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如万马奔腾的气流中,她调整了姿势。
  刚刚那股奇怪的流动感更强烈了,修长有力的双腿蜷缩起来。
  “带你玩次蹦蹦床吧,很有意思的。”骨节明显的双手尽量把那个瘦长的身影藏在怀里,“呜呼,起飞了!”
  然后她骤然发力,猛蹬向□□弹弹的玻璃。
  伴随女性莫名激昂的音效,两个人像愤怒的小鸟一样被弹飞。
  不规则的圆球砰砰嗵嗵地掉到一个高大的树上,然后被叉在了两个树杈间。
  死里逃生之下,她心情格外畅快,无所顾忌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各位旅客请注意,飞机已经安全降落,欢迎您的下次乘坐!”
  怀里的声音从方才的清亮到阴沉沙哑,可能是猫绳勒伤声带了,“明明只有我一个旅客。”
  着树居然意外地没受任何伤害,千叶真树抱着人蹦下去,“不错,书里还缺少一个吐槽役。”
  她把浑身黑漆漆的少年放在地上,拍了拍低头耷脑的乱蓬蓬的黑发,“真的对不起。”
  男子被摆成一个球仍旧一动不动,等待了很久才给予回应,“……为什么道歉。”
  在这段时间的沉默里,随着肾上腺素逐渐地消退,真树再也坚持不住。
  她的身体瘫软了下去,就连刚刚分外焕发的精神都慢慢回归到了疲|软的状态。
  “出于自我意愿救人,打断了人生最重要的决定,把你脖子勒伤了。”她躺到地上,透过叶片看到一点点烈火燃烧的晚霞,“随便挑一个吧。”
  蜷缩着的黑团终于展开了一点,冷淡的目光透过□□的缝隙望向草地上的女性。
  长发凌乱的散落,右眼右臂被血糊上,就连脸蛋都被飞溅的玻璃碴割了好几道血口子。
  但即使是这种情况,她依然像是刚刚从旅行的飞机上下来,躺到久违的床铺上一样惬意放松,且漫不经心。
  甚至还在跟用生命救下来的人道歉。
  聪明的脑袋对所谓救了自己的人瞬间有了一定的解析:警察,直接处理过跳楼自杀的案件,具有一定的自毁倾向,生长于开放的养育环境中。
  声带被勒到,嗓子又哑又痛,少年音变成了鸭子嗓,“这不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好,谢谢你排除了一个。”
  不属于自己的铃声响起,真树懒得关注,但她想到了打急救电话。
  举起手机,上面甚至连划痕都没有,跟她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毕竟她有保险,手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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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注1/2引用自文豪野犬beast线小说版原文。
  提前预警:下章女主一见钟情。
  写到女主牛x我就发狠了忘情了,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了。
  【小说剧情请勿模仿】
  第39章
  电话铃声不懈地响着。
  “中也啊。又要工作了吗。”身边的小鸭子声音越来越低。
  “工作确实是最烂了。”真树赞同地晃晃手机, “要是我有一个亿,肯定辞职了。”
  “辞职……辞职了去做什么呢?”
  “喝酒泡吧点男模。”她无缝衔接到正经模式,“您好, 救急。我需要救护车,有人跳楼。”
  “没有一起喝酒的人,就算去也没什么意思吧。”
  铃声还在刺耳地持续,她捂住话筒接话道:“所以说了不是要花钱点男模吗……是的,目前还没死。”
  “那些人连你说的话都理解不能吧。”
  真树内心感叹,阴角真的很难应付啊。
  “那把自己想象成男模好了……稍等,我问下,这里是?”
  她仗着差旅费天天打车,一时间竟然忘记怎么描述地理位置。
  “没有意义。”
  居然还是电波系阴角。
  “意义就是总有一天会遇到能让你觉得这个世界还算不错的家伙。所以先告诉我,这里是哪啊。”
  “那还不错的家伙不喜欢我呢?”
  所以说是情死吗?
