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小孩的耳朵被松开后,人一溜烟的跑了。
赵红英叉着腰说:“浇菜地算啥惩罚?”
宋露白说:“一会儿你告诉他父母去,下次分到的菜减一半。通知所有人,偷菜、祸祸菜的,只要被抓住,根据轻重减少菜量分配,没规矩不成方圆,往后的纪律就靠赵同志你来维护了。”
赵红英觉得这个法子好,扬着下巴去刚才在菜地捣蛋的小男孩家了。
小孩家里就只有他妈白丽霞在家,听赵红英说完,他妈拧着孩子的耳朵教训了好一会儿。
赵红英又说:“团长媳妇说了,下次分菜,你家的菜量减半。”
白丽霞不可置信,哆嗦着嘴说:“用不着吧?本来就没分多少菜。”
赵红英扬着下巴说:“团长媳妇说了,没规矩不成方圆,你也用不着难受,就一次少分点,往后管好你家娃,不就恢复正常啦?”
赵红英神气的走了,白丽霞开始打娃。
“我让你手贱,往后再有一次,看我不揍死你。”
菜多金贵啊,吃点菜容易吗?真是个欠揍的娃。
打完娃,白丽霞想起赵红英刚才那牛气样,心想这人前两天被团长媳妇骂过后,在人堆里说团长媳妇长那样,肯定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如今她倒是满口都是团长媳妇了。
这人呐,变的是真快。
不过团长媳妇也有点本事在身上。
团长媳妇年纪虽然小,但她能把赵红英这种人笼络的屁颠颠的忙前跑后,昨个被团长媳妇当众骂了,她还一副以团长媳妇为荣的架势。
这边,宋露白把闷了许久的蒸饭打开,先给三个小孩盛饭。
锅底的锅巴焦黄,吃起来虽然带着股糊气,但脆香脆香的。
那碗看起来有点吓小孩的捣辣椒宋露白很满意,陈绍华期待的尝了一口后被辣的皱着眉头,然后一口都不肯再碰。
至于那俩娃,任宋露白怎么劝俩人都不吃。
烤出来的辣椒不但带着股糊气,连辣味都被激发的更上一层楼了,宋露白自己吃的美滋滋。
吃完饭,她带着陈东阳去了供销社。
今天供销社的后院又多了两个小孩,一个是售货员李成家的闺女,一个是会计朱颖的娃。
小孩们自己在院里玩,宋露白找刘主任汇报了一下这两天的工作。
随后她去了前头找李成。
“李同志,咱供销社有没有陶罐卖?”
李成说:“有,你要大的还是小的?要品质好点的还是差不多就行的?买回家干啥用?”
李成找出来一个小的,上面还绘着花纹,“这个是装茶叶的,摆了两年了,卖不出去。”
宋露白都没想到供销社还有这种精巧东西。
土陶罐不属于计划供应的商品,买它不需要票,只要花钱就行了。
她问:“这个我也不要,我买罐用来装酱的,也用不着太大。”
李成进库房找了一圈,拿出一个比篮球小一圈的土黄色罐子,问:“你看这个咋样?”
宋露白点头,“大小合适,给我拿两个。”
李成说:“一个四毛,两个八毛。”
宋露白撇嘴说:“价钱可不算便宜,老家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几个,要是四毛,在农村保准跟那个装茶叶的罐子一样,一个都卖不掉。”
四毛钱都能买半斤肉了,李成也知道这玩意在老家肯定卖不掉。
他笑说:“品质不一样,你看看这内里,光滑的很。”
宋露白心想,再光滑也是容易碎的东西,她又问:“有没有黄豆?”
李成摇头,“今年的黄豆还没熟,去年的基本上都卖完了,下次进货估计有。”
宋露白失望的回去了。
菜昨天下午才摘了一遍,今天用不着摘了,宋露白下午很清闲,早早的回家做饭。
路过老李家的时候,她见几个小年轻欲把刚成形的院墙推倒,和附近的邻居们呈紧张对峙的状态。
邻居们见她回来,跟看见了救星一样,眼神噌的都亮了。
第283章 收拾
“团长媳妇,这几个人要把我们刚垒起来的墙推倒,你之前可都说了,没有文件明确说不准咱垒院墙。”
宋露白抱着土陶罐到了近前,低头让陈东阳抱着另一个罐子先回家。
宋露白觉得无论她纠正多少次,邻居们似乎都只会喊她“团长媳妇”。
宋露白被众人簇拥到了几个小年轻跟前。
几个小年轻上下打量着她,见宋露白年纪也不大,几人觉得拿捏她肯定是手拿把掐的。
“哪怕你是团长媳妇也不能纵容邻居们的行为,是因为有你在背后撑腰,他们才敢围院墙的吧?还团长媳妇呢,你的思想是有问题的!”
