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古评价时，两食指对碰后左右一划拉，就两字：完美。
形势紧张，所有学员和老师，除了要完成理论课程外，还必须有研究项目，也就是攻克随现实出现的诡秘空间。
有人担忧死亡，但作古忽悠同时不忘强调，自踏入这个世界开始，灵媒者便早已半步迈入了诡物的世界，唯有不断变强，才能保持本心，延迟堕化。
作古说完这句时，礼堂内当场陷入了窒息般的沉寂，共鸣者迟早堕化为诡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达摩利斯之剑。
而现实，共鸣者几乎占据了灵媒者的九成力量。
他们是抵御外侵最有力量的长矛，却也是最易自损的薄弱点。
安静的礼堂里越发沉默，耳旁，只回荡着哒哒哒的马蹄声。
开学典礼的特邀嘉宾，灵骅上场了。
全场的目光先统一看向灵骅，随后又统一的转向江斐，包括直播的镜头。
江斐：“……”
人精作古是特意这么设置的，有些风险在这种鼓励士气的时候也必须强调，等强调完让有着自我意识的灵骅上场，绝对能将现场压抑的情绪散去大半。
堕化是可怕，但万一运气好，堕化后成灵骅这样，未来也不是没有盼头。
作古是只字不提灵骅这样的诡物，千古唯一。
所幸，灵骅也喜欢这样的场所，作古一提议，祂就回来参加了。
灵骅站在话筒前，马头高昂，带着焰火的骨尾在身后自然摆动。
[咳咳，我简单吁两句。]灵骅说。
“有病啊，别人又听不懂。”江斐无语。
江斐把手腕上的阿瑞克斯摩挲出嘎吱嘎吱的玻璃声，打在灵骅身上的闪光灯，反让江斐一人一蛇感觉无所遁形。
救救他吧，灵骅这招摇性子，江斐这土匪头子都觉得扛不住。
刚被灵骅声音吸引抬头的阿瑞克斯，果断埋头继续装死。
然后灵骅“简单”的吁了一个小时。
鸹噪的诡物电音在礼堂内传播，同时有同声传译，将灵骅提前准备好的稿子逐句念出。
内容中规中矩，都是些鼓励人类的话语。
苏砚舟坐江斐身旁，问：“什么感觉？”
江斐反问：“你什么感觉？”
“好奇怪。”苏砚舟老老实实回答，“听一匹诡物鼓励灵媒者要砥砺奋进、诛杀诡秘、永保家园，再没比这更奇葩的感觉了。”
“你呢？”苏砚舟对江斐的内心穷追不舍。
江斐坚持不回答，他只是深深的感悟到了，为什么灵骅一开始的介绍是不可共鸣。
若非到了绝境，这真不是匹适合共鸣的主儿啊。
演讲结束，有人突然站起来提问灵骅：“请问您是如何保持灵智的？”
这次没有翻译，灵骅的目光望着江斐，亦或者是望着江斐手中的阿瑞克斯，声音低沉。
[那是一个很艰难的故事。]
[无法复刻。]
＊
中洲只有一名a阶序列者作古，当了院长后，又兼了序列专业的主任，江斐以自己浅薄的认识猜测，还以为高新之会任共鸣专业的主任，毕竟植物系共鸣者的性情是他们中最稳定的。
但没想他只负责了武术等动作行为的指导，纯实战不说话那种。
高新之就坐在江斐隔壁的隔壁，看江斐好奇张望，高新之冷酷着脸发了条信息给他。
[我需要保护嗓子。]
理由很充分。
江斐懂了，高新之还在顽强的维护大侠人设，若是当了老师，说话激动了哈出来，实在太掉逼格。
高新之可以接受战死，但不能接受社死。
共鸣专业主任江斐不认识，是医技类的a阶共鸣者江云蔓，最近诡变后很多人受了伤，正在外地忙着救治。
江斐看过她的战斗视频，从外表看也就二十来岁，战斗起来干练漂亮，是很厉害的a阶共鸣。
她的共鸣形象对比其他共鸣者简直不要太好看，共鸣诡物据说是一头彩色的仙鹿，江云蔓每次出场，身后都自带漫天的七彩霞光。
彩云踏脚，缎带飞天，与壁画上的仙女并没有多大区别。
能打能医，续航也极强的女超人。
在中洲，江云蔓的人气也就比灵骅低一点点。
江斐理所应当被分到了共鸣专业，开学典礼结束后，他便与刘辞言、王大力一同去领了教材和课表。
江斐和刘辞言领到了三本教材，王大力只有两本，据说还有几本，上课时再发。
“你们是什么？”王大力好奇，翻了翻刘辞言手上的书皮。
