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很好,是错的。
  又输入祖国的生日,也是错的。
  不能再输了,文件夹已经弹出提示,输错三次将会启动警报装置。
  林月疏关了电脑,又翻看江恪的ipad。
  却赫然发现,他的ipad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微信,微信里还只有一个“老婆[心]”。
  唯一的联系人,还给置顶了。
  林月疏哭笑不得,关了ipad回房睡觉。
  ……
  翌日,林月疏被江恪叫醒:
  “林月疏,早上好,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林月疏揉着眼坐起来,没睡醒,又倒回去。
  江恪把他拉起来:“不能再睡了,一天是很宝贵的,今天是最宝贵的。”
  林月疏打了个哈欠,他知道江恪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因此也学着不再放心上。
  嘴上说着“今天最宝贵”的江恪,却什么正事也没做,抱着林月疏在沙发上看鬼吹灯。
  新的一集更新了,承接上次的剧情,江恪几分得意:
  “老婆,我说得没错吧,主角也说,三长一短三长,是求救信号。”
  林月疏看了他一眼,不作声。
  江恪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节奏地敲击着。
  三长一短三长,sos。
  而后又敲着别的节奏。
  林月疏静静看着,等他敲完,跟着熟练地脱口而出:
  “lys?我的名字?”
  “嗯。”江恪抱着他亲亲脸,“老婆真棒,我也很棒,第七天,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莫名其妙的言论,林月疏笑出了声。他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但就是好笑。
  上厕所的工夫,林月疏看到几个保姆在走廊上忙活着,便随手抓一个问:
  “你知道江先生的生日么。”
  保姆摇头:“我来这四年了,从没见江先生过过生日,他也没提过。”
  再抓一个问,还是一样的答案。
  最后,林月疏抓过路过的杜宾:“知道你家铲屎官的生日么。”
  杜宾一歪头:“汪?”
  林月疏觉得自己好笑。
  他看向杜宾脖子上挂的小金牌,上面刻着几行字:
  【姓名:月月
  年龄:三岁
  生日:10.23
  走失请联系:136xxxxxxx】
  林月疏脑门冒出愤怒符号。
  怎么你也叫月月。
  说起来,狗都有生日,江恪却没有。
  林月疏捻着小牌牌看了很久,蓦的,视线一顿。
  他忽然冒出个奇异的念头。
  *
  林月疏回到大厅,往江恪身边一坐,笑眯眯道:
  “老公,能不能帮我跑个腿。”
  江恪立马抬手要招呼保姆。
  “不行。”林月疏按住他的手,“帮我去拿个快递,是我买的,很、私、密的东西,我不想别人知道。”
  “这样。”江恪笑吟吟的揽过他,亲他的耳垂,“老婆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我当然在所不辞。”
  “嗯,地址在城北xx路xx驿站。”林月疏推了江恪一把,“快去,我等你。”
  江恪搜了搜地址:“五十四公里?”
  “我家就在那边嘛,买东西时默认地址忘记改了,你就去吧~可怜可怜你这身娇体弱的娇妻嘛~”
  江恪俯下身子,指指脸蛋,无声地示意。
  林月疏牙一咬心一横,亲了上去,随后又把人使劲往外推:
  “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人一走,林月疏立马跳起来,跑到不远处的快递站要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又跑去商场火速将货架一扫而空,大包小包哼哧哼哧回去了。
  江恪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他知道就算一头扎到城北也会无功而返,索性找个咖啡厅喝喝咖啡吃吃甜点,时间差不多才往回赶。
  车子驶入宅子前的小路时,天彻底黑了。
  江恪探出头望了眼,诡谲异常,整座大宅无半点灯光,隐匿于漆黑夜幕中,到点就亮的庭院灯也毫无生气低着头。
  江恪轻笑一声,下车锁门。
  进了屋,屋内依然一片漆黑,这个时间点本该忙活晚餐的保姆也不知去了哪里,呼吸声都没有的大宅像是电影中的鬼屋。
  江恪抬手摸上开关,刚要按,又停住了。
