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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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迁怒的宋天赌气抓了抓头发,不接话。
  “就先这样,说不定等她新鲜劲儿过去了,自然而然就分了,这年头的小孩又不比我们那时候,相个亲就必须要结婚,花头精多得很。”何文君也觉得累了,自宋尧房间里出来之后脑仁就一直嗡嗡疼,甚至都有点心悸:“去给我倒杯水,卟噔卟噔跟她说了那么久,嘴巴都干了。”
  宋天起身去给何文君倒水。
  何文君安慰是这么安慰,但宋天依旧很难放心和相信。自己的女儿还是自己知道,人从来都老老实实不跟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小东西一样,根本不会因为图那点新鲜就去做这样违背伦理的事!
  “你也少唉声叹气,我觉得我们现在就这样保持不支持的态度,也别太逼她,把她逼急了她直接一走了之,到时候我找谁哭去!”何文君掰着手指跟宋天讲利弊:“我都浅算过了,她现在自己开店也有五六年了,一个人又没什么开销,手上肯定是有点钱的,真要走,她还真敢走。”
  “还有那西施,干那行当肯定更有钱,我听别人说过一嘴,她外面房子都买好的,”
  宋天一拍桌子,却也知道这是事实,无可奈何。
  ——
  宋尧一直都在失眠。
  连看了三次手机,时间从三点到三点十分到三点半,慢得出奇。
  身体很不舒服,胸闷气短的时候不得不坐起身来喘一会儿才能继续躺平。而今天的那些话那些事像是扎在肉里的刺,似乎真的只要一动就能刺痛,一痛就会想到施瑛。
  情绪到了临界点,实在等不到明天了。忍着开灯那一瞬劈头盖脸的眩晕感,从衣柜里随便拖了些衣服穿好,然后关灯出去。
  她不敢开外面客厅的灯,也不敢闹出动静,摸黑走到了门口,换好鞋子之后就出去。
  深秋的凌晨,外面比想象中的冷冽,宋尧阖上门后就飞快地溜进电梯下楼,生怕一个慢了,宋天和何文君就会冲出来把她逮个正着似的。
  天未亮,依旧在下小雨,雨气裹挟着扑面而来的泥土生味,冷得宋尧直跺脚,懊恼出门前没有看一眼窗外,一心急急匆匆出门却没带伞。但回去是不可能的,恐怕回去之后再出来就不容易了,于是只好咬咬牙将卫衣的兜帽一拉,冲了出去。
  没有车,没有伞,好在身体短暂适应这样的气温之后反倒没有刚出来那时冷了。
  长街的路灯夜夜不休得亮着,将空气中的雨丝照应得密密匝匝,软绵却也带着江南入骨的阴湿,穿着荧光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这个点已经出工了,拉着那辆相对身形来说巨大的铁皮车,拉一段扫一段,那扫帚与铲子的旋律给宋尧做了一路的伴。
  而宋尧,就像是一只脱离大部队的孤羊,在雨幕中、在屋檐下一边乱窜一边回家。
  此时,街上绝大多数的店门都是紧闭的,仅有几家面馆包子店的店堂里已然有了灯光,老板伙计们开始了新一天的战场,忙得忘乎所以,宋尧实在觉得有点冷,有点饿,路过一家的时候就去问有没有热豆浆,然而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自家现磨的豆浆还是生的,外头每天要送来成品的早餐车还没有到......
  宋尧只好说了声谢谢,再次一头抢进了雨幕里,这一次,她脚步更快了,带着些小跑,直接跑到了施瑛店的后巷,哆嗦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两只小东西听见动静先是窜逃得没了踪影,继而才从米缸桌底探头出来,见到是宋尧,才咪咪叫着过来要蹭。
  宋尧赶紧拨开它们:“你们今天怎么没被关起来呀......别蹭了,我身上湿。”
  说着将套头的卫衣和牛仔裤脱了下来,丢在楼梯扶手上后上楼去。
  这个点,施瑛肯定还在睡,一直上到三楼的时候宋尧才有点后悔,其实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的,毕竟要睡觉必然要再洗澡,动静一定不会太小,大概率是会吵闹到施瑛休息了。
  这么想着,宋尧更加放轻了脚步,直接摸黑进了浴室。她已经冷得不行了,风雨一浸,背脊从下到上都浮着一层消退不去的鸡皮疙瘩,连带着嘴唇的血色都褪得一干二净,泛着淡淡的紫色。
  这样不好。
  以自己这破体质,明后两天要是不感冒不发烧都能烧高香了。
  宋尧赶紧打开莲蓬头将水放热,直到略感温烫的暖流淋上身子时,才勉强驱赶了寒气,让她能大喘一口气。
  只是这样温暖的放松还没持续几秒,浴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隔着蒙上水雾的玻璃门,宋尧眯着眼睛,隐约看到了施瑛默默靠在门框边上。
  水流声有些大,宋尧怕错过了施瑛的话,于是赶忙将莲蓬头关掉,隙开玻璃门,轻声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不戴眼镜,隔着这么些距离,宋尧并不能看清施瑛的表情,只能朦胧望见她熟悉的、标志性的双手抱臂姿势。
  “不在家睡觉,这时候回来?”她的声音犹带着浓浓的睡意,比平时还要沉些,她没等宋尧回答就叹息一声,上前来。
  “睡不着,索性就过来了。”宋尧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来,想要迎着抓住施瑛。
  “外面在下雨,来的时候带伞了吗?”施瑛拉住她的手,问着再家常不过的事。
  好似今天宋尧回去,不是回去面对父母出柜的,而是与很多个寻常日子一样,只不过回家吃顿饭,吃完之后再回来跟她相聚。
  “忘......”
