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阴暗潮湿的监狱里黑压压看不真切,司锦年刚醒来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便被绑到了司令古川枫元的宴客厅。
他给司锦年开出优渥的待遇,条件是自愿交出被藏起来的龙凤袍和开国玉玺,并以沃朝皇子的名义向外宣布《租借条约》。
否则,囚禁起来听候处决。
“沃朝都亡了,何来皇子?”
“你们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殿下不要不识抬举。”
“哼……真是可笑!”
得知妹妹被杀害的消息,司锦年戾气急发,仗着烂命一条将古川枫元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没有心思选择隐忍,盼着早死早清净,被关进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小院里。
重兵把守,插翅难逃。
司锦年拒绝配合的第一日,古川枫元便下令将他塞到囚车里,戴着枷锁满上京的游行。他被扒的只剩下身的军裤,原本白皙的皮肤不在,取之而来是刺眼的十几处伤疤。
人群中鱼龙混杂,都在指指点点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说这皇子是因不愿投降,才被打成这样放到街上羞辱。一直发烧没好的司锦年斜靠在囚车里,听那堆嘈杂的声音久了,耳鸣到阵阵发晕。
嘴里被堵,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司锦年嘲讽古川枫元的手段不过如此,怎料隔日未经他同意,古川枫元便登报声明,沃朝皇子受不住酷刑,已投降签下《租借条约》的事。
“打倒卖国贼!”
“无耻!”
“太恶心了!呸!沃狗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还不下地狱!”
“砍死他算了!”
烂菜叶子、臭鞋板砸向他,囚车再次游行,民众愤怒的双眼死死盯在他身上的时候,司锦年才恍然大悟,古川枫元为何要游行他三日,再当街斩首。
二十出头的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司锦年鼻子一酸,泪又无声滑落,他被绑在明日公开处死的地方,听所有人骂他,看黾东司令满脸阴险狡诈的笑他。
手腕、脚腕被粗麻的绳子勒到出血。
不是我!
我没有做过!
杀了我!杀了我吧!高也幸则!古川枫元!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崩溃的想解释自己没有签过,可无论如何挣扎,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没有人会相信他。
明明已经在拼命反抗了,还是无奈只能背上罪名。
为什么……
会落得如此下场。
司锦年绝望的遥望远处的白云,突然痛苦的笑了起来,他的妹妹用命换他活下来,到头来还不如当日饮弹自尽。
他对不起司循,司循该怪他了。
第108章 双双入狱(下)
两日前。
如果不是为了找两个孩子,沃卓尔·怡宁留在上海根本不会有危险。分别大半年,唯一几次消息还是从日报上获得,她伪装成平民想往上京去,怎料半路杀出民意党一路人马,立刻将她截停了下来。
她被押送到上海莱恩岛别墅,久违的见到了儿子的爱人。
彼时他正被士兵围着,坐在接客厅的轮椅上,穿着旧年的一件衬衣,唇色惨淡脸上微微还有氧气面罩压过的轻痕,看起来很不舒服。
沃卓尔·怡宁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要她过来干什么,她又该怎么开口,民意党的小官便开口问她:“仔细看看,这人是你的儿子吗?”
“母亲……咳咳……”
她疑惑的看向司循,刚一开口便右手在胸前簌簌抖个不停,艰难的咳嗽起来。
知道司循绝不会坑害自己儿子,沃卓尔·怡宁动动眼皮的功夫,便猜到可能是这些来势汹汹的人要对儿子不利,司循自己给担下来了。
她关切的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身给他揉顺心口,装作一脸心疼的样子:“怎么不舒服了,要不要吃药?”
司循左手撑在扶手上,难受的半阖上眼轻轻摇头。
没有白敬臣在,这些新加入的民意党成员不认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他这里藏着沃朝皇子,便带人包围了这里。他原本是想糊弄过去,怎料这些人日日在此,打算只要司锦年一露头,就将他绳之以网。
怕锦年回来遭遇不测,他便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沃朝皇子,即便是论罪当诛,也应该有权见见他们上级。
怎料,以他的身体情况,这些人压根不信。
他们僵持了几日,直到有消息称抓住了卖国贼头目沃卓尔·怡宁王妃,才终于有了下文。亲娘认儿子,必不会有错。看王妃的眼神应该大差不差,可仔细想想,天底下哪有出卖自己儿子的亲娘呢?
小官留了心眼,不停逼问:“看清楚了吗?他长得是还挺年轻的,但是个残废。王妃,你儿子是他吗?”
“当然不是。”
“母亲!你何故如此咳咳……嗬……嗬嗬……不认儿子……咳咳……”
“真是可笑。”
沃卓尔·怡宁举手投足满是镇定,端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抬眼瞧着小官捉摸不透一笑道:“我儿子早就死了,他……是我儿子的一个旧相识,至于有什么企图,就不得而知了。”
演吧,就当着他的面演吧!
小官听她不承认,立刻大笑起来:“你护着他?当我傻啊!”
“我没有要护着他,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你们要杀要剐,尽管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