  萧河有些吃惊,他确实不知此事。
  高子瞻这才说,他的母亲曾陪他与姐姐做过桂花糕。
  那时他只有六岁,不过大致的步骤还是记得。
  萧河陪他们做糕点,一直做到太阳落了山,才想起回去。
  山上很黑,天完全沉下去后,怕是不太好走。
  萧河走之前,兰延青还塞了几块没淋上桂花蜜的白糕,让他留作明日的早饭。
  毕竟这山路崎岖,运些面粉物资上来,还要按照大祭祀的规矩来,十天送一次,一次不得超过五斤。
  他与高子瞻屯了不少吃食,而隔壁的上官修远则要了不少好酒,偷藏起来也不分享。
  为此,兰延青气的跺脚,直呼上官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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