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物证齐全，他坐在审讯室里倒也是坦然淡定。
戴着手铐还慢悠悠道:“说实话，干直播行业的，总免不了擦点边，但要想赚大钱，就得往□□这方面靠，踩在法律线上赚钱，总有被抓的这么一天。”
祁亦行不置可否，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轻蔑的讥笑，淡声道:“别用商人的这一套说词给其他人洗脑，社会复杂，有人严守法律，有人践踏法律，善良的人保留道德，利欲熏心的人企图摧毁他人道德，为了替自己洗清罪责，信誓旦旦的还要给自己加上好听的名头，表现出自己的无辜，听起来挺可笑。”
林恣啸被祁亦行怼的后续说不出话来，他自知无可争辩，便直接认了罪，并将□□平台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祁亦行将审问笔记递给旁边的何雨。
何雨道:“审的挺顺利的，我还以为得再拖一两天呢。”
祁亦行偏头看她，眉骨微压，语气耐人寻味:“你不觉得太顺利点了吗？”
何雨微愣。
祁亦行面色沉静:“先去看看明川那边的网站资料。”
716专案组拿到了野玫的网站数据，周明川将李乐悠的直播间数据着重调了出来。
专案组会议上，祁亦行坐在桌子的主位，淡淡的看着墙上的投影仪关于李乐悠在平台的直播视频，李乐悠账号的礼物金额快高达百万，其中有四名用户礼物金额最多，竞标第一。
视频里李乐悠穿着暴露，举止十分露骨甚至可以说是□□。
严静何雨这种女警都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假咳了一声，其他男警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说实话，隔壁扫黄大队的也找不出跟这种类似的来。
反观祁亦行他眸子冷淡，语气毫无波澜，修长匀称的手指拿着笔点了点屏幕:“把这四位传唤来问话，现下不排除他们与716案子之间的嫌疑。”
很快，人就被传唤了过来。
第一个被传唤来的是本地一家连锁餐饮店的老板，叫宋达，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顶着个大肚子，坐到审讯室的椅子上时，还嘴硬嚷着要请律师。
负责审问他的周明川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安静点，叫你来肯定是有证据的，不然能随便叫你来这儿吗？!”
餐饮店老板叫宋达，听了这话，还在狡辩道:“我平时遵纪守法的，也没偷税漏税，好端端的我犯什么事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一年给政府交多少税，你们当警察的就是这么对待纳税大户的？!”
周明川也没说话，直接走过去把李乐悠的照片搁他面前，“认识吗？”
宋达看了眼，直接摇头:“不认识。”
“再看看。”
“真不认识？”
“716案子听说了吧，重大刑事案件，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你没听过？”
“听..听说了。”
“她就是死者之一，你还说不认识？”
“一时没想起来.....”
周明川重重一拍桌子:“宋达，李乐悠是716受害者之一，你如果隐瞒你与她之间的关系，那就是阻碍警察破案，要承担刑事责任的，我们警方叫你来这儿，你以为是跟你玩猜谜语的？!”
宋达被吓的一激灵，瞬间就吐话了:“我就跟她约过几回，我真跟她的死没一点儿关系啊!”
张南海在后面做笔记，祁亦行站在审讯室玻璃窗外听着里面的询问，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
第二个用户是本地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叫林茂，有家室还有两个孩子，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结婚后就做了全职太太，在家带娃照顾丈夫的饮食起居。
负责审问的严静看着资料上他那两个可爱孩子和贤惠的妻子，再看看这个人在直播间刷的礼物和对李乐悠说的污言秽语，心里不禁作呕。
在家是好好丈夫，在公司是精明能干家庭美满的老板，背地里却是个出轨背叛妻子，品德低下的禽兽。
林茂老实交代了他和李乐悠之间的开房记录，警察查明在716案子发生的前后几天，他确实在外地出差，不具备任何作案时机。
审问结束，走之前，这个房地产老板还担心的一直询问:“这是否会影响到我的档案，会留下污点吗？警方这次传话能不能保密，我不希望让我的的太太知道。”
严静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做的时候怎么想不起家里的太太。
另外一间审讯室里，何雨主审，第三位用户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因着家境优渥，每个月的生活费很高，便开始尝试风流人间。
面对着警察，还没踏出校园的男生表现的很紧张，不断的扣着手指。
何雨声音平淡道:“你一个大学生怎么想着去打赏女主播，私下□□易的？”
男生低着头:“看她漂亮，一时冲动想玩玩。”
何雨无语:“也不怕得病.....大好年华的沾上了一辈子就完了，你和李乐悠开过几次房？怎么联系的？”
.............
