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嘿嘿,毛的质感好,又顺又滑,猫的态度好,一动没动。
  在等伤口干时,真树瞥着大幅度扫地的尾巴,想着高冷但合作的猫咪,还是趁人之危伸出了魔爪——
  真树下定决心骚扰翘屁嫩猫需要扔掉薛定谔的道德,可是猫猫抬手帮真树捡起了她随手乱扔的薛定谔。
  白猫明明是背对着她,却好像能看到一样回过身,抬起一只猫爪挡住了不礼貌的人手,用蓝晶晶的眼睛谴责地注视真树。
  重新拥有了道德的真树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翘着屁股是想让我摸摸。”
  猫猫搞不懂你的逻辑,但是猫猫能感觉到你的轻浮。
  原本猫爪只是搭在手套上,现在伸出了尖锐的指甲,轻易穿透了手套,威胁感十足地压在皮肤上。
  “对不起!”真树摆出自己面对老板的表情,心无杂念地把纱布缠好,关门离开了。
  她摘下破了洞的手套,走到厨房烧开水煮了袋乌冬面,又盖了生鸡蛋在上面,闻起来香气四溢。
  隔壁的小猫都馋哭了。
  门把手被压到底,一个毛绒绒的身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朝桌子走。
  真树刚把勺子压到面汤里,听到声音转头察看,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她没想到一只猫居然会开门,尤其是想起每次等着开门的老板,感觉老板不是人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在真树愣住时,白猫直奔目的地。
  它快速地跳到了餐桌上,舔了一口还被没动过的面汤,被烫得全身一个激灵,粉嫩的猫舌头也僵在外面。
  事发突然,一人一猫都没找到收场的好办法。
  就在猫准备装模作样、无事发生地撤离时,真树上前一步,板着脸抓住了它的前肢,冷硬地说,“你一直没有洗爪子吧?”
  说完她就用抱小孩的手法把整个猫抱起,向厕所走去。
  猫咪被抱到怀里,当即炸开了毛大声地喵喵叫着,全身都扭动挣扎起来。
  即便是刚刚处理伤口时,这只猫咪也没叫过。所以真树没想到它被抱着反应这么大,更没想到都这样了猫也不挠人。
  她低下头,看着怀里战损版的小猫咪,语气还是柔和了下来,“你不洗脚是不可以出来的。另外要问清楚你可不可以吃,才是一只有礼貌的小猫咪。”
  说完,真树报复性地抓了一把猫咪敦实的屁股,发现小猫立即停止了乱动,全身变得硬邦邦的。
  她满意地抱着绷紧的小猫洗完了爪子,把它放在椅子上,才去倒掉面汤,用勺子舀出鸡蛋液喂到它嘴边。
  猫仍然蹲在椅子上,保持着刚刚被放下的姿势,张着嘴,天蓝色的眼睛根本没有落点。
  真树懒得去小屋里拿它的饭碗,更懒得再刷一个碗,就用勺子假装在小猫的嘴唇上涂口红玩,看它什么时候能够回过神来。
  结果没划拉两下,漂亮的白猫两三下舔光蛋液,吃完就脚底打滑地跑回小屋了。
  “果然,为了良心不要钱是没有好报的。”
  深夜里,白猫没有再巡视领地,而是蜷缩在真树给它做的窝里,感受着有些发炎的伤口。
  他很陌生伤口发炎的感觉,但对于疼痛又很耐受。
  他应该很少受伤,也很少有那么亲密的接触,却会因为什么事情经常感受到痛觉。
  还没等他理清楚这部分思绪,旧衣服的气味慢慢占据了他敏感的鼻腔。
  忍不住连打了四五个小小的喷嚏,白猫顺着呼吸声来到真树的卧室,坐在床头上严肃地盯着她瞧。
  真树皱着眉睡得很熟,头发有些湿乎乎地披在枕头上面,丝毫没发觉到异样。
  记得医院里那些动物弄湿了之后都是自己舔干的,她为什么没有处理好,难道要我帮她舔一下吗?
  努力得出结论的猫咪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尾巴尖擅自在真树皱起的眉间轻轻划了两下。
  他只是凑过去,伸出了粉粉的小舌头。
  第2章
  昨夜真树难得睡了个好觉。
  梦里没有冷冰冰的停尸房,也没有沾血的铁锹,只有到处飘来飘去的毛毛。她终于中了彩票,于是旷工跑去点了七八个男模。
  梦里的号码是多少来着?