王大力边翻边念：“《常规诡秘生物百科全书》，这本我也有。”
“《与诡秘共存·意志力凝练》，嗨，这本你们可要好好学！”
“《论舔狗的自我修养》……？？？”
“啊这……”
伸长了脖子看的王大力以为刘辞言拿错书了。
“没错。”江斐也翻了翻自己的，很无语，“主编苏永安。”
对这个姓，江斐真是退避三舍。
刘辞言打开书本，目录页第一行就是《虫类诡秘愉悦度提升技巧》。
“大概是教授如何安抚共鸣诡秘的。”刘辞言说，“有必要这么定书名吗？”
“没有必要，但写实。”江斐回。
只要能共鸣，哪怕是a阶诡物，也是需要哄且很好哄的。
“这估计就是共鸣者需要铭记的定位。”江斐扣了扣手环版阿瑞克斯的下巴。
刘辞言表示他不想讨好身上的虫子。
王大力劝：“你克服一下。”
“我克服不了。”黑色的虫子构筑出刘辞言的面容，五官区分不清，刘辞言苦笑，“林警官只有一条，我却满身都是，就算是想舔，我也不知道舔哪条啊。”
刘辞言幽幽叹了口气，王大力只能不断安慰。
江斐想到自家的三位，表面安抚刘辞言，实际也是哄自己。
江斐握拳：“只舔一个是叫舔狗，但若是能舔一群，那就是战狼。”
刘辞言备受刺激：“你够了。”
王大力继续研究刚发的书本，他看不懂共鸣专业的书名，同样也看不懂自己的。
“我还有一本叫《打坐要领》。”王大力说，“里面都是些打坐的插图。”
“我怎么觉得这些专业书不太靠谱？”
江斐解释：“大概有些技巧，只能口口相传。”
刊印的，是能全球传播的资料。
书看不出什么特殊，三人便聚在一起分析课表。
“好满。”王大力苦哈哈，“服了，序列专业每天要4点起来，收拾半小时、静心半小时后五点准时打坐。”
“妈呀，打坐到早上十二点！”王大力快哭了，“下午一点就上课，每天下午有两节课，每节2小时。”
下午的课每天不同，包括基础理论、野外生存、侦查技巧等等，上课的多是军队的人以及成功激活战力的序列者。
“晚上七点也有课，固定的两小时实战课。”
“请假扣学分，学分扣到一定程度直接清退！”
清退进研究所当规培生！
与其说是序列者，倒不如更像是特种兵训练。
“上六休一，还是四九六，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王大力当年高考前最苦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苦。
江斐有点不忍心将自己的课表给王大力看了。
他于心不忍。
于心很忍的刘辞言疯狂大笑：“哈哈哈哈，我们上午不上课。”
王大力：“？”
“下午2点上课，有两节跟你们差不多的课程，每节课就45分钟。”
“每节课中途有一小时下午茶时间。”
王大力：“？？”
“晚上的实战课倒是一样，但不想上可以请假。”
王大力：“？？？”
王大力无法理解。
“为什么呀？”
就因为共鸣者能更快的进入战斗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快乐，这怕是刘辞言最近看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可算是安抚了他近期因照镜不断受伤的心灵，整个人止不住的乐呵。
江斐直指原委：“大力啊，你总不能指望精神病还能好好学习吧？”
“你不要说话。”刘辞言不想听江斐说话。
“老刘对吧？”江斐不闭嘴，追着杀。
老刘不接茬：“拒绝自己骂自己。”
但江斐说的在理，共鸣者这个群体，松不得却更紧不得，受不了太多磨难和刺激。
否则，真能当场黑化一个给你看。
王大力性格好，听了这个就立马表示了理解，至于自己的课，痛苦几分钟后就更理解了。
“现在形势紧张，我们成长又慢，学习艰辛点也是正常。”
是很好哄了。
“想当共鸣者的第10086天。”王大力实名羡慕。
“嘿嘿嘿嘿。”刘辞言依然觉得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