三个人都问询完，祁亦行看着手里最后一个用户id的资料，沉声道:“还剩最后一个当地本土企业的一个公司老板钱海舟，他去了临市参加一个金融会议，暂时没法传唤，其他三个人现在审过了，没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也不吻合716案子。”
周明川坐在边上，“那现在这个线索基本上就算断了？”
祁亦行摇头:“四个人还剩最后一个没审问，问了再说也不迟，钱海舟回到西市，立即传唤来局里问话。”
“收到，头儿。”
第十七章
祁亦行熬夜审讯完，第二天下午回家的时候，开门就见到陈今坐在餐桌边，像是在发呆。
他换了鞋，凝眸看她了一会儿，才伸手将门拉来关上。
陈今听到门碰上锁的响动，才回过神来，结果就看到祁亦行站在入户门正在挽黑色衬衣的袖子。
他熬了一晚上的嗓音有些低哑，问:“在想什么？”
陈今的面前放着一束干枯的花束，缓缓道:“我今天去医院给李亓儿做心理疏导，把这束花带了回来。”
祁亦行听了她的话，垂眸看向桌上的花，黑眸幽深，视线凝在上面两秒，说:“是你做的那束。”
不愧是搞刑侦的，花枯萎成这样还能一眼通过包装纸这些判断出来。
陈今思索着缓缓道:“在花店包这束花的时候，我加了保鲜剂，少许84消毒液，花店的花是提前醒过的，而且斜剪过根部，这样的花插水里养一个多星期是没有问题的。”
祁亦行黑眸又转回到那束花上，花朵已经失去娇艳，变成了褐色，道:“但现在才仅仅过了三天而已。”
陈今压住心里的那一丝怪异，她自我找了个理由:“可能还是我技术不够好，包扎的时候花泥没有处理好，水分流失太快，不过是一束花枯的快了些，我有点想多了。”
只是今天她去医院看到这束花的时候直觉有些奇怪，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祁亦行往屋里走，长腿迈开，低声道:“我去换件衣服，待会儿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陈今想起来自己刚刚买了菜，拒绝道:“我点了送菜上门，待会儿可以做饭，你想吃吗？”
祁亦行很享受这种在家里吃饭的感觉，让他感觉有烟火气，只是他不会厨艺，又觉得陈今做饭辛苦。
“当然想，只是觉得你辛苦了点。”
陈今笑了下，眼睛完成一道月牙，“我挺喜欢做饭的，可以边做饭边放空大脑。”
他挑眉，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辜负了，“行，谢谢陈大厨了，我给你当小工。”
陈今也不客气，有免费的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她也不想劳烦自己的手。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区的湖灯点亮，蓝黑色的夜雾笼罩在湖面上。
屋内灯火阑珊，陈今窝在沙发上，白皙光滑的小腿从棉麻长裙下露了出来，赤着脚丫，脚趾小巧饱满，头乌黑的长发静静的披散在身后。
祁亦行站在吧台处，长身屹立，黑影斜在地面上，修长的手轻握着刀，将菠萝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小粒，不经意抬眼时，就看到了沙发上的陈今，她正垂眸看着膝盖上的电脑屏幕，全神贯注。
遇到疑惑时，会下意识的咬住左手拇指，秀气的眉头会微微蹙起，头顶的射灯，将光静静的倾斜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橘光，这个角度，正好露出一张绝美的侧颜，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加上优越的颅骨。
祁亦行默默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陈今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视线。
夜色，一屋两人，安静祥和。
“陈今，你有喜欢过的人吗？”他控制不住的想和她聊聊。
陈今微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祁亦行对她提起的这个话题，过了会儿，才缓声道:“有，他很优秀。”
祁亦行握着刀的手紧了下，那颗菠萝粒被他切成了很不均匀的形状，他松开，换了个姿势重新握住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