  视线里多了几道若隐若现的荧光线条,像个箭头,在地板上画出笔直的一道。
  江恪循着箭头走,转了个弯,穿过阳台到了庭院。
  荧光箭头不见了,漆黑如墨的庭院里,一个电脑大小的纸盒方方正正摆在那,周遭围了一圈晚香玉,粉色的星星灯节奏地缠绕着。
  盒子上用荧光笔写了一行字:
  【准备好寻宝大冒险了么?】
  江恪拿起盒子掂了掂,很轻,他没由来地笑了下。
  拆开盒子摸索半天,掏出一盒饼干,已经拆封,还少了一块,上面贴个小纸条:
  【不是很好吃,植物奶油的,我替你鉴定过了。】
  江恪抬手挡了挡嘴唇。真可爱。
  饼干揣兜里,他顺着星星灯的指引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一个大点的盒子。
  拆开,是一本书,《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上面也有一张小纸条:
  【替你读过了,是个猥琐男乘人之危的无聊故事,你要非想听,我也不是不能读给你做睡前故事。】
  江恪轻轻摩挲着那行小字,唇角翘得弯弯的。
  继续往前走,拆出个木桶叔叔玩具,并配文:
  【声明:很幼稚,我不想玩,但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
  继续走继续拆,拆出一堆千纸鹤。
  江恪捻着奇形怪状的千纸鹤观察着,真稀奇,是怎么折出来三个翅膀的。
  走到最后,小路到头了。
  这里漆黑一片,没有星星灯也没有荧光线条,只有一只超大号纸箱,系着粉色丝带,就是箱子表面的“液晶电视专用包装箱”很煞风景。
  江恪抱着一堆破烂,停住了。
  良久,他轻轻敲了敲纸箱:“请问,有人在么。”
  箱子里传来虚弱的回应:
  “你快拆,很冷。”
  江恪笑声爽朗,抱着纸箱摸了摸,拆开丝带。
  刹那间,一个人影从箱子里冒出来,双手一抬,五颜六色的彩带洋洋洒洒而落。
  “surprise!”林月疏戴着生日小帽,抛完彩带赶紧摇动鼓掌器制造气氛,“生日快乐。”
  江恪静静地望着他,不似往日,脸上的笑容很淡,几乎要消失了。
  林月疏动作慢了下来,高涨的情绪也渐渐冷却:
  “怎么了,不喜欢么。”
  江恪把怀中破烂儿拿给他看:
  “是不是懒得出去丢,所以拿我当工具人。”
  林月疏瞥了他一眼,不乐意了,气鼓鼓转过身:
  “我没给别人过过生日,没经验嘛。”
  说完,转身去抢那堆破烂儿:“还给我。”
  江恪身形一闪,避开他:
  “不行,老婆精心为我准备的礼物,谁都不能抢,汪汪。”
  这一幕,令林月疏也觉得好笑,他好像忘了此举的真正目的,双手搭上江恪肩头,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
  “生日快乐。”
  “怎么办,今天不是我生日。”江恪的声音像在哄小孩。
  “我又没有读心术,真说对了你又得害怕。”林月疏仰头望着他,水盈盈的眉眼弯弯似月牙,“生日是生平日的缩写,我不知道你的生日,只知道你诞生在世界上的每一天都很伟大,所以每一天都值得庆祝。”
  江恪眼眸忽地顿住,微微张开的嘴没来得及闭合。
  林月疏叹了口气,揪着一截彩带撕来撕去:
  “好吧,我是猜不到,大不了今天帮你过,反正你生日那天,也得和这总那总出去逍遥快活。”
  “啪!”话音刚落,他的手腕忽然被江恪用力攥住,疼的他皱了眉。
  “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娇妻不陪,那些老脸有什么可看的。”江恪稍一使劲,给林月疏拽进怀里。
  林月疏:“话虽如此……”
  “没有但是。”江恪打断他,用劲之大几乎要将林月疏全部嵌入身体里,“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以后的这一天都是。”
  林月疏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喘口气:“所以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忘记了。”江恪翕了眼轻轻道,“但是老婆给了我生日,从此以后十二月二十六日就是我的生日。”
  林月疏缓缓抬手,迟疑许久,回抱住江恪的腰身,轻轻拍了拍。
  心情很奇怪,苦涩的像咖啡。
  *
  深夜。
  江恪摆弄过电脑后,径直去了林月疏的房间上了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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