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住村里。”见祝英宁板下脸,王新羽立刻闭嘴。
  祝英宁:“闲事管太多愁死的。”
  “再说个跟你自己有关的,是不是每天睡不好,梳头发现头发大把大把掉?”收到对方惊恐的眼神,祝英宁继续说,“是不是以为自己太用功才会这样?不,只是因为你想太多了。”
  说完这话,祝英宁不再理他,专心去看马文才射箭。
  十发十中,全是红心。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那个,祝兄。”王新羽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不少,“我还是想问,你跟马公子,相处得好吗?”
  祝英宁好气又好笑,“不说了吗?还行。”
  “真的还行吗?”
  “你是得看到我俩勾肩搭背在那儿哥俩好,你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吗?”
  王新羽忽地松出一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一下子握住祝英宁肩膀,“谢谢你,祝兄,我的二十两保住了。”
  祝英宁:“???”
  他很快意识过来,抓住对方胳膊,“你们设赌局?还拿我当赌注?”
  王新羽这才发觉自己因忘乎所以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忙道:“祝兄,你先别生气,我刚才随便乱说的,没什么赌局。”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去找山长。”
  “别别别。”王新羽赶紧拦住他,“我说,我说,但你可不能说出去。”
  祝英宁点头。
  王新羽又道:“这地方不安全,我们去那边。”
  祝英宁跟他换到更远些的树下,对方把大概跟他说了。
  自他被安排跟马文才同住那天开始,书院好几个公子哥就私设了个赌局,赌祝英宁住不过三天。
  这局王新羽赌了五两,赌住不到,结果现在都超过三天了,第一场赌局全军覆没,庄家自己都被这笔突如其来的大额收入砸晕。
  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二局,赌祝英宁会不会被马文才欺负,基于之前的教训,王新羽反选,还押了二十两。
  祝英宁听得两眼一黑,“你有这二十五两干点什么不好?实在嫌钱多可以给我,我帮你花。”
  这些公子哥是真的不把钱当钱,二十五两银子,照祝英宁以前看过的记载,都抵得上庄稼人一年的收入了。
  结果他们一场听起来就很无聊的赌局,大手一挥就把劳动人民一年收入给挥霍出去,还真不怪农民抨击他们,谁听了不火大。
  王新羽直赔笑,“事情我可都告诉你了,你别告诉山长。”
  “趁早收手吧,赌狗没有未来。”
  被他这么一气,祝英宁只觉头昏脑涨,顿时没半点兴致,随便又聊了两句,动身离开。
  事后,因他在射箭场那一吼,这场赌局直接结束,王新羽因为有出千行为,被扣了大半的钱,最后算起来,撑死赚回来十六两。他辗转反侧一整晚,最后还是托小厮下山把钱给捐了。
  赌局的事暂时落幕,但祝英宁这儿的还在继续。
  他因射箭场上的事,躲了马文才两天,好在他是带假之人,马文才出去的时候,他可以装睡,人回来的时候,他还能装睡。
  可假期一结束,照旧还要面对。
  这天晚上,他跟祝英台一块喂完鱼回屋,开门的瞬间就见着端坐在桌前看书的马文才。他心中有点纠结,不打招呼显得没礼貌,打了招呼又觉得尴尬。
  “堂长来送过家书,你的在桌上。”马文才头也没抬地说。
  家书?
  祝英宁忙过去坐下,拆信查看,是祝夫人写的信。信里基本上都是叮咛,没提什么要紧事,还让他好好照顾英台,谨言慎行,不要逞能。
  他越看,越觉得膝盖跟被针扎了似的,麻麻得疼。
  “那个,谢谢。”收起信时,祝英宁说道。
  马文才没回答。
  又过去些时候,马文才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在怕我?”
  祝英宁忙道:“没有,说不怕就是不怕,只是有点惭愧。太丢人了。”
  “射箭场的场地那天有风,边上蹴鞠赛声响也够大。我想,应当没多少人听清你在说什么。”
  “谢谢你的安慰,反正丢人的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做。”祝英宁忍不住叹气,“这才刚开始呢。”
  马文才面对眼前这个脑袋垂得跟鹌鹑一般的少年,不由自主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6章 桂花糖。
  祝英宁这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觉睡醒,又是元气满满的模样。
  这天上午的课结束,他跟阿清姐一块去找师母拆绷带,伤口已经结痂,只要用上师母特制的药膏,没多久就能完好如初。
  因着山中桂花愈发成熟,山长放了大家半天假,让大家感受金桂气息,且还难得没有布置作业。饶是如此,那些个学子还是会掉掉书袋,即兴赋诗。
  祝英宁想着既然有假,自己伤口也无大碍,便向师母借用厨房,打算履行自己之前的承诺。
  不知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祝英台和银心也跑来帮忙,她们可从来都不知道祝英宁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
  “我以前脑子不好,不代表没眼睛,眼睛看进来的东西,在脑子好了之后依旧会记得。”祝英宁胡诌了个理由说。
  祝英台一心在和面,对于哥哥的解释一笑而过。
  “山伯呢?怎么不见他?”祝英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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