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凌老太当没听见,从不把云秀放在眼里,这时连回一句也多余的,她满心里想着丧事,盘算着赵老屋的事。
  赵姥姥过世的消息传给了本红,她早不想在外待着了,耐着性子陪妹妹本君。如今见妹妹已适应且调离去分厂,现在又听赵姥姥过世,回家越发心切,几日后回到家参加了赵姥姥的葬礼。
  7.4
  赵本红回到埠村后学了一门美容美发手艺,在埠镇开店,赵书记替她题了六个字作为招牌,时不时狂歌劲舞使家里热闹起来。
  自本红回来后,张简一放假就来家里,两人联系密切,孩子们开玩笑说:“做不成大姐夫,做二姐夫也成啊!”荣芝在他身上有遗憾,想着他不会再来,而现在证明他还有希望,还有希望成为他的岳父。
  张简陪着说了一会,然后对本红说:“出去走走么?”全家人听见这话举着手赞同。本沫这才看着二姐本红的脸,羞涩的鹅蛋脸面,长发中分,身姿曼妙,跟在张简身后俏丽娇媚。
  次日晚上,本红正对镜练习盘发,本沫常常给姐姐当发型模特,几十个发夹在她头皮里穿刺,时不时发出哀叫。她明显感到姐姐今日手法僵硬,心情还不爽,忍不住问:
  “昨天你和张简哥哥去哪里?”
  “去见你大姐,他自己一人不好去,只不过是叫上我一起去王晏华家来掩人耳目。”本红不耐烦说。
  “张简哥哥喜欢你吗?你喜欢他吗?”
  “喜欢有什么用,他妈喜欢大姐不喜欢我,说大姐人甜嘴巴也甜。你这头鬃毛、屄毛、没法辫!”说着双手在她头上一搅,发夹子一汽抜,痛得她作鬼叫,出来找娘。
  又过了半年,这日,本沫闲得无事在姐姐房里,先是穿她的高跟鞋来来回回走,再翻翻她的衣柜试试她的衣服。最后盯着书柜上的画发呆,这书柜原是姥姥先前留下放在楼上,今却搬到房里了。
  这是一张退光黑漆书柜,面板是黑漆金画,勾勒一幅松竹双鹤图。她看得入神,伸手去摸,不料面板自己掉下来,只见里面上下两格藏着很多旧书,两暗格里面藏着一大叠信件,全是姐姐与张简的书信。一看见张简哥哥的名字,她好奇一一打开来看。这才知道两人只是兄妹之谊,信上写的是关于这半年来她结交的男友以及恐重蹈覆辙大姐的路感到迷茫无助,得知这惊人秘密使她浑身发抖。忽听见院外车铃声响,屋外又有人说话,她赶忙将信件放回原处,慌慌张张出去了。只见二姐本红吹着口哨、拔着响指回来,行为心性有些流里流气。
  父亲在园外扯草,见本红回来问:“你昨天去哪里了?”
  “昨天一整天待在店里啊!” 本红冷冷道。
  “还好意思说谎,人家易家婆好意去你店里剪头发,你倒好,大白天的把门关上,你干什么去了!”
  “不怎是有事。”
  “好哇,你不说我也能查到,让我查到没那么好事。”荣芝骂着恨恨的看她进房。
  一日傍晚,本红坐着一个男子的摩托车回来,荣芝起初不知底细,还以为是像张简那般的人,待他相当客气留下来坐。本红反而把他带进房去,也没关门料到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关了门反倒令家人怀疑。
  只听荣芝喊道:“红红,你出来。”一语未完,只听见跐溜一声,像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似地,出来时只见她用手挠着凌乱的头发。荣芝看了,急着拉她到大门角落细声说道:“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怎么可以带他进房里,孤男寡女的坐在里面像什么话。”
  里面的王尔红也听见了,立在门槛上左右不是,说道:“叔,我先走了。”
  次日,荣芝晚上还没回家,王尔红又来了,一直待到开饭未走,赵书记招待王尔红吃饭,只顺嘴问句喝不喝酒,没想到王尔红自己去供案上取酒壶和杯子,赵书记也喝了一杯,看着其乐融融,王尔红立即松懈下来,挽起袖子主动要给赵书记斟酒,赵书记顺着壶嘴一直向上瞄到他手臂上刻着“忍”子,便拿手堵住了杯口,说道:“我只能喝一杯。”
  王尔红觉察才把衣袖向下挪遮掩。凌老太也看到了,顿时饭桌上阴静。云秀却不知觉,反热情夹菜招待说道:“小王,来,吃菜!”凌老太反了一道白光,恨不得一拳打死。
  晚饭后,王尔红看荣芝回来立即起身走,摩托声骑到坡底下就消失了。荣芝绑着脸一声不吭,赵书记看王尔红一走,即刻发问:“他指不定是哪个道上的流氓,他手臂上刻着“忍”字,你跟这样的人做同学,尽早断了来往。”
  “你爷爷看得准,他就是流氓,我今天就是摸查王尔红,他的家在埠镇麻里村,从小父母离婚无人管制,每天在埠镇上结伙打绰约,这不是流氓?你的店门有一时没一时关门都是跟着他出去了,我全了解清楚了!”荣芝说。
  “哎呀,麻里是埠镇朝西面最后一个村,就是走路来埠镇也要两小时。”凌老太喊道。
  赵书记吓得脸也变青了,强调:“受他的绰约到处混,你跟他混在一起就会变坏。”
  半晌,荣芝大喊:“你究竟和她什么关系。”本红深知瞒不过父亲,低头不说话,荣芝早已猜出了,吼道:“流氓就是流氓,是没有血性的,行为习惯都不正常,你将来跟他在一起就是离婚的下场,今后就是生下的孩子也会成流氓,种根种根,‘一篼有病,篼篼有病’你自己拿稳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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