  哗!
  玻璃移门被撇开的时候宋尧还是懵的,但施瑛吻她的时候,那些比在家直面父母时更难过的情绪像是突然被无限放大了,那种印刻进心脏里的疼痛和火辣在这一刻变成了她无法形容、无从辨别的疯狂。
  热泪不由自主就落了下来,像是没有明天一样,想要被抱紧,想要被放逐。
  施瑛也似是未从无边的噩梦中醒来,手是颤的,腰是软的,好像在推着宋尧将她按在墙上的时候就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她只能不停地勾着摸着宋尧的脖子,手掌下微微搏动的血管以及肌肤的温热告诉她,她一直都挂念着,等着的女人回来了,不顾风雨。
  所以说,没有理智的欲望是可怕的,爱的时候甚至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想要拆她的骨喝她的血,想要捆绑她,想要撕咬她。
  但她又是如此的无力,她的身体无法完全托起这样的欲望一如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将她强留下,她觉得不够,总是不够,不够到让她觉得心烦,觉得恨恶。
  呼吸不畅的时候,她只能埋头靠在那片单薄的肩上,那处是不能让人感到强大的,那处甚至消瘦的让人觉得无法停留,但她这才觉得自己像是活着,像是有了可搀拉的孤木,像一切的心情都有了去处。不等休息,宋尧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坚定且安静,抚摸着她的头,抚摸着她的后背,温暖热烈。
  即使结束很久,两个人都没有人开口,施瑛闭着眼,紧紧地抱着她,如同即将干涸,渴望甘霖的禾苗,体感着来之不易的疗愈。
  “为什么这么久......”
  为什么会觉得她离开了那么那么久。
  施瑛已经哭红了眼,嗓子哑到不能再哑,颤抖着:“我好害怕......”
  发丝已经乱得全无章法,身上的睡衣也因贴近宋尧而濡湿出深浅不一的色泽,她微微抬眸看着宋尧,捧着她的脸如同捧着不能遗失珍宝,语气却是孩子般的质问,示弱着,又倔强着。
  施瑛只有无比绝望的时候才会展露这样的一面,那么真实地表达着自己的恐惧和无力,没有半点伪装,不带半点戏谑。
  “对不起。”
  施瑛哭得咳了一声。
  “做梦都是你,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会回来的。”
  “我知道!”
  知道归知道。
  知道归知道......
  施瑛闭着眼,无论是体力还是情绪已经都消耗殆尽,宋尧依旧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因为此刻的施瑛看上去真的太脆弱了,她都怕自己一放手,她就会倒下去。
  “你等我,我擦一擦好不好?”
  “嗯。”
  听得施瑛答应,宋尧才轻轻松了松,见她稳稳当当地站好,就放心抽了毛巾下来,擦拭身体。
  “来,我给你吹头发。”
  “嗯。”宋尧乖乖过去,在洗衣机旁的角落里拿出一张小板凳过来坐下,这恰好的高度,施瑛举着吹风可以省劲很多,她们以前一直这样轮流给对方吹头发。
  没有人去提及父母那边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施瑛手指灵活轻快地拨弄着宋尧的长发,风嗡嗡吹拂在耳边脸上,稍稍有些烫,但只要再烫一点,都不用提醒,施瑛肯定已经换了别处。
  “好了。”施瑛应是笑了,因为她听到了施瑛惯常笑后的那一声气息,只是这样的笑又是短暂的,甚至并没有带着太多的真心。她能感觉到,施瑛仍旧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以至于两人相伴走回房间时,她都似有些站不稳,直往自己身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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