“必须得全部推了,不然大家有样学样,咱们团的风气都得被带坏!”
一个屎盆子扣下来,邻居们都不敢吭气了。
宋露白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男青年,好整以暇的问:“你们老家有没有院墙?你们老家在哪?听口音,你们和我一样都是豫省的,你们要是说家里没院墙,那我拍电报回老家让人求证一下,别搁这耍威风,这不是你们耍威风的地方。”
愤青:“咋?你是团长媳妇就了不起了,团长媳妇就能颠倒是非黑白做违反规定的事情了?你思想有问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男人的思想肯定也有问题。”
宋露白掷地有声的说:“别扯那么多,你就说你家是哪的?”
一心想“建功立业”的愤青揪着宋露白的身份不放:“你少给我胡搅蛮缠,仗着自己是团长媳妇为所欲为!”
宋露白提高声音打断对方说道:“你老家的公社家家户户有没有宅基地?圈没圈院子?你咋不敢说自己家是哪的?”
愤青说:“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能和以前相比吗?”
宋露白问:“咋不能比?有啥区别?”
男人看着咄咄逼人的宋露白,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宋露白心里可惜,她准备揪他的话头呢,结果人家不说了。
宋露白哼了一声说:“你们知道老家公社家家户户的宅基地是属于大队的,不属于个人的吧?”
那人嘴硬道:“砌墙圈就是思想有问题的体现!”
宋露白叉腰:“你放啥闲屁呢,咱们家家户户住的房子都不是自己的,就只有使用权,围个院墙也就在里头放点东西,地也不是咱自个儿的,怎么到你嘴里围了院墙,地就变成自个儿的了?到底是谁脑子有问题?”
“砌墙用的土是团场的,围好院墙后地和院墙也还都是团场的,咱大家就只有使用权,啥是自个儿的?里头放的自家花钱花票买来的东西是自个儿的!往后搬了家,也只能搬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土地怎么变成私人的了?”
愤青陈卫国气愤道:“你这是歪理!”
宋露白看向周围的邻居,问:“砌了墙院子里的地就是自个儿的了?”
宋露白的眼神落在赵红英脸上。
赵红英一个激灵,想起上次婚宴上当缩头乌龟被骂的事,她抖着嗓子说:“哪能呢?哪个龟孙子敢把团场的当成自己的就站出来,看俺们不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有人附和,“就是,谁敢有那种思想,别怪咱不客气。”
有人小声说:“谁敢有那种思想哦,反倒是这几个小年轻,一看就是脑子有问题,咱都没往那方面想呢,谁敢把院子当做自家的呀?他们敢!到底是谁脑子有问题?”
“还能是谁思想有问题?不就是他们几个吗?团长媳妇问他们是哪的,家里有没有院墙,这都不敢回答,自己浑身长白毛,睁着眼说别人是妖怪,现在像他们这样的小年轻脑子都不知道咋长的。”
“咋长的?脑袋掉裤裆里了呗。”
这几个人越听脸越黑,出了一脑门的汗,张嘴便骂:“你们的脑袋才长裤裆里了,一群没文化的人,我们在纠正你们的错误,别说些不相干的试图逃脱责任。”
“谁有错误?我们可不敢把地看成自家的,谁知道以后会在这住多久,往后搬家也带不走,也不能卖,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想过你想的事,谁需要你纠正错误?”
“就是,明明是你们脑子有问题!”
“团长媳妇,他们这种人有没有人能管管?咱们不能放任他们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对别人的劳动成果指手画脚!”
众人说着话,把包围圈围的更小了。
“俺们再没文化,俺们大家伙也知道不能干你们这样的缺德事!”
几个年轻人刚从口里来到这,今年一直是积极分子,没想到到了新地方,准备打响第一炮好扬名时就遭遇了滑铁卢。
宋露白说:“你们快点交代老家是哪的!”
几人心慌的对对眼,嘴闭的死紧。
领头的愤青怕被群殴,挤开人群撒丫子跑了。
其余四人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