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想过很多个深夜,还是觉得父亲没有动机,更无必要。
官父是个没什么才能远志的普通人,虽是嫡出却不受宠,学识普普通通,交往的朋友们家世也不够看。
同族的兄弟们随便一个都比他出挑,但他胜在老实,从不主动生事,也听从父辈安排的婚姻,仕途。
墨守成规从不出错的过了半生,这种人行贿?
出事后为何本家,外家无一人进言,就算他们为了撇清关系好了,可被流放的他们这一路上,可没受过一点优待。
这一路上死了两个兄弟,三个姊妹,他和兄长多次高热难退差点活不下来。
哪怕在半路上安排个接应人打点官差,送点药物吃食,他官忱都能念点恩情。
无疑他们这一房成了弃子,那要保护谁的利益给谁顶罪才能让父亲的本家,岳家,亲家通通缄默呢。
兄长从前是个醉心诗书的更不懂这些阴私,他又自知智浅贪玩,更是看不懂那群老狐狸了。
他想了很多次依父亲的处境,怎么想都没有活路。
只恨如若父亲死在狱中,那三家无一家会过问父亲的尸首。
————
入夜。
官二细嗅着夫郎发丝上的皂角和寝衣上的那丝阳光的味道,心里的阴霾一点点散去。
半拥着夫郎的肩劲,侧脸贴着夫郎的发梢,心里有些涌动。
但他克制着原始的欲望,他想要全身心的拥有自己的夫郎,不掺杂其他任何情绪的拥有。
像现在这种情况,有发泄的嫌疑,这是为他所不齿的,他还在担忧刚刚口气差脸色又不好会不会吓到他的夫郎。
毕竟他的夫郎敏感,容易不安。
“夫郎可是吓到了?”官二低头吻在沈逸额角。
沈逸侧过身子把头扎进官二颈窝轻声道:“你恨他们。”
官二闷了声笑,胸口微微震动:“恨是肯定的,但比不过能遇到你的庆幸。尽管这么说对父亲不孝,但我还是得说我现在很幸福。”
沈逸眼角湿润,他知道这些事可能这辈子都过不去,但他会陪着官二一点一点释怀。
“只要活着就不会永无出头之日,你陪我努力的活,活到父亲沉冤得雪。”
沈逸被官二搂的很紧,力道有点重,但他很心安。
官二又赶忙松了力道,勒疼了就不美了。
第五十一章
且说凭靠那一百斤的粗粮加上袁哥儿和冬哥儿的接济,又宰了两头羊,愣是撑了两月之久。
两个月来初时县城里的乞丐多到屋檐下密密麻麻,后来手脚健全的多数往各地分散奔难,留下的老者,稚儿,一天天的变少……
那乱坟岭的恶臭两月不绝。
胡屠户实在是个喜欢孩子的男人,回乡避难时看得到的乞讨细崽全被他大手一捞拽上了马车,一起回了乡下避难。
把乡下老屋挤了个满满当当,每天白日里热热闹闹,阿父阿爷的不绝于口,叽叽喳喳的雀儿似的闹腾。
——
县城铺子开门的时候价格回落了下来,仿佛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这片土地上的人苦日子过惯了,灾难过去留得命在,就又开始劳作耕耘,调养生息。
松茸。
有的人家地里的玉米打顶了,有的人家院里的叶菜清脆,那山上羊肠小道上又有牧民和他的牛羊马匹穿行。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官家堂屋,木买村长坐在客位,掌握着茶碗,“那孩子没了,被草草收了身。”
沈逸跟着叹了口气,小铃铛的哥哥没了,发现尸首的村民就地掩埋了。
消息传了回来,木买村长特来通知一声。
与此同时,先前打仗的边境在线敌对方向那边的大头兵们跟本国士兵互相戒备着,他们身后是各自国家的工匠们,开山凿石要修一条三辆马车宽的大道,还在不停的从后方运来材料要修二层楼高的铺面。
两国讲和,代价是彼此的邻国灭了。
大邑接壤的邻国有三,蒙东,胡异,剎湖。
蒙东一直跟大邑起边境冲突,这次开战的也是他们。
胡异答应跟他们合作出兵攻打大邑,但胡异的众多兵士出征大邑必须经过剎湖的边境线,剎湖似作开战,也迅猛派兵边界。
四国之中唯有大邑边境驻扎得兵员最少,支援也最难,国土面积大,边境线又苦寒陆远,没有将军愿意过来坐镇,都是得罪过将军们的人安个好名头送来边境驻扎,落得个明升迁暗发配。
消失的那个国家自然是蒙东,胡异被拦在自家门口过不来,兵士太多又等不到蒙东的探子和答应的先备粮草,带队的将军每天听着属下报备的粮草损耗牙疼,光棍得打报告要返程。
他可不想啥好处没捞着,平白无故浪费家国的粮税还跟不好惹的剎湖打上一战。
剎湖看似警惕着胡异的军队,实则大部队从腹地绕道直入蒙东都城。
月余,蒙东消失,被剎湖并入。兵贵神速,一个国家的灭亡居然只需月余。
剎湖绝有高人坐镇。
这不剎湖一封建交书传到大邑,说先前跟他们打战的蒙东被灭了,现在想商量下各自撤回自己的兵士,又在边境在线修广场开大道建个两国通货的新城池,在口岸令两国来往互通。
大邑的皇帝没收到什么金贵的礼品有点不太爽,但人家刚把大敌打没了,现下国土面积又增多,跟大邑接囊太多,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