  真树睁开眼睛,决定明天拿早饭钱换张彩票。
  因为太安静了,她躺在床上玩手机快中午,才想起家里还有一只猫要管。
  她弹射起床,拿出紧急集合的速度换好衣服,不停祈祷着小猫咪别搞出什么大乱子。
  鉴于这只猫展现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开门技巧以及叛逆心理,她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家里有没有异样的痕迹,连床底都趴下去看了看。
  房间原封没动,真树反而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现在担心的不是房子出问题,而是猫出问题了。
  房子破了凑合着还能住,猫破了只能去氪金。
  小屋的门被推开,撞到墙上发出巨响。
  真树一眼扫过去,看到白猫团成球躺在窝里,闭着眼睛,背毛炸得像个小刺猬。
  她两三步跨过去,把手放在淡粉的鼻子前,感受到平稳的呼吸打在上面,才终于放心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毛是这样的,但孩子自有它的道理,先去看看进食的情况。
  昨天地上放了两只小碗,水碗已经空了,装了猫粮的碗却没什么变化。
  联想到小猫闻着味儿跑出来抢面,真树大致猜到了这只大福的喜好。
  喜欢吃人饭嘛,她懂。
  把空碗清洗干净后,她倒了干净的白开水放回去,又去检查了猫砂盆,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需要铲的东西。
  大致计算下,猫离开医院已经将近一整天了,这种状况不太正常。
  从裤兜里翻出手机,真树准备直接给宠物医院打电话留言。
  “老师您好,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打扰您。昨天下午接来回后,露娜到现在都没有上过厕所,请问这样是正常的吗?”
  宠物医院做病历需要登记名字,露娜是她苦思冥想了五分钟,琢磨出来临时用的,试问哪个平成女性没说过一句“代表月亮消灭你”。
  宠物医院的信息回复总是比较慢。真树干脆把手机揣回裤兜里,来到一动不动的白猫面前。
  她试探性地点了点小鼻子,感觉摸起来有点像打湿的橙子。
  听说抚摸猫咪的时候,身体会降低皮质醇水平,让人减少压力。
  她不知道自己的皮质醇水平有没有降低,但是愉悦感连续地往上升起,像可乐中的气泡微小却密集。
  小猫的眉头跟随真树的动作皱起,颤抖着身体,却还是努力地闭紧眼睛。
  此时不撸更待何时。
  她开始捋猫咪炸起来的背毛。先是顺着毛抹一遍,把毛抚平,不动。再逆着毛抹一边,让毛竖起,不动。最后放肆地来回搓搓搓搓搓,仍旧不动。
  毛的质感不错,就是灰有点多。
  真树玩够了,扒开小猫的一只眼皮。
  像蓝宝石一样亮晶晶的眼睛露了出来。
  正午光线的刺激下,圆圆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线,但就是不看真树。
  她只能无奈地问:“你不饿吗?”
  铃铃铃——
  听到手机的铃声,真树接起电话,没有注意到白猫在鬼鬼祟祟地调整姿势。
  “您好,露娜在医院中表现是正常的,可以先观察一下,是不是饮用水量不足,或者是环境不适应,另外有没有尿到猫砂盆外。如果排除了上面的问题,也随时可以带到医院检查。”
  “是,水量应该是没问题的。那我再仔细观察一天,谢谢您。”
  真树挂断电话,才发现猫脑袋藏到了大大的尾巴下面。
  她没有做声,而是去拿了两片消炎药,再回来一把将猫拎起,抱到了怀里。
  看着眼前瞪大了的蓝眼睛,真树憋不住笑着拆穿小猫的把戏:“你果然是在假装睡觉,故意不想理我吗。”
  被抱住的白猫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连胡子都绷得直挺挺的。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话,但脑子里全是这个人边笑边看着自己的样子,完全听不到声音了。他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到了束起长发上,整个人似乎又被那种洗发水的味道裹住了。
  可恶,明明是个随便摸别人屁股的变态!
  但嘴套嗫嚅着半天,最后还没喵出来一声,就被面前越来越胆大的女性戳开了嗓子眼。
  并不光滑的手指压在舌头上,异物感挤占了所有的感官,晕晕乎乎中药丸就被塞了进来。
  没见过世面的猫咪当即清醒过来,感觉遭到了恶意诈骗:如果你想让我吃药,就应该告诉我,不是摸了半天之后还把我抱起来!
  前一刻还安静的屋内瞬间变吵,喵喵露娜的不停响。
  可是这次猫咪的叫声跟细语一样甜美,不是他自以为的控诉,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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