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听到郑柔这一番倒打一耙,白眼狼的话,谢蕖身旁的女使,不由得愤怒起来。
谢蕖怔愣在原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
女使见自家姑娘失魂落魄的模样,为谢蕖觉得不值当的同时,忍不住横眉冷对,呵斥郑柔道:“姨小姐,最虚伪的人难道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吗?若你不喜欢我们三姑娘,为何老夫人要让你回郑府时,你要让人在三姑娘面前苦苦哀求着想要留下?这会子说讨厌我们三姑娘,当初拿好处的时候却不见你手软。”
被女使这一番话拆穿了的郑柔,不由得有些无地自容。
她恨恨咬牙,却说不出什么来。
而谢蕖看着跪在地上,待自己的神情鄙夷怨恨的郑柔,想到自己之前见到她时的第一印象,心中伤痛难过,觉得被背叛之后,也不禁生出怒意来。
瞧着面前的郑柔,想到这个人从前的时候,不动声色奉承讨好自己是何种做派,如今又是这面目可憎的模样,谢蕖失望难过的同时,心中不由得骂道:果然是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气的东西。
她既然已经说过,要为郑柔备一份厚重的礼物,要最大可能帮郑柔,便是真心实意的。
看了一眼放在案上的那些被郑柔偷窃的赃物,谢蕖心中伤心的同时,又有些好笑,郑柔的眼皮子,真是够浅的。
为了这么点东西,便这般同她说话,奔着撕破脸去一般,真是太可笑了。
望着郑柔摇了摇头,谢蕖用帕子慢慢擦干面上的眼泪,神色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心中仍旧有些对郑柔的失望,但更多的,却是对这个竟敢欺骗她的女子的厌恶。
虽然来之前,谢蕖便已经听说郑柔偷窃东西,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但,那时候的谢蕖,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为郑柔想着借口,或许,她只是缺钱但不好意思提起,或者有其他的苦衷。
此时此刻,谢蕖还是觉得郑柔做了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这副丑态百出,两面派的嘴脸,让她觉得厌烦恶心。
她的东西,她可以给郑柔许多,让她不用再在困窘中挣扎。
但郑柔不能偷,不能觉得她做这一切,是好骗的冤大头,是理所应当的。
目光定定垂眸,看着郑柔,谢蕖摇头道:“真是升米恩,斗米仇,若有一回再重来的机会,你以为我会再理会你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除了会阿谀奉承,再没旁的优点的小人吗?”
听到谢蕖这般贬低自己,郑柔张了张口,正想愤愤辩驳些什么,却忽然听到房间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与几道脚步声。
在听清房外的声音的主人是谁后,郑柔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甚是难堪。
面色有些发白,想到自己在谢府的所作所为,以及给郑家丢的人,方才冷嘲热讽谢蕖的郑柔,心中被畏惧所笼罩。
下意识地抬起眼帘,看了一眼面前从前总是待自己甚是柔和的外侄女谢蕖,却见她冷漠地看着自己。
心中懊悔方才不该贪图一时口舌之快,而将话说得那么绝的郑柔,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房门被女使自外面推开,恭敬地垂首站在两旁,为主子们让路。
卢宛与郑夫人走进房中,所看到的,便是正在对峙的谢蕖与郑柔。
看到方才谢蕖来之前,被谢府的婆子审问过,各种证据皆在,已经赖不过去的郑柔,郑夫人心中觉得实在丢人。
她目光复杂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郑柔,想着这个小贱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这样又蠢又毒,如今做出如此丢人现眼,得罪谢家的事来。
真是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随了她那个下贱的姨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觉察到自己嫡母落在身上带着刺的寒冷目光,郑柔心中愈发觉得战战兢兢,但面上却仍旧做出不在乎,不屑一顾的模样来。
郑柔晓得,为了郑家的名誉,郑夫人不会,也不能真的能将她怎么样。
不过是偷窃的罪名,她还敢动私刑,打死她不成?
她有姨娘,有再过几年便可以被举荐,入朝为官的弟弟,便是郑夫人真的敢对她做什么,也有为她申冤的人。
他们定是不敢对她如何的!
这样在心中想着,郑柔自我安慰着,不让自己继续发抖。
只是,身体却控制不住一般,抖若筛糠。
房间中一室静寂,仿佛落针可闻。
在落座之后,郑夫人有些坐立不安看了一眼坐在上首圈椅上的卢宛,欲言又止地踌躇片刻。
半晌之后,郑夫人还是眉心紧锁,忧心迟疑地看着卢宛,赔礼道:“谢太太,今日之事实在对不住,待将这个孽女带回去之后,郑府定会重罚于她,绝不姑息,蕖娘被当掉的妆奁,郑家也会一一找寻,赎回来。”
说罢,郑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色苍白,有些失魂落魄的郑柔。
望着郑柔那张与自己过世的女儿郑琴甚为相像的面容,想到自己的婆母不惜与自己闹得僵持,也要将这个小贱人送到谢府来,打的是替代,抹杀她的琴儿曾经存在的主意,郑夫人便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