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遗忘在角落的医师此刻战战兢兢地被人抬了出去,兰心和暗临也随之冷静了下来。
  “主子,您的内力恢复了?”兰心终于松了口气,暗临上前,指尖搭在陆云伊的脉上,内力流转。
  很快,暗临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放松,“主子的筋络已通,暂无大碍。”
  陆云伊将面前溅到血渍的信撕掉,又重拿了一张纸,狼毫挥洒,静待墨干。
  她将信递给暗临,神色平常,像是方才咳血的人不是她一般,“暗临,将这封信亲自交到追流手上,另外,去查在茉庐出现的那批人。”
  暗临领命,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主子,那些人都是死士,但是身上都有这样一块伤疤。”
  铜钱大小的烫疤,是三条短线连在一起,像是一个“人”字。
  “这个标记太过普通,查起来不易。此事不急,既然会派人杀我一次,就会派第二次。”
  几句话交代后,陆云伊的脸色越发苍白,“我需要休息。”
  兰心二话不说,将陆云伊抱起,陆云伊任着她动作,“杀诡手的人,查到后,让他们和背后之人,都下去陪他吧。”
  “是。”
  二皇子府。
  “到底是谁?!”萧明策猛地将椅子上的扶手拍裂,面前跪着黑压压的一片,个个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他伸手揪住身旁的近侍,瞪大双眼,“金铭,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金铭俯身跪在萧明策的脚边,神色没什么变化,似乎已经习惯萧明策如此。
  “殿下,属下以为九皇子的嫌疑最大。”
  “不会是九弟。”萧明策端起酒杯,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本殿那个好弟弟,可是有大买卖在我那风雪苑呢。”
  金铭垂首沉思,迟疑说道,“莫不是三王爷?”说完,便觉得不可能,“三王爷向来不参与这些事情。”
  萧明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声线起伏,“你觉得,是将军府的可能性有多大?”
  “将军府......可是陆破风早在之前就去了边境。”
  “蠢货,陆破风不在,不是又来了一个陆云伊么!”萧明策直接抬腿将金铭踹倒在地,“那陆云伊认识凝风。”
  “而且那天在宴上,她和三弟多有互动。陆家的子女可不能小觑,说不准她正在打什么主意。”萧明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眸底翻涌着刻骨的寒意。
  “去查!”无论是谁,他定要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宁王府。
  笛声萧条,如泣如歌,继而杂乱颤音,让人听了心乱如麻。
  林沐许进来就看见了萧承宁站在窗边,他出声打断,“承宁,你这是怎么了?”
  “好久没有听你吹笛了,只是这笛声似乎和寻常大有不同。”林沐许总觉得有点不对,这笛声里也似乎掺杂着一些很复杂的情绪。
  据他的了解,自从萧承宁的母亲去世之后,萧承宁便不再轻易吹笛。但只要吹笛,笛声必然是怆然而怀思。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话落,见萧承宁停下,林沐许几乎已经确定。
  萧承宁仍然不语,林沐许便自顾自地分析起来,“按照画本子的走向来说,一个身居高位,举世无双的人突然有一天变了性情,若不是家中突然遭遇变故,那就是深受情伤。”
  “砰——”只听一声巨响,林沐许眼睁睁地看着萧承宁一掌将窗框拍得粉碎。
  “你......”我去,不会真的被他说中了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难不成是上次在簪花宴扯他簪花的那个?他记得对方都送绢帕给他定情了呀。
  视线辗转,林沐许突然看见不远处案几上断成两瓣的绢帕。
  原本还想上前安慰他一下的林沐许突然就停住了脚步,心里瞬间开始挣扎。
  事情发生到了这个地步,想必承宁也不需要他的安慰吧。如果这时候离开的话,承宁应该不会记仇吧。
  思来想去,林沐许咳了两声,“那个,承宁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就先走了哈。”
  话落,林沐许刚一转身,身后突然多了一道阻力,将他整个身体提住,“你赶走一个试试。”
  “我什么都没看见,承宁啊,我是真有事。”林沐许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对上萧承宁要吃人的视线。
  一炷香后。
  看着跟个闷葫芦一样的萧承宁,林沐许无奈道,“你别不说话呀,要是你实在不舒坦的话,那就叫你以前北部的兄弟们出来陪你打一架。”
  “北部军队的兵权,本王已经交上去了。”
  “只是缴了兵权,又不是不能和他们见面。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受了情伤?”
  林沐许怎么看这件事放在萧承宁身上,都觉得有些幻灭。
  “她说,她不稀罕。”
  “啊?不稀罕什么?”
  “不稀罕和本王在一起。”
  “哦......我滴个老天爷,竟然还有这种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眼光竟然如此之高。”林沐许想笑,但更
  多的是震惊。
  萧承宁皱眉,还没开口,就听林沐许继续说道,“莫非,她是听闻你在坊间的传闻,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凶神恶鬼,所以才不和你在一起的?”
  “什么传闻?”
  林沐许“啧”了一声,“我上次不是和你刚说过,你的恶名在民间如夺命恶鬼,往上可以镇住江湖高手,往下可吓小孩哭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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