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突兀谈到许愿上头,周祁凝疑不过,冷不防被喊住:“当朕给你最后次机会,愿望是什么?”
  胁令周祁把握好再说。
  逼人硬要许个,周祁腿上知觉恢复,退离褚君陵远些:“皇上想听什么。”
  “你知道。”让人再三考虑清楚,问清自个内心,周祁了悟,听话地‘从心’道:“奴不想再见到皇上。”
  第252章 周祁岂会对朕不利
  “生死都不。”
  “…………”褚君陵脸黑透,沉能滴出墨来,再听周祁死后拒入轮回,要与他永生永世不复相见,更是一副吃人模样:“真以为朕舍不得打你?”
  “皇上先时打得还少?”任杀任剐的态度呛得褚君陵语塞,气让周祁莫要扯远,赖不认这回账:“这算得什么愿,朕不允!”
  只准周祁许个自个能办到的。
  周祁听让重说,反问他将死前有什么愿好许:“求皇上赐奴副好棺材?”
  “要棺材做什么?”瞧人还没打消求死念头,气更不打一处,道周祁才弱冠之年,余生路长得很,现在定棺材可是早了:“这愿望不吉利,再换个。”
  周祁疑心骤起,惊觉毒性至今没发作,再看中毒的某个一派淡定,从头到尾没着过急,结合此话,登时有个猜测:“你没中毒?”
  “怎么?没毒死朕觉得可惜?”手往周祁脸上捏捏,不如以往温和,痛得周祁惯性要躲,反被捏得更紧,放开时脸颊红了大块:“日日与朕同榻共枕,还敢将东西藏于絮中?”
  藏个毒都不会,还有脸表诧异。
  欲讽人蠢,细思却不对劲:床被常有奴才换洗,稍不慎就得暴露,要说这混账是懒得改地方,既决心要杀他,断不会偷这个懒。
  要说是周祁记性差,怕改了地方找不着……
  褚君陵心哼:‘如此记仇,可不像是记性差。’
  这等过失可谓低级,凭其聪颖绝不该犯,再是方才,周祁真要他死,合该毒发后再摊牌,这混帐向来沉得住气,如此反常……
  反复又斟酌:这人自招,看似拖了阵时候,却早于毒发前两刻坦白,就不怕有变故?
  若他趁此间隙找来解药,或另有甚解毒的法子,这局岂不白布?
  筛来滤去,只剩一种可能..
  想杀他又不想,倒符合周祁这矛盾性子。
  心情复杂望人良久,眉头紧拧,夸周祁句演技精湛,又莫名地道声造化:“朕与祁儿今日命硬,看来都死不成。”
  问周祁遗憾和庆幸哪样情绪更多些。
  周祁苦笑,却是听明白了:“皇上何不是赌徒?”
  “为何?”
  又是须臾沉默。
  “百姓无辜。”欲跪下榻,被君王死死拽住胳膊,唇齿轻启,却是奔地求死,道褚君陵龙体无恙,投毒之事却是事实,按律当将他以斩首示众:“这即是奴生辰愿望,求皇上成全。”
  褚君陵仍是那句‘不吉利’:“你不肯正经许个愿望,不妨朕代劳,这印章当抵消你今日罪行,此事净当没发生过。”
  顺也给一旁的德观提回醒。
  “皇上何时发现的?”
  褚君陵不告诉,只告诫周祁若敢轻生,账尽算到他爹娘头上,瞥其呆憎,心情如是不悦:“朕赦你死罪,就不打算谢恩?”
  周祁不领情:“皇上不杀奴,今日之事仅是开始,投毒不成,奴会再想别的法子,奴活一日,便只谋这一事。”
  明说褚君陵这回赌对,终有输的一日,君王硬留着他,不过相互折磨:“皇上何必留个隐患。”
  “折磨?”
  顺从这话想到贾钦前阵所言。
  那日逗人手无意摁到床头某处,摸觉像是瓶状异物,恰好孙氏丢的药一直没踪迹,褚君陵早就起过疑心,再瞧周祁神态紧张,隐有猜测,当场未声张。
  后趁人不在殿中,取出藏物,暗传贾钦来验,确认瓶中就是赤鸠,寻地方倒干净,命贾钦换成补身的药,赶在周祁回前放归原处,装得浑然不知。
  那时只当周祁留这药是用以自尽,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过,尤其这药在床头藏有月多时候,都没见人动手,仗知周祁对自个情重,褚君陵可谓自信,乃甚为防对方偷食,设法将其支去外头,赶早掉了包,哪知这混帐真敢!
  “倒亏得朕有先见之明。”
  目前尚有一事不明,周祁留这药是拿来喂他,对他调换赤鸠之事可也早就晓得?
  “皇上问这有何意义?”
  “自然是有。”
  若早知,便是周祁不愿他死,做这一切是故意引他误会,靠惹得他反目求死。
  若不知,即如方才所想,这人死路生机各留他一半,全靠着赌。
  两者共同之处:周祁都不想活。
  第一种可能是最好,若为后者..
  贾钦那日也斗胆提过,周祁藏着这药或许不是给自己用,随即隐晦瞅了眼褚君陵,明显的暗示。
  被褚君陵劈头盖脸一顿骂:“周祁倾心朕多年,岂会对朕不利?!”怒说先皇从皇陵爬出来给他下毒都比周祁弑君的可能性大,贾钦胆敢离间他与周祁的感情,其心可诛:“再让朕听到你诋毁周祁,朕将你满府的脑袋摘了!”
  吓得贾钦不知该先谏阻君王满口‘贤孝’,还是先为自个求饶。
  后瞧君王越想越气,真有砍自己脑袋的架势,求生欲极强的胡诌:“皇上恕罪!臣出此言是为公子着想,绝非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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