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玩鸟啊!”霜缟君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角落里张苹嘴角抽搐,愣是不明白为何少君要开这个下流玩笑。
  王黔淡淡地开了口:“是海东青吧。”
  任引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对对对对,海东青,我怎么给忘了。”
  “你怎么都不掩饰一下?”霜缟君说,在桌子上轻轻一敲,“哪有你这样的。”
  “有什么好掩饰的。”王黔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知己知彼。”
  任引道:“就是嘛!他们在哪间房?”
  “三楼尽头最里面那间。”霜缟君道,开始赶人,“要去就赶紧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我还要继续认真吃豆子。”
  任引站起来,无语地睨他:“吃个豆子要什么专心致志,嘁。”
  话毕,便带着王黔表情冷酷地上楼去了。
  还在走廊里、没进门,就先听到热热闹闹的翅膀扑腾声和交谈声,王黔刚要敲门,抬起的手却被任引拉住了,他扭头用眼神表达疑问。
  任引拉着他的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得像只狐狸。
  王黔只好叹气,往后退了一步,但没忘记用被拉着的手指勾了勾任引的耳廓,任引没避开,但明显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屋子里头。
  这间屋子似乎只有宁七和骊犀两个人,或许,还有一只鸟和一只猫。
  宁七无比慈爱地道:“它吃了它吃了,好乖。”
  骊犀没吭声。
  宁七又道:“它还会眨眼诶,好可爱。”
  骊犀道:“有吗?”
  宁七反问:“没有吗?”
  骊犀于是又不吭声了。
  任引听墙角听得十分上头——虽然什么都还没听到,一回头,见王黔十分无奈地看着他。
  “别听了。”王黔说,竟没压声量。
  任引急得去捂王黔的嘴:“别啊——”
  王黔任由他动作,但坚持地说:“呜呜呜呜呜呜。”
  任引没听懂:“什——”
  话没说完,就见身前的门啪地一声猛地拉开了,然后就见骊犀拉着一张和王黔某种程度上有点相似的表情的脸,站在他们面前,冷冰冰地望来。
  任引一时梗住了。
  王黔抓着任引的手腕,从自己嘴上挪开,说:“我说,他已经发现了。”
  “是谁?”
  是漆汩的声音。
  靳樨盯着他们,语气不咸不淡地道:“任侯爷和王大人。”
  任引挺起胸膛:“二位仁兄。”
  漆汩手还放在海东青的脑袋上,支起脑袋,好奇地偏头看来。
  靳樨问:“有何贵干?”
  漆汩道:“先进来说吧。”
  于是靳樨让开,放他们俩进来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果然还有一只鸟和一只猫,那只猫小小的,高傲地坐在床上,似乎眼里全然没有他们,只是在慢条斯地舔爪子,那只海东青则在吃肉,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之前毁天灭地的模样,反而显得很乖巧可爱。
  任引看了看,啧啧称奇道:“品相真好。”
  “是吗?”漆汩现在十分喜欢这只海东青,怎么看怎么顺眼,听到任引夸赞,他倒是像自己被夸了似的,乐滋滋地说,“谢谢。”
  靳樨把门关上,慢慢地走到漆汩身侧,又问了一遍:“有何贵干?”
  任引道:“你们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靳樨与漆汩暗暗交换了个眼神,漆汩道:“黑帝灵亥日,怎么?”
  任引委婉地道:“我们嘛,缺一些巫官。”
  漆汩:“……”
  漆汩心想你真是作假作惯了,怎么巫官也要人假扮?
  琥珀长长地喵了一下,钻进被子里去了,听起来竟莫名有些不满。
  漆汩无奈道:“你们连巫官都没有?”
  “有啊。”任引道,朝王黔努努嘴。
  漆汩明白了,同情地看看没表情的王黔,心道这位可怜的王大人的活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漆汩指着外面装饰得差不多的大街:“你们这不是都准备得很好?”
  任引握拳抵唇,咳了一声:“遇事不露怯,是英雄的本能。”
  漆汩:“……”
  靳樨冷冷道:“歪。”
  漆汩道:“为什么找我们?”
  任引打了个指响:“可能因为我看你们顺眼——好吧,我觉得可能会出事,还是提前准备下比较好。”
  第二日灵始日祭祀开始,城里也跟之前的沙鹿似的,处处系满绸带、挂灯烛,城门口也威势赫赫地立着纸像——
  一位院墙般大小的黑鱼,摇头摆尾,十分活灵活现,鳞片熠熠发光,尾鳍如纱又如烟,看起来有种神秘的美感,就好像空气如水,整个天下都是祂的海域。
  这便是五帝灵兽之一的黑帝,灵亥,主水。
  庸就是祂主要的供奉地,街道上的每一面旗帜都画着简而不略的鱼水图,一直通向神坛。
  神坛以一方大水池为中心,牌楼高耸,两尾游动的鱼顶着日月同照。
  靳樨穿上黑帝的巫袍,戴上铜面具,刻着许多鱼鳞形状的纹样。
  漆汩歪头看着他,莫名觉得很眼熟,仿佛曾见过他穿过巫袍似的,靳樨穿戴完毕后,转身帮漆汩穿戴,姿态异常认真,认真得让漆汩产生一种错觉:这并不是简单的一件巫袍,而是冕服。
  诸浮为灵亥日的布置实在是有些敷衍,大多均是形似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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