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瞧出女使的惶恐来,郑柔想到之前已经做成了的那些事,心中却无一丝担忧,而是不在乎道:“怕什么?前两日都不曾被发现,今日夜深,更不会被碰到。”
  说着,郑柔侧身,拿过一个包袱来,递给身旁女使。
  听到郑柔这般说,虽然晓得十三姑娘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胆小的女使,还是有些畏惧。
  张了下口,女使正想说些什么,郑柔却已经又开始催促:“好了,莫要犹豫了,快些去罢,接应的人,还是在府外的老地方。”
  被郑柔这般催促着,女使拿起包袱来,终于点了下头。
  乌浓如墨的夜色里,唯有房门的锁,被钥匙打开时,轻微的“咯噔”声响。
  环顾四周,在确认没有人经过之后,黑影轻轻推开门,走进房中,然后将房门关上。
  不晓得过了多久,房门再度被打开,如来时一般关好上锁,黑影鬼鬼祟祟拿着包袱,走在回廊中。
  只是,方才走出几步路去,回廊的拐角处,却已经走过来一队提着灯盏的守卫。
  踪迹被无所遁形地照亮,女使心中一惊,忙丢下手中赃物,想要朝着反方向跑去。
  而回廊的另一边,也有提着灯盏的守卫走了出来。
  不晓得自己的运气为什么会这么差的女使,一下子面色苍白如纸。
  巡逻的守卫长想到主子身旁的人先前透露的吩咐,又看到面前这个见到他们,便丢下方才拿在手上的包袱,一举一动甚是可疑的女使,呵斥问道:“什么人?”
  被现场抓了原形,人赃俱获的女使,被这一声呵斥,给吓得面无人色,颤巍巍半晌说不出什么来。
  想到听到的吩咐,以及如今的夜半三更,天色已晚,守卫长对其他守卫道:“将她绑起来,押回去,找几个婆子,先关起来审问。”
  其实不必严刑拷打,胆小怯懦的女使,被吓得魂不附体,几番盘问下来,便已经将什么都交代了。
  很快,后门管着守门事务的两个婆子,以及铤而走险,在府外接应着,最后人为财死的当铺掌柜,都被抓了起来。
  婆子手中拿着盘问出来的口供,看着被打开的包袱中,所摆放着的甚多的首饰,玉佩,以及口供中所交代的被偷梁换柱的三姑娘的妆奁,在寿安院老太太那里偷窃的官窑瓷器,花瓶,以及画卷,心中不由得感慨,这些与太太之前所预料的,果然分毫不差。
  这位郑家十三姑娘,真是被放进米仓的硕鼠,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而此时此刻,不同于已经掌握证据的婆子这边,尘埃落定的平静,在房间中久等女使不回来的郑柔,忐忑不安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但是,想到从前她已经做过这件事很多回,因着谢蕖对她的信任,所以并不曾败露。
  郑柔控制不住心中畏惧与烦躁,在房间中踱来踱去,宽慰开解着自己,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或许,只是路上出了一些差错,所以女使才会耽误了时间。
  她难以睡下,畏惧不安地在房间中走着,直到天光拂晓,露出鱼肚白,已经是清晨时分。
  有人安宁祥和,一夜好眠无梦,有人惊忧畏惧,做贼心虚,但一晚,便终于这样过去了,黎明最后的平静无波后,是即将来临的风波乍起……
  第78章 喜欢
  谢蕖走进房中时, 还有些恍惚与难以相信。
  看着跪在地上的郑柔,与放在一旁案上的那些赃物,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她却仍旧有些不能置信, 自己的这个小姨, 竟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人。
  想到自己从前曾同郑柔说过, 在自己出阁, 她要回郑府时, 会送给她一份厚礼,谢蕖心中便觉得伤痛黯然。
  郑柔对她的不信任是明摆着的, 可是谢蕖不晓得为什么会这般。
  明明这段时日以来, 各方各面, 谢蕖都觉得自己所做的已经甚是尽善尽美了。
  望着跪在地上的郑柔
  ,不知不觉间,谢蕖泪盈于睫。
  她实在太伤心,自己一片真心错付,实在不明白, 郑柔为何会对她如此猜忌,在自己说了会帮她,她竟还这样。
  瞧着面前的郑柔,谢蕖失望摇首, 声音中带着哽咽, 问道:“你……你为何要这般待我?我自以为待你不薄的……”
  听到谢蕖近乎喃喃自语地, 语气迷茫痛苦地这般问,郑柔却仿佛被点燃了心中压抑已久的爆竹一般, 开口时声音变得甚是尖利。
  她忽地抬起面容来,目光中尽是仇恨与憎恶地望着站在身旁的谢蕖, 鄙夷地冷嗤了一声。
  想到自己那个伪善的,嘴脸高高在上的嫡母,也就是面前谢蕖的亲外祖母,如今事情败露,郑柔控制不住地对谢蕖口出恶言,发泄心里按捺多年,无穷无尽的怨气与怒气。
  郑柔冷笑地看着谢蕖,不留情面地讽刺道:“还能为什么?因为我讨厌你,恨你啊!”
  说着,瞧见面前本便弱不禁风,面色微有些憔悴发白的谢蕖,听完自己的这一番话后,变得更加摇摇欲坠,郑柔心里快意更甚。
  她不屑瞥了谢蕖一眼,怎么痛快怎么说:“像你这般虚伪,假惺惺,喜欢在旁人面前展示优越感的人,若非你是谢家的三姑娘,你以为谁会众星拱月地簇拥,巴结你?别做梦了,你不过是个叫人作呕的,别扭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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