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这话就离谱。
  褚君陵不信,但听关于周祁,本着多分小心准贾钦往下道,顺瞧瞧他要怎么圆,警告贾钦话真就罢,若敢拿周祁当挡箭牌,贾府上下脑袋不掉,改赐他个万箭穿心。
  “微臣何敢蒙骗皇上。”得君王首肯,半真半编道:“臣所言,是防假设成真、”观君王不悦,忙擦擦额头的汗,嘴险打瓢:“还请皇上听微臣说完。”
  若按君王所说,周祁倾慕圣上多年,合该情深至髓,委婉带过周祁近些年遭遇,边小心窥君王神色:“公子现今对皇上,想必爱恨交织,若真有下手的一日,公子心头定不会好受。”
  亲手摧毁珍视多年的感情,无异诛心,况是周祁自己诛自己的,稍搞不好人就得崩溃。
  褚君陵似懂非懂:“要朕多哄着他?”
  “非也。”贾钦颇正色的摆首,言是恰恰相反,君王轻易谅解,反会加重周祁心头负担,爱恨已够沉重,再受心愧折磨,精神上头承受不住,必然把人逼疯。
  疯或痴傻都算轻的,若再严重心经溃断,诱发脑死,就是个仅会呼吸的活死人。
  褚君陵将信将疑:“照你之意,是要朕冷落他?”
  “这..”硬着头皮点点头,贾钦这话不全是假,周祁要真安的这份心思,君王轻饶,于他既是恩赦,亦是场变相的折磨。
  催人崩溃是真,加重心疾也真,只这过程慢性,远没所说的严重。
  冒死诓假,多因着受刘鞅所托。
  贾钦与刘鞅私下交好,早年仕途又受过其恩惠,刘鞅为君主党,因当年宫变之事,认定周氏叛主求荣,对其格外仇视。
  自褚君陵登基至今,刘鞅恐周氏狼子野心,势大效仿梁王策反,没少劝其斩草除根。
  君王那时恨透周氏,打压下却迟迟不杀,乃甚刘鞅几回谏使君心动摇,周家那脔奴开着腿往龙榻一躺,扭头君王就改了主意。
  如今更甚,受那脔奴蛊惑,周氏乱党非但未除,且有重用之势,先是养周祁进君殿,再到周未受封镇国将军,一副昏君做派。
  史上好男色的君主不是没有,褚君陵宠个面首可以,但不能是周家的。
  偏生怕甚来甚,君王不知中什么邪,施宠不够,还想将人往正统上抬,刘鞅携朝中老臣请清君侧,死谏不成,反遭顿扙责 ,更记怪上周氏。
  咬定是周祁使狐媚手段哄得君主丧志,再闻君王将京军要权交还周未,忘痛惊坐起,恐酿大患,不等身体伤好,紧让府中下人寻副拐杖,怀着一腔忠骨又觐见:“周氏之心昭然若揭,皇上放权周未,何异是将社稷拱手让人!”
  褚君陵看他痛心疾首,说什么周未今日敢收军权,来日就敢颠覆皇权,逼使他让位,摇头又跺脚的,气得胡须一耸耸地抖,模样颇好笑。
  “爱卿可是太小看朕?”
  刘鞅看他还笑得出来,丝毫没意识事情的严重性,拐杖很往地上杵了几下,扶腰要跪,碍于屁股伤势不便,腿弯到一半撅不下去,尴尬呈半蹲的姿势。
  褚君陵笑得更不遮掩,让刘鞅伤没好就回府上待着,莫来凑这热闹,老胳膊老腿行动还不便利,若在宫里哪处摔着,成了瘸子瘫子,倒成他这皇帝的不是。
  后看刘鞅拉不下老脸,就这姿势许久未动,体重全靠着拐杖支撑,手抖脚也抖,临近要摔,好心问其需否赐座。
  却看刘鞅拐杖一扔,毅然砸下膝盖,咬紧牙关闷哼声,不等痛劲儿过去,即愤慨道:“老臣绝非危言耸听,还请皇上早做决断,收回周氏军权!”
  “朕若是不收,爱卿又要撞柱给朕看?”
  撞柱得助个跑,刘鞅挨的板子没好,走两步都费力,想死谏也没辙,只得拿头捶地以表决心,弹劾褚君陵轻觑周氏势力,赐周未实权等同是拿先帝基业当做儿戏。
  “恳请皇上三思!”
  “刘爱卿入朝多少年了?”
  刘鞅一愣,见话头突转到自己身上,不知君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道是而立之年入的朝廷,为先皇效命近二十年,后梁王篡位,事发突然,他闻皇宫惨遭血洗,无一活口,便当太子也在其中。
  哀恸大褚气尽,欲殉身随先皇去,被家中老幼竭力拦下,眼看妻儿母亲哭做一团,子孙又尚小,忠孝恩义良久挣扎,终是选了苟活。
  后趁京中大乱,买靠人脉携得家眷逃出城外,寻了个偏远村落藏身。
  梁王逼宫天下尽知,他在穷乡僻壤都听得不少,期间所传最多,便是周氏和徐氏叛君,归降梁王,尊奉梁王为帝。
  尤是周氏,周未为向梁王投诚,亲手弑君,一剑插进先皇心脉。
  第253章 皇后着火了
  先皇在位时厚待周氏,情义远重君臣,周未为苟全性命反主,可谓狼心狗肺。
  刘鞅出生寒门,为入仕途进京赶考,那年贡士本该是他,世家之子买通考官,与刘鞅答卷做了调换,以至刘鞅无缘殿试,本人却当是自身才学不够,意志消沉有几日。
  赶考途中结识有位举人,入京亦为参考,遂与刘鞅同行,又同样于会试落榜,仕途无望各不得志,离京当日邀刘鞅去酒楼消愁,顺当彼此践行。
  也是为此,刘鞅无意遇得那贡士,起初没甚,与那举人酒过三巡,腹胀离席如了趟厕,返回路过间厢房,恰听得那贡士声音,语气愤懑,刘鞅没得探听八卦的癖好,抬步要走,被那贡士一句“打点”定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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