  “那就不算还不错的家伙。告、诉、我、是、哪。”
  “为什么不算,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这个小鬼的报复怎么这么幼稚。
  为了不占用急救通道,真树说了句抱歉, 先挂断电话。
  “那你觉得我算不算还不错的家伙。”
  “算错的家伙。”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了,你就会发现我算烂——”她懒得支起身体, 直接把脑袋挤入对方的双|腿间,对上对方像晚冬冰层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铃声安静了下来。
  具有破坏力的脆弱。
  自我消融性的浪漫。
  茫然无措感的聪慧。
  复杂又单纯的所有气质混合在他的身上。
  跟之前少年的声音不同,脸蛋看起来已经算得上是青年了。
  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你成年了吗?”
  不知道是几个字,反正是字。
  “我看起来像是需要吃奶的样子吗?”
  “很好。”千叶真树清了清嗓子, “等你了解我了, 你就会发现我算是你的运命之人。”
  运命之人,这个词的含义很暧昧。
  既有结婚对象的意指,也可以代表人生中很重要的人。
  男子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句, “是吗。”
  见对方具有熟悉的半死不活气质,真树更加开心了。
  她并不在意对方的回应,具有这样符合主流审美的脸蛋和令人怜惜的气质,他不可能不受欢迎。
  左手抚上近在咫尺的冰凉脸颊,然后狠狠地一掐,“所以,先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
  可恶的小鬼,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对方皱着眉挣脱不开,“你说黑手党大楼就行。”
  虽然她不记得具体的名字,但是肯定不叫这个。
  可她确实能感觉到对方没有在说谎,作为一名还算被认可的前刑警,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再次打通了电话,接线员对这个地名毫无疑义。
  这个事实让她内心一沉。
  等联系完消防部门,她马不停蹄地给自己的酒店前台播出电话,让对方安排人尽快去高空餐厅接猫,并且给她回电。
  “麻烦抬一下头。”她暂时将烦人的心事放下,抖了抖带子说,“猫绳还我。”
  对方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他选择接通,但依旧没有抬头,“嗯,我知道。”
  见他故意拖延带着牵引绳,真树干脆拉下带子。
  在对方形成的洞xue中,她像吸猫一样吸了一口被迫低头的人,“乖猫猫。”
  挺好,味道也好闻。
  乖猫猫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跟手机中的人对话,“这个事情在你的通信请求过来时我就知道了,说点新鲜的事情吧,中也。”
  哦豁,这股熟悉的气息,两个人撞属性了吗?
  真树摸了摸男性脸上缠绕的白色绷带,手法很专业,但是这个位置来看估计是没有伤口的。
  “我身边的人你不认识。”
  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猫猫?
  更喜欢了。
  流浪猫不就是等着她这种变态捡起来的吗。
  对方嗯嗯啊啊一通收起了电话,远离了不停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女人,“刚刚你的行为,是要收费的。”
  这次轮到真树的电话响起了。
  她等待已久,甚至来不及回应新的猫猫的请求,就点开了接通,“您好,请问猫找到了么?”
  “是的,航空箱里是一只有耳洞的黑猫,背包中是蓝眼睛的白猫。”
  松了一口气,真树再三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站起身,她拍了拍从头到脚的玻璃碴和草叶,“堂堂黑手党的管理者居然还要靠这个营收?”
  他暴露的信息足够多了,所以被这种政|府猎犬嗅出来并不奇怪。
  真树见他没有反驳,夹起来就走向远远传来声响的救护车处,对着焦急地探查情况的急救员说,“您好,跳楼的人在这里。”
  急救员看着一个从头到胳膊全是血的女人,夹着一个营养不良的男人就从绿化带里钻出来了。
  被夹着的男性还在冷静地发出质疑,“你能想到黑手党大楼里也有医疗室吧。”
  “我怕你收费。”像是被红油漆泼了的女人散漫地回应完,继续对不知该抓那个上车的工作人员说,“我的右眼右臂伤口可能需要缝合,右臂需要确认骨头有没有问题,另外两个人都需要检查一下有没有内出血。”
  情况表述的清晰熟练,无需任何其余的问题。
  对方职业素养也非常高,无视了一切不合理的状态,干错利落地打开车门,搀扶两个人上车。
  救急车的担架只有一个,真树把消瘦的男子放到了上面。
  正当对方面部第一次略带疑惑的时候,她把人往里面塞了塞,自己也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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