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上官启半笑半叹,“你这般行径,难怪会替主子招来麻烦。”
  “师爷此言差矣。”许清桉终于开口,淡道:“依我看来,我家阿满并无过错。”
  上官启挑眉,“衙门重地,她口无遮拦不是错?”
  许清桉道:“她字字珠玑,说得皆合我意,哪里有错?”
  上官启道:“原来你们是主仆一心。”
  许清桉道:“上官师爷不也和秦老爷一条心吗?只是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长官的意思。”
  师爷的长官不就是知州?
  上官启皱眉,察觉出对方来者不善,可此时已是骑虎难下,挥挥手道:“孟超,先带他们下去。”
  “对!送他们进牢房!让他们吃牢饭!”一朝翻身,秦淮明愈发目中无人,“哼,你们现在知道了吧,这衡州到底是谁的地盘!”
  此话一出,上官启脸色微变,薛满气得牙痒痒,许清桉则笑得别有深意。
  薛满正想回嘴,无独有偶,堂中踱步走出一人,沉声问道:“哦?本官也想知道,衡州到底是谁的底盘。”
  秦淮明抬头一看,瞬间冷汗涔涔。那人年约四十出头,相貌端正,两鬓已染着霜白。虽身着常服,气质却刚正不阿,远远看着便叫人心生畏惧。
  “韩、韩伯伯。”秦淮明赶忙赔笑,“衡州自然是您的地盘,所有人都归您管。您清正廉明,是个人人夸赞的好官。”
  韩越道:“公是公,私是私,衙门之内,你当唤本官何?”
  “韩大人,是草民逾越了!”秦淮明用眼神求助上官启,“我、我还有事,能否先走一步?”
  上官启本想帮腔,岂料一道冷光飞来,当即闭口不言。
  韩越道:“本官方才听着,你与这两位发生了冲突,既如此,便该先处理此事。”
  他看向气愤的薛满和气定神闲的许清桉,“两位能否详细说下事情经过?”
  薛满见他似乎是讲理之人,便将事情原委重复了一遍,其中言语夹枪带棍,没少讽刺上官启。
  上官启轻抚胡须不说话。
  韩越沉吟片刻,道:“孟超,将秦淮明押进大牢拘役五日。”
  “诶?”秦淮明大惊失色,“韩伯伯,你认仔细了,我是淮明啊,我爹是秦长河,同善堂的秦长河!”
  韩越无动于衷,“还不快去?”
  孟超用力抱拳,薛满贴心补刀:“韩大人,他昨日也因强抢民女进了衙门,今日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那便再加五日。”
  “属下得令。”孟超押着哭天喊地的秦淮明走远,上官启见状长叹一声。
  “大人,您关了秦老爷的儿子,那捐建桥梁一事……”
  “一码归一码,本官相信秦老爷分得清轻重。”韩越问两位小友,“两位对本官的处置可满意?”
  “尚可。”薛满矜持地评价,“比你那师爷要公道。”
  韩越轻笑了下,“上官师爷,你当赔礼道歉。”
  上官启拱手,满面愧色,“两位,方才是我考虑不周,多有得罪。我本想先稳住秦公子,却不想弄巧成拙,还请两位宽恕。”
  薛满与许清桉并非蠢人,猜出上官启护着秦淮明应当是为了他口中的“桥梁捐建”一事。又见他放下架子道歉,便不好再不依不饶。
  “韩大人。”许清桉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们便先行告退了。”
  “慢。”韩越眸中掠过精光,“许大人来都来了,不跟着本官巡视下衙门吗?”
  第31章
  此话一出,上官启大吃一惊,薛满亦觉得好奇。
  她望向许清桉,无声询问:少爷,你露出什么马脚啦?
  许清桉面不改色,“许大人是谁?秦大人怕是认错了,我姓佟不姓许。”
  “衡州虽离京城路远,但本官亦听闻恒安侯世子的美名。”韩越道:“据说他仪表堂堂,气宇非凡,承袭其父聪慧,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本官得知世子南下巡查时,便期待与之会面,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是吗?”许清桉神态倏冷,“韩大人对恒安侯府钻营甚深,不知还打探到了何等辛秘,等待与我深入探讨?”
  韩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光中带着怀念,又透着无限惋惜。
  “果真是子肖其父。”韩越轻叹:“除开外貌,连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子放兄。”
  许清桉愣住,子放是他那未曾谋面的亲爹小字,韩越称呼得这般亲密,看来是他的旧识。
  韩越继续道:“我听子放兄说过,嫂嫂姓佟,便更不能认错了你。”
  许清桉垂下眼帘,短暂地失了语。没想到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能有人认识父亲,甚至知晓他的娘亲。
  韩越道:“清桉,你父亲常向我提起你母亲。”
  许清桉的神色隐有不屑,他自出生起便跟着娘亲生活,日子贫寒却十分温馨。记忆里别的孩子总有爹娘相伴,而他除了娘亲还是娘亲。他并非没渴望好奇过生父,可娘亲不愿提,他便掐灭心中火苗,甘愿和娘亲一辈子相依为命。
  直到一队护卫闯进院子,祖父高高在上地出现,独断宣布他的身世,随意决定他的去留。
  许清桉有怨,可始作俑者已经死了,活人无法和死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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